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敘和韓柏楊聽了也沒當一回事,南君澤畢竟是女婿,不是韓家的兒子,韓家的家務事總不能什么都讓宋家去出頭,那樣老爹臉上無光不說,等于直接罵韓二是個廢物。
如此,父女二人就權當是南君澤純粹的客套,畢竟他沒有追問下去,就是沒有想收集更多信息備戰的意思。
午飯的時候,韓二也沒回來,韓柏楊說韓二如今在公司很努力上進,頗感欣慰,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飯,也沒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
回去的路上,韓敘懷著心事沒怎么說話,南君澤一眼就看了出來,又是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一只手握著韓敘的手:“你不用在意。”
韓敘愣神之中沒能明白南君澤指的是什么:“啊?”
南君澤淡淡一笑:“你那個大學同學,應該是在臨江別墅等了你很久了,每個人都會有過去,你不用怕我知道。”
原來他是在說陸羽恒,早知道他這么精明的一個男人,自己這點伎倆是瞞不住的,幸好跟陸羽恒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今天我就放過他,下次再來糾纏你,我就不會對他這么客氣了!”南君澤又補了一句。
如果一個勁為自己辯解,反而顯得心虛,完全義憤鼓勵南君澤去對付陸羽恒,也不那么合適,如果心里沒有鬼,干嘛那么著急下手?
所以韓敘聽了南君澤后面這話,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出現了,大學時候的事雖然距離現在沒多久,對于我,好像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那時候我什么也不懂,單純的把友情當愛情……”
南君澤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嘴邊輕輕吻了一下,不讓她說下去:“所以我讓你不用在意,我也讀過大學,也關心過學妹,你別緊張。”
南君澤這么通情達理,倒是在韓敘的意料之外,不管他為人多么溫雅,畢竟慷他人之慨很容易,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有牽扯,總歸是沒有臉面的事。
他不過是為了照顧她的心情,寧愿委屈自己容忍一次陸羽恒罷了,韓敘心里決計以后還是要盡量避免為好。
為了表示自己對他的感激之情,韓敘提議說:“現在去東灣醫院吧,看看媽如果身體好些了,帶她回家一起吃頓飯,我們一家人都好久沒團聚了。”
南君澤意外地拋來充滿愛意的眼神:“還是老婆想的周到。”
去了東灣醫院,還沒有去病房見宋清云,南君澤領著韓敘先去找了宋清云的主治醫生,詳細詢問了這些日子的治療進展,結果得到了一個意外之喜。
宋清云這些日子住在醫院里,身體各方面恢復的都不錯,醫生說如果沒有什么突發的癥狀,可以出院回家休養。
兩人先去辦好了出院手續,才去了病房,告訴宋清云說要帶她回家。
結果宋清云說什么也不信,還說他們夫妻兩個是小滑頭,一來就拿她這把老骨頭耍著玩。
直到南君澤把醫生找來,確切地表示可以出院的時候,宋清云才笑瞇瞇地上了南君澤的車。
老趙被留在醫院里善后,指揮著一干傭人收拾東西,唯有小蘇早早的跟在宋清云身后,非要一起上南君澤這輛車子。
韓敘眼神一掃過去,小蘇就委屈巴巴的低下頭,就好像是被她這個二少奶奶給欺負慣了,逆來順受的樣子。
這點心機,韓敘心中自是明朗,礙于南君澤和宋清云都在車上,自己不便發怒,便假裝不在意。
小蘇就這樣得逞,顯然蹬鼻子上臉。
跟著宋清云上了車,坐在后座伺候著,一路上都在有意無意的找南君澤說話。
“二少爺,國外好不好玩呀?”
南君澤開著車,隨意“嗯”一聲。
小蘇又嗲嗲的問:“那您都去什么地方玩啊?”
南君澤呵呵一笑:“沒有時間玩。”
男主人和小傭人居然一人一句的聊開了,韓敘氣的雙眼噴火,她倒不是吃南君澤的醋,而是小蘇不拿自己當傭人就算了,居然當著面跟自己的老公聊那么歡。
這是在拿她當個死人嗎?
韓敘伸手放在南君澤的大腿上,輕輕搖了搖說:“開車集中精神,別三心二意。”
南君澤側過臉來笑了一笑,便不再說話。
韓敘得意地想著,看小蘇這下還跟誰聊!
不想那個綠茶小蘇還不死心,沒話找話說:“二少爺,今天怎么您親自開車了?任助理和羅助理呢?”
南君澤紳士的性子,總是習慣禮貌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聽見小蘇問話,不經意地又答道:“今天辦私事,不方便帶著他們。”
小蘇這回雙手扒拉著前面的座椅,得意地把頭伸過來兩座之間的空隙之中,故意把嗓門對著韓敘:“二少爺,您在國外給太太買了禮物沒有呀?太太可是天天念叨您呢!”
韓敘的左耳被灌滿了惡意的噪音,簡直要氣炸了,真想一個巴掌甩過去,打小蘇個七竅流血。
剛好前頭是別墅區大門,南君澤打了個方向盤拐過去,趁著車子搖擺晃動,韓敘故意抬高了手肘,狠狠地朝兩座椅中間的空隙里頂去,把小蘇的一張臉給打了個正著。
“啊嗚!”估計是打狠了,小蘇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臉,痛喊一聲。
韓敘頓作吃驚狀:“哎呀!你干嘛湊那么近啊?剛才一轉彎有點顛簸,我不知道你的臉在我背后,撞到了哪里了?沒事吧?”
南君澤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宋清云就在后座上,早就看見了小蘇頭往前湊,也怨不得韓敘,便說:“小蘇你坐好一點,不知道上車要扣安全帶嗎?把頭擠到前面去干什么?”
小蘇放開了臉,兩管鼻血嘩啦啦的淌了一嘴怪滲人的,雖然不是七竅,卻也流了血,加上婆婆為自己說話,韓敘心里別提有多酸爽。
小蘇一邊用自己的衣擺擦著,一邊哭道:“我這不是在跟二少爺說話的嗎?二少奶奶不高興就打我了,還說不是故意的!”
南君澤在后視鏡里擰起了眉頭:“到了,下車吧,小蘇你先去處理一下鼻血,以后別什么事都帶上二少奶奶,她溫柔善良體恤你們這些傭人,不代表可以隨意冒犯!”
小蘇被南君澤一句嚴厲的話給嚇住,連宋清云都還沒扶下車,就一把眼淚一把鼻血的哭著跑開了。
韓敘連忙自己到后座把宋清云給攙扶下來,細聲細語地說:“媽,我真不是故意的,誰能想到小蘇怎么把頭伸那么前面來。”
宋清云還是一臉慈愛的笑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你緊張什么,小蘇那丫頭,活該了她,坐車不好好坐,還不把你這個二少奶奶放在眼里,媽又沒老糊涂,怎么能怪你!”
老公和婆婆都維護著自己,韓敘就放心了許多。
這一試水,看起來,對付小蘇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多顧忌。
這便可以大膽找個機會,一腳把這個小綠茶踹出宋家了事。
扶著宋清云進了別墅里,一抬眼就看見任祁峰和羅藍侯在客廳里。
果不其然,南君澤剛一進屋,就被任祁峰和羅藍兩個助理拉去忙公事去了。
韓敘先是把宋清云扶回了房間,打點完畢才出來,見客廳里仍然是紙張滿天的忙碌,便沒有過去打擾,一個人拐過走廊從樓梯上樓。
聽見南君澤在客廳里對任祁峰說:“給大少爺打電話,說我回來了,太太也出院了,請他晚上回家吃頓飯。”
韓敘一個腳步踢在了樓梯上,幸而左手抓著扶欄,才沒有踉蹌著往前撲下去。
迅速穩好了身體,小心地看去客廳里的南君澤,見他依然專注的跟任祁峰和羅藍說話,并沒有注意她這邊的動靜,才放心下來,小跑著上了樓。
急急忙忙的躲進自己的房間里,習慣性的關緊了房門,心慌意亂的想著,晚上不知道宋潯會不會回來。
昨晚的事,那樣惹了他,要是真回來了,不知道會不會對自己發火。
放在平日里,他在這個家里對自己發火,沒什么人知道,也不用太擔心,可今天,南君澤和宋清云都回了宋家,加上宋潯不懼任何后果的性子,韓敘不免心驚膽戰。
又一次在房間里慌的團團亂轉,自言自語的問蒼天要怎么辦!
轉暈了頭,轉到了大床邊,看來一眼自己的睡了好些日子的大床,突然倒退著跌坐在地,長長的一聲驚悚尖叫:“啊……!”
這聲嘶喊之竭力,連緊閉的房門也關不住,透過墻響徹整棟別墅。
樓下客廳里的南君澤聽見這聲音,立刻分辨出是二樓自己房間里韓敘的喊聲,丟下手里的文件夾,飛速從樓梯三步并作兩步往樓上跑。
到了自己房間門口,推了推房間,沒有有推開,急忙在門外喊:“老婆!你怎么了?開門!”
剛才只是一聲長叫,這時候里面的韓敘沒了聲音,南君澤站在門外不得而入更是焦急,朝樓下大喊:“來人,給我拿鑰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