跟著林朔和魏行山進入多佛惡魔巢穴的，除了那套電磁信號屏蔽服和擁有神經信號收發裝置的頭盔之外，還有一臺針孔攝像機。這臺攝像機，就在魏行山的頭盔上，提供實時影像。進洞之前老魏檢查了一下這玩意兒，作為一名曾經接受特工培訓，但因為體型太大而被最后刷下來的前特種兵軍官，這種針孔攝像機他認識。魏行山樂了：“老林，話說你這個老丈人，苗光啟老先生，路子還真夠野的啊，哪兒的裝備他都弄得到。這玩意兒是英國貨，軍情六處的特工經常用。東西不錯，可惜是個二手的。”這時候攝像機其實已經打開了，加密信號正在往天上走，魏行山之所以敢說這段話，是因為他吃準了這個型號的攝像機沒錄音功能，只能走圖像不能走語音。結果他失算了，這個針孔攝像機，苗光啟拆開來改裝過，加了錄音功能，能走語音。而這事兒，苗光啟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有意為之，沒交代給現場的任何人。狄蘭跟林朔魏行山對接裝備的時候，也不知道這事兒。于是這句話就傳到了昆侖山下的蘇家老宅，被會議室內外的三十多人全聽見了。這句話對他們而言信息量很大。最關鍵的一條信息，是一個稱謂。老丈人。如今在三房大堂里的這些博士生們，都已經知道了這個在現場的獵人林朔，是扎拉夫尚手術室女神狄蘭的丈夫。狄蘭雖然早就有最美生物學家的光環，可她是個北歐皇室的公主，距離這些博士生太遙遠了，仰慕是有，但不至于會有什么想法。他們的心理狀態跟苗成云目睹Anne嫁給林朔是不一樣的，最多只有一點兒淡淡的失落。后來林朔在狩獵現場面對一頭成年體的多佛惡魔，大顯身手，雖然過程他們沒這么看懂，但至少結果是清楚的。看到女神的老公這么厲害，博士生們也就服氣了，覺得這是一對神仙眷侶。祝福唄，還能怎么辦呢？結果這會兒聽到“老丈人”，這群人的耳朵全豎起來了。狄蘭的父親狄鴻哲，為人比較低調，在生物學術圈外名聲不顯。可在圈子里頭，作為國際生物研究會最年輕的長老，學術地位加上華人的身份，如今又是北歐女王的丈夫，這兒沒人不知道。苗光啟，可不是狄蘭的父親，他怎么就成為林朔的老丈人了？這群年輕的博士生剛剛意識到這事兒不對，緊接著魏行山的下一句話就破案了：“老林，昨天晚上你屋里的動靜我可聽見了，這一晚上應付兩個老婆，你這會兒狀態怎么樣？”林朔的回答很簡單，就兩個字，可不僅破了案，還坐實了：“還行。”三十來號博士生聽到這里，異口同聲，“哇！”地叫了出來。整個臨時會議室，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別說這群年輕學生了，八位一直穩如泰山的老院士，這會兒眼睛就跟八盞探照燈似的，直直地盯著苗光啟看。苗光啟很了解自己，人既然活到了這個年紀，基本上已經沒有什么羞恥心了，臉皮厚如城墻。可如今被這八個資深的同行盯著看，他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這會兒要臉了。苗光啟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我先聲明一點。”這句話一說出來，原本鬧哄哄的會議室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苗光啟在這群年輕人心里面，地位極高。他是全世界最優秀的生物學家之一。而那些深知他履歷的人，甚至覺得可以把這個“之一”拿掉。而這些人之中，又有一部分人認為，“之一”拿掉還不夠，還應該再加上“有史以來”四個字。所以對目前的這群生物學博士生而言，苗光啟就是本行業里最頂尖的大神，比起自己的博士生導師還厲害。學術地位這么高的生物學家，一般都是躺在棺材里的讓人緬懷的，比如達爾文，能見到活人太不容易了。再加上苗光啟本身氣場強大，在如今這個會議室里，用不著擺什么資歷，人坐在那里天然就是焦點和核心，說話特別管用。這會兒他要做聲明，在場的人全安靜了，等著他說話。只聽苗光啟說道：“我的養女蘇念秋，是林朔的正堂夫人，狄鴻哲的女兒狄蘭，是林朔的側室。”苗光啟這句話說完，整個臨時會議室愣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我不能接受！”這下全反應過來了，都瘋了：“我心中的女神啊，怎么能被這樣褻瀆！”“林朔這個王八蛋，上輩子是拯救了整個銀河系嗎？”“為什么會有這樣不公平的婚姻！”“這是違法！這是犯罪！”“女神為什么會這么想不開？為什么？！”“天理何在啊！”……屋外的曹余生父子還有楊拓，這會兒都捂上耳朵了。實在受不了，房頂子都快被這群博士生的聲浪給掀了。然后又聽到揚聲器里，狄蘭的聲音幽幽傳來：“苗伯伯，你非得說得那么明白嗎？”“事實嘛。不過沒事兒，”苗光啟笑道，“一般來說，都是小的更受寵。”“哼，我可沒體會到這點。”……蘇家祖宅這會兒特別熱鬧，可魏行山和林朔兩人不知道。因為這個語音傳輸通道，是單向監聽的。林朔這邊的動靜能傳過去，那邊動靜傳不過來。而隨著兩人開始進入洞口，魏行山嘴里也就安靜了下來了。林朔原本是個話不多的，不過這會兒看到魏行山安靜了，就知道這人有點緊張。這也難免，自己之前來過一趟，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心里也是沒底，就感覺自己是在赴死。現在自己第二次來，知道這條通道怎么回事兒，也知道什么時候到頭兒，心里有數。魏行山第一次來，肯定沒那么清楚。這漢子的性子林朔現在已經很了解了，真要一頭多佛惡魔闖到面前來，他絕對不會慫。可這會兒是未知產生恐懼，以身犯險，知道的信息量又太少，人會天然地產生不安感。于是林朔覺得自己應該說話，緩解老魏的緊張情緒：“老魏啊，你說我這次結婚，兩個夫人一起娶，這事兒回國后會不會吃官司？”“應該不會。”魏行山建議道，“你呢，暗戳戳地享福，別去張揚，知道嗎？然后記得雨露均沾，別把某個老婆得罪了。這樣外人不怎么清楚，內部也沒人舉報，沒事兒。”“紙包不住火，我覺得這事兒瞞不住的。”林朔搖了搖頭，“外人肯定會知道。”“他們上哪兒知道去啊！”魏行山說道，“你看你自己，獵門魁首，門內至尊的身份，高是高，可畢竟是在門里頭，門外人基本上都不認識你。再說了，以目前這個形勢，你以后估計一年到頭都在外面狩獵，你的兩個老婆也都是大忙人，別看現在挺黏糊，以后肯定是聚少離多。倆老婆一塊陪在你身邊的機會，本來就很少。你自己只要不去顯擺，外人不會很清楚的。”“哦。”林朔點點頭。“還有，你的兩個老婆雖然都是華裔，可Anne小姐是美國人，狄蘭是北歐人，都不是中國人嘛，你這算是為國爭光啊。而且我當時給你們挑的結婚地點，那是有講究的，塔什干，允許一夫多妻，這事兒不犯法。咱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回到國內，有人舉報，你要吃官司，你好歹一筆買賣幾千萬，搞個最好的律師團隊替你打官司嘛。這事兒頂了天，最多最多，也就兩年牢獄之災。兩年牢飯，換兩個這樣的老婆，老林，我覺得你這筆買賣干得過。”“嗯，你這么一說，倒確實干得過。”林朔點了點頭，“不過這事兒你怎么這么清楚啊？查過資料？”“嗐。”魏行山摸了摸后腦勺，“我最近不也得準備一下嘛，萬一嘛，對不對？我得知道某種可能的后果。”林朔嘴角抽了抽，說道：“這真是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沒辦法。”魏行山搖了搖頭，“師傅教得好。”“我可去你的吧。”林朔罵了一句。兩人一邊聊一邊往里走，魏行山倒是慢慢放松下來了。如今這個二人小隊的光源問題，比之前那趟有準備，頭盔上都裝著頭燈，另外魏行山的腰間也別著一個特大號手電筒。手電筒是應急用的，這會兒沒打開。不過就兩人頭上的頭燈，洞里的情況就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老林。”魏行山問道，“這洞你上次來過，什么時候到頭兒啊？”一般人對距離的判斷，往往是依靠眼睛。可林朔習慣了靠鼻子聞，所以他一聽這話，下意識地就抽了抽鼻翼。然后他馬上想起來，這會兒穿著隔離服，臉上帶著面罩。這種面罩是透氣的沒錯，可有特殊的過濾層，防電磁輻射的同時，還把氣味因子給過濾掉了絕大部分。多佛惡魔本來氣味就淡，這會兒林朔干脆什么都聞不到了。現在的林朔獲取外界信息，林家的聞風辨位已經不能用了，而是跟普通人一樣，只能依靠一雙眼睛。好在這會兒追爺還在肩頭，林朔心里底氣還是有的，他憑著記憶說道：“再有五分鐘，就能看到頭兒了。”“多佛惡魔就在那邊？”“嗯。”“有多少？”“很多。”“很多是多少？”“數不清。”“那咱要是露餡了怎么辦？”魏行山問道，“萬一掀了桌子，咱不僅打不過它們，跑也跑不過呀。”“沒事，我不用跑得過它們。”“你跑得過我就行了是吧？”魏行山翻了翻白眼，一副破案的神情，“我算是明白了，這才是你肯帶我來的真正原因。就基地里那群家伙，你背著追爺還真未必跑得過他們。”“終于被你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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