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北歐皇后島里的中國宮,比以往冷清了一些。
苗成云和云秀兒兩人已經離開了,今晚依然在中國宮里編寫教材的,只剩下了蘇念秋一個人。
到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狄蘭過來了。
自從蘇念秋來到北歐之后,這幾天她跟狄蘭都是白天見面,往往是共同出席儀式場合,晚上就到中國宮跟師兄師姐編寫教材。
林家的這兩位夫人,最近沒有好好說話的機會,蘇念秋知道狄蘭今晚過來,應該是私下給她送行的。
這也是蘇念秋在這里待的最后一晚,明天一早,她就要按照林賀春的安排,出發去東歐截一個人。
蘇念秋和狄蘭二人,在林朔面前那是好得跟兩姐妹似的。
哪怕偶爾爭個寵,也是點到為止,與其說是爭風吃醋,不如說是增加床笫間的情趣。
而私下里,兩人平時交流并不多,倒不是說兩人關系很僵,而是各自在林家負責的事務不同,各忙各的。
像今晚這樣,能好好坐下來促膝長談,往日里并不多。
她們也不太習慣在沒有林朔在場的情況下聊天,一開始面對面坐下來,兩人臉上多少還有些尷尬。
因為一看到對方這張臉,腦子里不由得就會想起林朔那寬闊的胸膛。
狄蘭的性子到底還是更外向一些,首先打破了從沉默,嘴里說道:“姐,你別擔心蘇冬冬的事情了。
林朔他心思跑得再遠,咱姐妹只要同心協力,總能把他拉回來。
大不了我晚上變成她的模樣嘛,我就不信蘇冬冬功夫有我好。”
蘇念秋的涵養早已今非昔比,幽幽說道:“照你這么說,以后晚上我還得叫你姐姐?”
“那不用。”狄蘭笑得花枝亂顫,“林朔叫就行。”
“你就別添亂了。”蘇念秋白了狄蘭一眼,“說正事兒吧。”
狄蘭正了正神色說道:“根據埃爾文最新提供的情報,這次去東歐協助林朔的那三個歐洲教廷的人,是有問題的。”
“有什么問題?”蘇念秋問道。
“目前還不明確。”狄蘭說道,“埃爾文說,這次教廷派出去的,其實是四個人,有一個醫院騎士團的白銀十字騎士,在跳傘的時候摔死了。
而這個人,是神佑騎士的貼身護衛,修為很不錯。
根據埃爾文推測,他應該是按照神佑騎士的命令,去給蘇冬冬傳遞一份情報的。”
“神佑騎士為什么會給蘇冬冬傳遞情報?”蘇念秋不解道。
“您問到關鍵了。”狄蘭說道,“埃爾文說,其實這么多年來,醫院騎士團跟刺客信條之間聯系一直很密切,是堅定的盟友。
在情報方面,雙方一直是互通有無的。
其實這也好理解,兩者都在三大教派的夾縫中求生存。
一個在明面上存在,斡旋調解三大教派的關系。
另一個則在暗處,處理三大教派不方便明著做的事情。
光明和黑暗看似對立,但在歐洲這種錯綜復雜的局勢里,彼此抱團取暖倒也正常。
之前蘇冬冬在中國宮門口進行的刺殺,也是醫院騎士團一起配合的行動,埃爾文是知情的。”
蘇念秋認可了狄蘭的判斷,隨后說道:“那埃爾文有沒有說,神佑騎士想傳達給蘇冬冬的,到底是什么情報?”
狄蘭搖了搖頭:“埃爾文早就被派到北歐來了,神佑騎士他這會兒聯系不上,所以他只是知道有這么回事兒,到底是什么情報他并不知情。”
“哦。”蘇念秋點點頭,“那就難怪了,今天上午師兄師姐會被派去那個地方,應該就是求證這個情報。”
“苗成云和云秀兒去哪兒了?”狄蘭不由的問道。
“天正教派總部。”蘇念秋輕聲說道。
天正教派的總部,位于亞平寧半島上最大的城市。
比起附近不遠的醫院騎士團總部,天正教派總部稍微闊氣一些,因為畢竟醫院騎士團的馬耳他宮是租的,土地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
而天正教派,擁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國家,土地雖然不大,但至少是自己的。
這是一座城中之國,也是全球領土面積最小,人口最少的國家,國土面積只有零點四四平方公里。
天正教派的總部,核心建筑是圣彼得大教堂,也叫天正大殿,始建于十六世紀初,是世界六分之一人口的宗教朝圣之地。
這個圣殿主要功能是宗教禮儀場所,同時二樓以上,也是神職人員辦公地點。
天正教皇平時不在這里辦公,而是在后面的天正宮內的西斯廷教堂。
在這兒辦公的最高神職人員,是天正圣女海倫。
最近一段時間,這位南歐的圣女睡蓮特別忙碌。
因為天正教皇外出了,整個宗教國家的大小事務,都是她在打理。
時至今日,大伙兒都明白,老教皇七十有六年事已高,而這位圣女無論是修行實力還是處事能力都無可挑剔,她應該就是下一任教皇,也將是天正教派歷史上第一位女教皇。
晚上八點來鐘,海倫這一天的工作進入了尾聲,正在把一份份密令的信封封好,一一戳上紅色的蠟封印章。
纖纖玉指提著一枚黃金印章,動作優雅而又麻利。
做完了這些,海倫看著桌子上另一摞信封,神情有些無奈。
這摞信封,跟她之前處理的信件不太一樣,大小顏色各式各樣。
這些是天正教派女信徒的請愿書,情愿的內容,就是想跟隔壁馬耳他宮的神佑騎士睡一覺。
二十多年前,在海倫還是個嬰兒的時候,教廷里也不知道誰傳出去的,跟修為通天的神佑騎士睡上一覺,不僅能福澤一生,死后還會被接引到天堂。
消息不脛而走,而越傳越像那么回事兒。
從那時候開始,這種女信徒的請愿書就絡繹不絕地往三大教派的首腦手里送。
一開始教廷高層當然是拒絕的,結果一場集體靜坐之后,幾十個女信徒自焚而死,逼得神佑騎士親自出來表態,可以陪睡。
那時候老頭兒就已經六十多了,如今更是八十六高齡。
不過牛再老也得耕田,擱在以往海倫是不管的,隨便抽幾封出來,就當替神佑騎士翻牌子了。
可現在據海倫所知,老頭兒出去跟人打架了,到今天還沒回來呢,生死未知。
今晚這些剛剛匯總過來的請愿書,海倫還真不知道怎么處理。
不過今天的正式工作已經結束了,她心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氣,現在是下班時間,這些請愿書就當樂子看唄。
隨便抽出一封來,拿出里面的信紙攤開。
一看信紙上的字,再一聞味道,嚯,這是一封血書。
寫信的這個女信徒今年四十三了,自稱依然是完璧之身。
二十年前,她就開始寫這種請愿書了。
二十年間她幾乎是每月一封,先后寄出了三百多封請愿書。
結果也是點背,一次都沒被抽到。
這回老姑娘發狠了,說是再不讓她如愿,她就跑到天正大殿門口自焚。
海倫看完這份請愿書笑了笑,轉手就扔進了桌邊的垃圾桶。
“妹子,你這么做不合適。”
屋子里,忽然一個男人說話了。
海倫大驚失色,倉皇抬頭一看,發現自己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個人。
這是個東方男子,臉上掛著笑,模樣還挺俊俏。
不過眼前這男人再是個帥哥,海倫也沒這個心情去欣賞。
圣女辦公室這不是一般地方,天正教派的修行者那是護得嚴嚴實實的,這人說來就來,而且以自己的修為,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海倫心中泛起一絲恐懼,不過臉上倒還算鎮定,沉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男人擺了擺手,用一口美洲腔的英語神情懇切地說道,“關鍵是這封信你不能扔,人家多虔誠啊,四十三歲的老姑娘不容易,聽我的,撿回來答應人家。”
海倫這會兒知道敵我雙方實力差距很大,不敢輕舉妄動。
聽對方這個要求似乎并不過分,海倫于是側著身子扭過頭看了一下廢紙簍里的那份請愿書,伸手去拿。
她心里很清楚,這會兒就是拖時間。
“哎!”海倫這邊一扭頭,對面的男人說話了,“就保持這個姿勢,別動。”
海倫身子一僵,不敢動彈,嘴里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長得挺漂亮嘛。”男人說道。
“你……”海倫這會兒反應不慢,馬上開口道,“你要是貪圖我的美色,好說,但別在這里,你跟我去我的寢宮。”
“嚯,堂堂一個圣女,這方面這么好說話呢?”男人感嘆了一聲,“要是擱在以前,哥哥我不妨陪你玩玩,可惜現在不行嘍,結婚了,老婆就在樓下盯著呢,我要是敢剝你衣裳,她就能剝了我的皮。”
“苗成云你快點兒,跟她廢什么話呢?”樓下有個女子的聲音傳了上來,可惜說得是中文,海倫是沒聽懂。
海倫對面的苗成云,自然是聽得懂的,他縮了縮脖子,然后慢慢伸出手去,說道:“妹子,你這張臉騙得過別人,可騙不過我。我是整容方面的專家,一個人臉上有沒有動手腳,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一邊說著,苗成云的手就摸上了海倫的側臉,然后伸手一掀,滋啦一下,掀下來一張人皮面具。
苗成云把這張人皮面具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打量了一下,點點頭:“手藝倒是不錯,足可以以假亂真,只可惜假的真不了。你不是海倫,你是誰?”
被剝掉人皮面具的“海倫”,這會兒側著臉,真容也很漂亮,金發碧眼的,五官甚至跟海倫還有些相似。
只是就是這些細微的差別,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合起來一看姿色那就差遠了。
這金發碧眼的女子全身微微顫抖,說道:“我叫凱瑟琳。”
“你就是海倫的妹妹?”苗成云確認道。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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