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然方丈老和尚的這頓飯,以林朔的能耐,無論怎么吃都是無驚無險,可到底一波三折。
一行人吃完回到居士小樓,凌晨一點多了。
林朔的生物鐘挺特別的,平時在家里,晚上十二點那就困得不行了。
當然這個困,一方面是被兩個老婆折騰的。
可要是在做買賣,他可以長時間不睡覺,只要在吃方面能補充消耗就行。
此刻雖然已經進入了下半夜,之前還被下了藥,可林朔還是精神抖索,召集了狩獵隊的成員,開會。
要是一般的狌狌,那這個會林朔就不開了,回頭到了山林里,一邊狩獵一邊說也來得及。
可是狌狌白耳,那就不行,必須提前說明白,否則很容易死人。
哪怕這支狩獵隊,論人員配置,是獵門歷史中最強大的狩獵隊之一。
林朔、楚弘毅、苗成云、章進、金問蘭,四個獵門魁首其中一個還是總魁首,再加上一個云家護道人。
狩獵配置到這個份上,獵門歷史里也就到頭兒了。
論戰力,哪怕是其中最弱的金問蘭,也是個邁入強九境領域的高手。
可就是這樣的一支狩獵隊,面對一頭白耳狌狌,在林朔的判斷中,還是沒什么把握。
因為這說到底,就是王對王的事情。
自己要是斗不過這頭東西,其他人就是白給的。
當然,目前的情況是,未必要斗,戰斗只是最壞的打算。
看著周圍哈欠連天的幾人,林朔笑了笑:“要不這樣把,明天我去一趟,你們就在古晉城里歇著,我看這座城景色還不錯,你們正好逛一逛玩一玩。”
“看不起誰呢?”苗成云剛打完哈欠,揉了揉眼睛說道,“哦,我們這全班人馬放過來,結果最后你一個人去林子里狩獵,我們白跑一趟?”
“這點我還是同意苗成云看法的。”魏行山開口道,“老林你不能這樣,別跟以前似的,動不動就自己去拼命,那我們是干嘛用的呢?”
“干嘛用?”林朔笑道,“不添亂,就是你們最大的用處了。”
“總魁首,這頭白耳狌狌,真有這么厲害?”楚弘毅問道。
目前屋里的幾個獵人,林朔對楚弘毅的表現是相對滿意的。
也沒辦法,其他人跟自己混的太熟,一個個都皮了。
就只有楚弘毅跟自己不是很熟,沒有什么私交,這里只有他才把自己當狩獵隊的隊長看。
“如果記載沒出錯的話,很厲害。”林朔看了一眼苗成云,“你苗成云要不是姓苗,那么你這會兒修的,應該就是白耳狌狌的能耐。”
“什么意思?”苗成云沒聽明白。
“醉猿迷蹤,知道嗎?”林朔問道。
“這不是白經略白老爺子的家傳絕學嗎?”苗成云奇道,“白爺入贅云家之前,白家修得就是這套拳法。”
“那你知不知道,醉猿迷蹤這路拳,是怎么來的?”林朔問道。
“這我上哪兒知道去,這又不是獵門的能耐。”
“你錯了。”林朔說道,“醉猿迷蹤,其實就是獵門的能耐,這是云家修力的一個重要流派。
云家修力,有兩個路數,一個叫白猿飛縱擊,也叫猿擊術。
另一個叫做黑龍纏身打,也叫龍打術。
猿擊龍打,這都是云家祖師所創,目前華夏門內,有三處傳承。
一個是白家,白家祖上曾是云家的贅婿,后來贅婿立功,脫籍另立家族。
醉猿迷蹤,就是猿擊術的一部分,不全。
傳承全的兩處,一個依然是云家,另一個是九龍家族中的楊家。
之前在平輩盟禮上,楊家家主跟我較量過,那根黑龍棒一頭大一頭小,你是見識過的。”
“哦。”苗成云點了點頭,然后又說道,“可我還是不明白,什么叫我要是不姓苗,修行的就是白耳狌狌的能耐呢?”
“因為以你的天賦特點,入贅了云家,黑龍纏身打不太適合你,你比較適合修行白猿飛縱擊。”林朔解釋道,“而白猿飛縱擊,當年云家祖師爺不是憑空創出來的。
根據云家那邊的記載,祖師爺是旁觀一頭白耳狌狌嬉戲,有所體悟,因此創立絕學。
白猿飛縱擊,跟白耳狌狌的戰斗本能,是一脈相承的。
所以你要是不姓苗,身上沒有苗家陰八卦的傳承,那應該就是在學白耳狌狌的能耐了。”
“那也就是說,白耳狌狌的戰斗力,跟如今的白猿飛縱擊集大成者,白經略老爺子差不多?”苗成云反問道。
“沒你這么比的。”林朔翻了翻白眼,“那是我外公,跟猴比像話嗎?”
“不是,我指的是能耐。”
林朔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外公年紀大了,身體狀態不如以前,實力早就不在巔峰。
不過,哪怕我外公在最巔峰的時候,要對付一頭白耳狌狌,那也是不行的。
白猿飛縱擊,說到底是一路獸形拳,拳路步法是擬獸的。
人跟狌狌之間,生理結構比較相近,所以能學過來,大差不差。
可要是跟原版比,哪一點點生理結構的差距,最后達成效果就會大不相同。
這就好比讓你苗成云學林家傳承,你再怎么學,估計也不如歌蒂婭效果好,天賦類型不一樣。”
苗成云原本一邊聽一邊點頭,其實他困勁兒上來了,有點瞌睡,沒怎么聽進去。
可聽到歌蒂婭這個名字,他猛然間就清醒了:“哎?你怎么拐到歌蒂婭身上去了?”
林朔也愣了一下,順口說出來的,沒怎么細想。
他看了看旁邊,狄蘭這會兒不在這兒,在隔壁屋里睡下了。
這讓林朔多少松了口氣,心想以后要留神,不能說漏嘴。
“老林。”魏行山在一旁嘆了口氣,“我看出來了,你小子算是完了。”
林朔瞟了他一眼,沒搭茬。
“這方面你得跟我學學,癡心不改,亙古一人。”魏行山說道,“這男人啊,還是要專一。”
林朔實在沒忍住:“你小子把腦袋上的攝像頭摘下來,再說這話。”
魏行山調整了一下腦袋上綁著的攝像頭的位置,嘴里說道,“柳青,這個角度可以吧?看得清楚嗎?”
“你開你的會,不用管我。”柳青的聲音,從老魏腦袋上攝像頭的小型擴音器里發出來,“對了老板,老板娘a
e讓我給你傳個信,她的原話是,咱家兩房已經夠熱鬧了,不能有第三房了。”
柳青這話說出來,屋里狩獵隊的人就開始憋笑。
只有章進是個老實孩子,男女之事還不開竅,沒聽明白,更不在意。
這少年嘴里問道:“叔,那既然是這樣,你就更不能一個人去了嘛,這東西聽起來能耐跟你差不多啊。咱得跟著,能替你擋上一拳半腳,那也好啊。”
楚弘毅這時候搖了搖頭,看著章進的目光柔情似水,聲線溫和地說道:“章家主,實事求是地講,如果這東西跟總魁首能耐差不多的話,那么他們之間的戰斗,你是插不進手的。這里,可能只有我楚弘毅,才有資格替總魁首擋上那一拳半腳。”
說道這里,楚弘毅對林朔抱拳拱手道:“總魁首,楚某人此番請戰!”
林朔看著這位楚家家主,倒是一陣恍惚。
怎么忽然間,這人變得像個爺們了。
不過林朔還是擺了擺手,說道:“好了,說實話吧。不帶你們去,不是因為嫌棄你們能耐不夠。
恰恰相反,你們的能耐太夠了。
白耳狌狌是個高智慧物種,能分辨形勢,如今我們跟它之間,是敵我不明。
你們的能耐它看得出來,要是我們這么多人結伴而行,它為了自保,肯定會起殺心。
這一來一去,就會造成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不可挽回。
所以這一趟進山,還是我一個人去比較好,這樣有余地。
到底怎么對付這頭東西,等我探明了情況再說。”
林朔這番解釋下來,眾人這才開始紛紛點頭。
確實在理。
雖然林朔一個人進白耳狌狌的地盤,多少有些冒險的成分,不過說到底,這世上要說有人辦這事兒不讓人那么操心的,也就是這位獵門總魁首了。
而林朔一邊說著話,眼睛卻看著這間房間的大門。
味兒早就聞到了,三個騎士趴在門外偷聽半天了。
果然,林朔話剛說完,門就被推開了。
兩個男騎士躲在門邊沒進來,女騎士歌蒂婭抬著頭進來了。
一直走到林朔邊上,這朵中歐的緋紅玫瑰,語氣堅定地說道:“我要一起去。”
“為什么?”林朔問道。
“你不是要跟我比誰本事多嗎?”歌蒂婭說道,“正好是個機會,這樣你就算輸了,也沒什么人看見,不那么丟臉。”
“你是不是沒聽懂我剛才說了什么。”林朔說道,“這趟進去,人多了不好。”
“男女結伴而行,這不是很正常嗎?”歌蒂婭奇怪地說道,“你一個男人進林子,到底想干什么,那頭狌狌可能還懷疑懷疑。我們一男一女進森林,這不是很好解釋嗎,情侶野營啊!”
林朔一時就愣住了,想不出反駁的詞兒來。
苗成云在一旁思考一會兒,嘆了口氣,拍了拍林朔的肩膀:“你就別掙扎了,反正我是被說服了。”
“戲要做全套。”魏行山這也是個添亂的,笑著說道,“野營設備咱得準備一套,老林你放心,我天一亮就去外面買,帳篷肯定是最大號的,不然你們倆折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