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來找小蘇,找的是烏鴉。”韓敘搖頭道:“分頭找不實際,讓我自己碰上了烏鴉,我也抓不住他。”
言之有理,三人都沉默著冥思苦想,似乎除了在這個城中村范圍內繼續兜圈子,壓根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正一籌莫展之際,迎面駛來了一輛普通無奇的車子,因為村路狹窄,老遠就鳴著喇叭,要兩邊行走的路人給她讓路。
韓敘眼神好,隔著幾十米遠,一眼就看見那車上開車的人是羅藍。
“那個賤人竟然這時候來了?”李天湖一聲驚叫,立刻把車頭往邊上靠了靠,車頭開進在邊上的巷子口,把車屁股朝外,這是不想讓羅藍的車子開過時認出她們。
“看我不給那賤人放個屁吃!”李天湖叨叨著原地呼了把油門,朝著村路的車屁股尾氣吹起路面的灰塵,把羅藍剛剛經過的車頭擋風玻璃給落了厚厚一層灰。
“哈哈哈哈!”草原俠忍不住放聲大笑。
笑聲塞滿了車子里的空氣,韓敘卻在這時候忽然定住了神經,昨晚明明冒充南君澤跟羅藍說下午才派人來,如今還是上午,羅藍在這時候出現在這里,大概也是心急怕烏鴉溜走。
難道是羅藍感覺出異樣?
韓敘忙說:“羅藍可能跟烏鴉約好見面,跟上她。”
李天湖一拍方向盤:“好嘞!”
火速倒車從巷子口出來,調頭往羅藍駛去的方向,然而不過是聊了幾句話的工夫,羅藍的車子居然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車子順著村路行駛,很快又轉出去外面空曠的郊野,一眼望去,哪里有羅藍的車子?
“我估計,她的車子沒有出來,還是在附近那條巷子里停了,我下去轉轉,你們太惹眼就別下車了,那個羅藍她不認識我,比你們方便。”
草原俠說著就下了車。
韓敘和李天湖想想也有道理,她們呆在車上才不會打草驚蛇。
草原俠下車后,李天湖將車子挪到了一邊不顯眼的地方停了下來,等著草原俠回來。
不想透過外視鏡一看,草原俠那家伙下車后,只顧杵在馬路中間看風景。
“喂!草原俠,在那干什么呢?快去找啊?”李天湖把頭伸出去小聲地吼了聲,吼完回頭對韓敘指著草原俠說:“那就是個SB,傻乎乎的,都不知道在那傻愣什么。”
韓敘疑惑地從玻璃看出去,草原俠不像是在看風景。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隔著一條大水溝數百米開外的一大片菜地中間,似乎有兩個人影,一男一女,男的背對著看不見面貌。
那正在手舞足蹈激烈說著什么的女人,韓敘一眼就認了出來,是羅藍。
“喂,別喊,那是我表弟烏鴉。”草原俠兩步奔到車子旁邊,拉開車門坐了上來,忙提醒道。
韓敘瞳孔霎時收緊:“看來還真是有盤算!”
草原俠語氣既神氣又篤定:“錯不了,我那兄弟,還能認不出來?怎么樣?現在過去抓他嗎?”
李天湖目光凜凜地喊:“那還等什么?咱倆趕緊過去把他給抓上車。”
說著李天湖把車子熄了火,就開門下車。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斷然不能眼睜睜看著烏鴉表弟去跟羅藍密謀盤算,然后讓羅藍把烏鴉領導南君澤面前去。
韓敘也沒辦法,只能就這樣下去抓人,有李天湖和草原俠兩個人,抓一個烏鴉還是綽綽有余的。
“砰!砰!砰!”三聲車門關回去的聲響,三人齊齊下了車。
正要往對面菜地里跑過去,一輛紅色SUV忽然從她們的身旁擦過,“嘎吱”一聲,在邊上的一個水坑旁剎住了車子,坑里的泥水濺了前頭的李天湖一身。
“嗎個雞,哪個瞎了狗眼的東西,是不是想找死啊?”李天湖二話不說就擼袖子,打算要沖過去跟紅色SUV的車主干一架。
紅色SUV車上下來三個男的,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領頭的看上去個子十分矮小,還沒有李天湖高,精瘦精瘦的,跟個猴子一樣,兩只眼睛卻異常有神,似乎能把空氣給看出褶皺。
頭兒身后兩個跟班體型倒是十分健壯,李天湖剛才一頓氣勢洶洶,結果一看見那是三個男的,霎時慫了。
不是被那兩個體型健壯的跟班給嚇倒,而是被領頭的一雙眼睛給看慫的。
李天湖立刻抱住了自己平坦無奇的胸,改為小聲罵道:“死色鬼,看什么看!”
不想那三個人并沒有調戲李天湖,而是以飛箭般的速度,嗖地一下齊齊將自己發射到了水溝對面的菜地里。
三個人什么話都沒有,就將草原俠的表弟烏鴉給抓了起來。
韓敘、李天湖和草原俠三人六只眼睛,愣愣地看過去的時候,那三個男的,已經將烏鴉給反捆雙手,還拿了透明膠給他封住了嘴。
而一旁羅藍早已經嚇傻,根本沒想起來要跑,也沒人去捆她。
就在韓敘她們的眼皮子底下,那三個男人將捆好的烏鴉和嚇傻的羅藍從對面拖了過來,塞進他們的紅色SUV里,然后以閃電般的速度開動車子,卷起一路灰塵,揚長而去。
“什么情況?”草原俠追了幾步出去跑回來問。
“特么這些是誰?跟老子搶人?”李天湖氣的一跺腳。
韓敘揚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塵,等塵土散開,車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心知不妙,急喊:“快上車,先跟上去,不管是誰,堵住他們!”
她忽然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剛才碰見的那三個男的,她沒見過,也不知道是誰的人。
不過,很顯然,那三個男人不會是自己人。
如果是自己人,剛才就會跟她們打招呼,可他們什么話都沒有,還是在她們面前直接把人搶走。
非友即敵,既然不是朋友,就只能是敵人,可要是敵人,把羅藍也擄走干嘛?
難道是擄錯了?
太亂了。
不論如何,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退縮。
韓敘只得咬牙讓李天湖開車先追上去,就算明知追到了也可能干不過對方,可如果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心中總有一種要大禍臨頭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