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不管她與南君澤的感情或深或淺,她都不想這段婚姻被打上錢的標簽。
李天湖雖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此刻見韓敘黯然傷神,也不敢再跟她開玩笑。
放下了筷子握住韓敘的手說:“可憐的韓大,如果你老公真的是這樣想的,那你得多傷心啊,我可以替你作證,你跟他結婚是一心一意的,從一開始就沒有別的目的,當然,后面發生的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韓敘明白李天湖話里的意思,所謂后面發生的事,指的是宋潯,這個男人是個意外,她的確預料不到且無法控制。
“唉!要是結婚那晚,我沒有喝醉,沒有誤打誤撞跑進那個人的房間,或許結婚以后,我和南君澤就不會走到現在這種境地了吧。”
她只是一句沒有任何意義的假想,李天湖卻十分認同:“我也這樣認為,你想啊,你不跟宋總撞到一起,就不會去躲避南君澤,而南君澤也不會察覺你的冷淡,再對你的感情有所猜疑,兩人到現在必定如膠似漆,沒錯,就是這樣,所以罪魁禍首是宋總?”
韓敘先是一怔,接著一雙眸子直射到李天湖身上:“罪魁禍首是你!”
韓敘嚴肅的臉色和口吻,不像是在開玩笑,李天湖莫名其妙的愣了愣:“為什么是我?是你自己跑進宋總床上的好嗎?”
“那天我喝醉了,想上個廁所,你扶我上樓找廁所的時候跑錯了房間,不是你是誰?”韓敘恨恨地瞪了李天湖一眼。
隨后想了想,心軟下來覺得不應該這么嚴肅說這種,又無奈地說:“算了,你也不熟悉宋家別墅的構造,走錯路難免,不提這事了,沒有意義。”
李天湖錯愕的神色,像是聽見了多么荒唐的玩笑話一般,用手指指著自己問:“我?”
韓敘搖搖頭:“我說過不要再提了,是我心里不痛快,隨便說說發泄一下怨氣而已。”
李天湖顯然沒有要輕易放過這件事的意思,擼起了薄薄的袖子,二話不說從座位上站起來,擠到了韓敘的身旁,一把將韓敘的脖子給摟了過來,義正言辭地質問:“你再說一遍,誰扶你上樓找廁所的?”
就知道李天湖是這種漢子習性,說不過人就動手動腳,韓敘郁悶之中反而被逗笑了:“不是你,好了吧,滾到對面去坐,擠死了!”
李天湖卻反常地沒有繼續鬧,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一本正經地說:“韓大!你給我聽著,你結婚晚宴那時候,扶你上樓找廁所的不是我!我還找了你大半個晚上呢,明明是你被宋總的美色給迷惑了,別把什么事都賴我身上!”
韓敘霎時定格了眼神:“你說什么?”
李天湖巴拉巴拉的嘴巴剛停下,立刻倒帶回去:“宋總美色啊?”
韓敘皺著眉頭搖著腦袋:“不是這個。”
李天湖眨著一雙懵逼的眼神:“找廁所,不是我,扶你上樓,找你大半個晚上。”
韓敘充滿戒備的小聲喊:“不是你扶我上樓,那是誰?”
“我哪知道!”李天湖滿是埋怨的口氣:“你老公南君澤問我你在哪的時候,我才去到處找你的。”
事情雖然過了許久,可那晚的事,除了醉酒腦子迷糊的時候記不太清楚,其余的在韓敘腦子里從不曾忘記。
她記得當時,自己因為聽見王家母女跟一群貴婦嚼韓家的舌根,心中不快去了吧臺喝酒,喝的過猛,一下子酒勁上頭。
因為醉的視線很模糊,看不太清誰是誰,但她能記得,有個穿著粉嫩紗裙的伴娘扶她上樓,她還喊了聲“死鬼”,這是對李天湖獨有的死黨稱呼。
如果那時候扶自己上樓的伴娘不是李天湖,對方聽到死鬼這個稱呼的時候,應該要否認才對,可當時并沒有,所以她一直認為,那時候扶自己上樓的就是李天湖。
現在根本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韓敘知道李天湖不會在這種時候說假話,機警地小聲問:“如果不是你,那你想想看,扶我上樓的還有誰?”
李天湖從韓敘的眼睛里看到了警惕,連忙正色說:“我不知道啊,你在懷疑什么?”
對啊,自己在懷疑什么?韓敘搖了搖頭,結婚那晚,伴娘團都有六個人,再說穿著粉嫩紗裙的也不止是伴娘,也可能是女賓客,那么多的人,人家只是剛好看見自己醉的不成樣子,好心扶著上樓而已。
頓了片刻,韓敘打斷了李天湖不停的追問,無奈地搖頭說:“不說了,不管是誰扶我上樓,人家都是好心,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犯下的錯誤,不應該在婚姻出現問題之后,就來找各種借口來出氣。”
她也想明白了,之所以揪住誰扶她上樓的這個問題,只是想給自己犯下的錯誤找一個替罪羊背鍋。
何苦呢!
眼下還是辦正事要緊,韓敘招手叫來服務員買單,然后說:“現在不要管別的了,我只想查南君澤外面的那個女人的身份,找那個女人談談條件,如果可以談妥,我給錢,那女人離開,大家相安無事,如果處理不了……”
李天湖急性子立刻打斷了韓敘的話:“你去哪里找那個女人?”
這才是韓敘找李天湖出來的原因,她就是想和李天湖商量怎么去跟羅藍套交情,然后從羅藍嘴里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如果連羅藍都不知情,或者不愿把老板的秘密說出來,到時候就只有另想辦法。
韓敘拿起手提包起身說:“走,今天上午,咱們倆去敗家。”
剛才還心情低落垂頭喪氣的,這會兒直接說要去敗家,李天湖以為韓敘被現實打擊的走了極端。
可跟著她去了各個奢侈品店,見她專注地挑選著衣服和鞋子的樣子,又不像是被精神打擊崩潰后自暴自棄的樣子。
幾番跟在韓敘身后暗中觀察之后,發現韓敘是真的來敗家的。
李天湖這才放下心來,一邊挑選著自己喜歡的款式,一邊念叨著:“你嚇死我了,剛才你突然說要敗家,還以為你消極的要靠花錢來發泄心中的怨氣呢,真沒事?”
韓敘一轉頭看見李天湖認真的神色,淺淺地笑了笑:“好好挑,你看中的我都給你買,還有再幫著挑大一碼的御姐裝,挑個兩三套。”
李天湖慢條斯理的邊挑邊說:“我不穿御姐裝,太沉悶了,端的慌,再說我又沒有上班。”
“不是給你,是給羅藍挑的。”
整個上午,韓敘和李天湖都在買女人喜歡的東西,化妝品,衣服,包包,鞋子,買了一大堆,且都是中檔以上的牌子貨,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
送人的話,很適合,特別是像羅藍這種混職場的女人。
羅藍的收入對普通人來說,大概還算可以,可如果放在韓敘和李天湖這種豪門大小姐的群體里,羅藍也只算個小康的普通人。
平日里看羅藍穿著都是普通的牌子,現在這些中檔以上的牌子,羅藍應該會喜歡。
“所以,你是想用這些東西去收買羅藍?她是你老公的助理,對老板理應保守秘密,怎么可能告訴你嘛!”
李天湖扛著一大堆東西扔進車里,嘴巴就是說個不停。
就連李天湖都能想到羅藍不會輕易開口,韓敘心知難度有點大,不過還是要去試一試。
今天幸好開的是保姆車出來,空間夠大,再多點東西也能丟進去,韓敘將那些東西在后座放好,鉆回駕駛位上說:“除此之外,你認為還能有更合適的人選嗎?”
李天湖果斷搖頭:“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走運,因為羅藍要上班的關系,好幾次沒能約到人,這會兒快到了中午的時間,韓敘給羅藍打了個電話,說在離宋氏集團不遠的餐廳里用餐,問羅藍要不要過去一起。
大概是羅藍覺得離公司不遠,就答應了會來。
韓敘和李天湖剛點了幾個菜,羅藍就氣喘吁吁的來了。
“二少奶奶,您今天怎么想著到外面吃飯了?”羅藍扭頭看見李天湖,朝她點了點頭:“您是二少奶奶的同學,我們見過的,您好。”
李天湖嘿嘿地傻笑:“別客氣,大家都是朋友,快坐下喝杯水。”
李天湖人來瘋不拘小節的漢子習性,很快就和羅藍熟絡了起來,韓敘也收起了心事,三個女人聊相見恨晚。
一頓中午飯,吃完就已經快到上班時間,羅藍極不好意思的先告辭,說改天有空一定要回請韓敘和李天湖。
整個過程,韓敘都沒有提自己想問的事,
中午這頓飯主要是跟羅藍套近乎。
三個人出了餐廳,韓敘在停車場叫住了羅藍:“我和李天湖上午逛街,買多了東西,你去車上挑幾件,喜歡的就拿去,別客氣。”
“啊?這怎么好意思?”羅藍推辭了一番,還是不想拂了韓敘的好意,大概也是想給她這個二少奶奶一個面子,畢竟韓敘都開口了,如果說不要,感覺上就是看不起她這個老板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