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宋清云才搖了搖頭:“我也就是隨口問問,還是別拿走了,韓逸好不容易在外邊淘回來哄我開心,哪能讓那孩子失望呢,你是個體恤人的孩子,在這個家,你也是主人,不用總顧慮那么多。”
韓敘心中暖流淌過,暖的如同自己親媽懷抱里的陽光那樣和煦,溫熱在眼里漫出來:“媽,我沒關系的!”
她暗暗祈禱,如果那件事可以一直埋藏下去,這么通情達理疼愛她的婆婆,她會用余生好好去孝敬。
宋清云眼神犀利的捕捉到韓敘眼里泛著的淚光,心疼道:“你這孩子,怎么哭了?媽哪句話重了你別往心里去!”
韓敘擦去了眼里模糊的遮擋,歡喜又心安的笑容格外光明燦爛:“不,媽,您就像我親媽一樣。”
一聲親媽喊的宋清云無比欣慰:“君澤去了工地,處理一點事情,耽誤你倆過二人世界了吧?”
想起老公忙的把她給忘在餐廳里,害她被王紫那賤人羞辱這事,韓敘就郁悶的一口氣堵住在胸口。
在宋清云面前,她卻只能體貼裝大度:“沒事,公司要緊,出了什么事了?”
宋清云收了收慈愛的笑容,正色道:“北區剛啟動的項目,施工現場安全措施不當,有工人高處墜落!”
韓敘心中驚詫,本來剛才對南君澤突然拋下她沒個交代還有怨言,一聽出了這么大的事,瞬間覺得自己冤枉了他,這點委屈算個什么!
“那,人怎么樣了?”
宋清云倒是淡定,大概這幾十年縱橫地產開發已經見過各種突發狀況,作為一個頂端的掌控者,不可能像她這種大學畢業就結婚不經世事的小女人這樣大驚小怪。
可不知怎的,韓敘居然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婆婆這個女強人眼里有些傷感。
大約是對工人的惻隱之心。
從容不迫卻沒有喪失憐弱之心,她看見了一個厚德載物的宋清云,不禁對自己婆婆多了一份敬重。
“君澤接到電話一路上就忙著安排先救人,你還沒到家的時候,他來電話,說已經處理妥當了,人應該沒事。”
她呆在餐廳那一個多小時,不知撥打了多少次南君澤的電話,一直打不進去,是他在忙著安排救人,而她卻在餐廳里怨他怎么能把自己給忘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不夠了解南君澤,遇到突如其來的狀況就否決了他的真心,不相信他之前對她一片赤誠的心思。
韓敘心里罵著自己該死。
神色愴然的低聲問:“媽,看見餐廳服務生送回來的那盒玫瑰花了嗎?”
宋清云略想了想,喊來了管家老趙:“二少奶奶是不是有一盒玫瑰花?”
趙管家跑過來笑瞇瞇的說:“二少奶奶,已經拿到您的房間里去了!”
韓敘著急跑上樓的時候,宋清云和趙管家兩人低聲笑談。
“這小兩口還挺恩愛的!”
“可不是嘛,您瞧二少奶奶回來沒看見二少爺送的玫瑰花,這心急的,太太您很快就要抱孫子了!”
“那敢情好,趁我還沒老的抱不動。”
“太太您這話說的,您青春正當年呢……”
韓敘一開房門就看見里面的壁桌上放著那只大大的心形木盒。
小心的打開厚重的盒蓋,里面九十九朵鮮艷欲滴的玫瑰依然如同長在枝上一樣。
她垂眸對著這些花朵心里百味雜陳。
以后會怎么樣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從現在起必須遠離某處危險的紅線。
想到這里,韓敘放下木盒蓋子,換了拖鞋走去陽臺。
推開陽臺厚重的玻璃門,一陣自然的微風吹進來,撲鼻而來的空氣清新舒暢。
然而卻一點鳥味都聞不到,紅隼那么好動的鳥,栓在這陽臺里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韓敘走出去寬大的陽臺,依著扶欄把上半身傾了出去,察看頭頂四周兩旁,都沒有看見紅隼,那條綁在扶欄上的細繩子倒是還在。
繩子的一頭綁在扶欄上,另一頭系在紅隼的爪子上。
她拿起細繩子扯了扯,沒能扯動,表示到繩子沒斷過,這才稍稍放心。
順著繩子延伸的方向,發現拉去的那頭是頭頂上方房間的陽臺里,心說該不會是卡住在上面了吧?
韓敘連忙從自己房間走出來,出了過道沒有乘電梯,從樓梯上了三樓。
宋家的別墅很大,房間很多,她不知道三樓的裝修格局,上了樓才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找不到方位。
憑著樓下自己房間的位置,摸索著進了一個大房間里。
房間里面很寬敞,明光爍亮,配套精致且齊全,整理的井然有序,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香氛,應該不是普通的客房。
她找到了陽臺的位置,推開跟自己房間同樣的玻璃門,果然發現這只迅猛的小盜賊卡在在一只花盆和墻根的縫隙里,眨著犀利又無辜的奶兇眼神等待解救。
韓敘搬開了花盆,才發現這小家伙爪子上的繩子已經繞了花盆好幾圈,笑道:“難怪在這裝萌呢,自己把自己繞死在這了!”
她抓起紅隼的兩只翅膀,一圈一圈的繞著花盆給松開,往陽臺外面一丟,紅隼帶著繩子就兇巴巴的撲騰了出去,大約是被卡了這么久,還卡出脾氣來了。
剛走回了里面小心的把玻璃門給關好,外面的房門忽然傳來推門的動靜。
韓敘轉身看去,高大英挺的身形矗立在房門之內。
還是那身嚴肅的西裝,純粹孤傲的黑色,高冷,強勢,令人畏懼。
四目相接。
他擰起眉頭抬眼望了望房間各處,似乎是在確認自己是否走錯房間。
她頓時止住了原本正欲往外走的步伐,一只手下意識的攏住了自己的衣服,似乎生怕會有誰突然來給她剝個干凈。
確認過擺設,是自己的房間,宋潯邁著筆挺的長腿走了進來,手里提著的公文包隨意的丟在了沙發上。
門外人影一閃,白季巖在外面把房門給關上了。
“你這是個什么動作?”他顯然對她剛才攏衣服的小動作很不滿:“這是在防色狼?你有姿色?”
韓敘只好抬手假意將自己長長的發絲拂至耳后,露出整齊的小貝齒堆起一絲怯懦的笑容:“大…大少爺,好巧,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