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巖拿到手里的這份監控畫面,的確很全面,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監控畫面在晚宴開始之后,就沒有看見韓敘的身影從別墅區走出去。
這或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韓敘沒有出過別墅區,還在里面的哪個地方,另一種可能,是在哪輛車里被遮擋著用車子送了出去。
這種監控對于目前,完全是毫無用處。
白季巖在過沒多久,又拿來了別墅區內公共區域的監控,在宋家別墅門前門后的小路上,也沒有發現韓敘走出過宋家別墅的大門。
同上推理,她可以是沒出來過,也可以是被藏在哪輛車里帶走。
因為視頻上,宋家別墅花園門口那條路,因為宴請太多的賓客,車輛來來往往進進出出,根本就難以辨別哪輛車會不會把韓敘帶走。
又是做了一回無用功。
宋潯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去受那些罪,只要她能平平安安。
甚至在某一瞬間,他都想直接跟宋清云說自己甘愿投降,讓韓敘快點回來自己身邊。
但他清醒地明白,在明天下午召開股東會的時間內,在宋清云接到取消股東會的準確消息之前,不會把她放出來。
他怕宋清云傷害韓敘,才要求先見到人,哪怕是視頻也行,至少讓他知道她還好好的。
宋清云不愧是游刃商場幾十年的老江湖,態度堅決不愿繼續談判。
正因為如此,他更明白,自己不能輕易松口,不然,宋清云會以為他是軟柿子好捏,非但不會放了韓敘,還可能會因為以往跟他的恩怨而無所顧忌對她下手。
要保韓敘的命,就只能死死揪住宋清云的想要的東西,熬到最后一刻,才是對她安全的最大保障。
看誰先沉不住氣!
宋潯的氣,還不止一處,且都還沒發泄出去。
“那兩個女人,送去了嗎?”宋潯眼里火光迸現。
白季巖侯在一旁敲著電腦指揮著外面的部署,抬頭應道:“車程大約兩個多小時,剛到。”
宋潯和白季巖所指的地方,是距離羊城兩個多小時的深城郊外某座山上。
那里偏僻冷清,樹木滿山蓊郁蔭翳。
夜間刺骨的冷風正把樹木催得搖曳不止,樹葉發出蕭蕭颯颯的森寒聲響。
一座規模不小的建筑矗立在深林之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建筑物。
那是一家精神病院。
一盞光亮的車燈在山中小路盤繞許久,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停在精神病院大門前。
“放開我,這里是什么地方?”
“你們到底想把我們怎么樣?”
羅藍和小蘇從車上被推下了車,兩人掙扎著大喊大叫。
兩個女人順著精神病院的大門燈光看去,上面是亮晃晃的“某某精神病康復中心”幾個大字,霎時間明白了什么。
羅藍驚悚嘶喊:“我沒病!我不進去,我要報警,你們都是惡鬼!”
小蘇早已嚇飛了魂魄,“哇”一聲大哭不止。
四個身形魁梧的保鏢二話不說,就把她們給推上了臺階。
大門開的很及時,門內幾個穿著連體白衣工作服的人即刻走出來,從保鏢手里把羅藍和小蘇給接了進去。
“我不是神經病,你們放我出去!”羅藍和小蘇拼了命地沖著白白衣人喊叫。
里面一條寬闊的冰冷走廊原本如同死一樣的寂靜,羅藍和小蘇的喊叫聲顯得尤其刺耳,還帶著整條走廊的回音。
聞聲而來的一群白衣人和幾個白大褂,馬上將羅藍和小蘇給反扣了雙手治服,令她們無法掙扎。
“我們不是神經病,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
一個白大褂沒有情緒地問:“你怎么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
羅藍和小蘇雙雙訝然,怎么證明?沒法證明!
每個進來精神病院的人,都堅決地認定自己很正常。
羅藍念過的書比小蘇要多,立刻想到了一個證明自己的辦法,大喊:“聽說神經病殺人不犯法!你們要是敢把我們弄成神經病,我就殺了你們!”
白大褂抽嘴一笑,對身旁的連體白衣同事說:“她有暴力傾向,注射鎮靜劑!”
“撲哧”一聲,又大又粗的針管扎進了羅藍的胳膊,她眼前視線開始迷糊,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小:“我不是神經……”
話沒說話完,人就倒了,被兩個人給抬去了不知哪里。
小蘇眼見這一幕,嚇的瑟瑟發抖:“別過來,我是有靠山的,我家太太會來救我的,你們敢給打針,以后我家太太必定會讓你們沒好果子吃。”
白大褂面無表情的一聲:“思維混亂,有非怪誕性的妄想,關進妄想癥群體房間,讓他們一起講故事!”
“啊?放開我!”小蘇被丟進了一個大房間,里面是一群造型各異,扮演著各種角色的病人。
“同志,你是組織派來的人嗎?”小蘇趴在地上,立刻有個眼神戒備的男人也趴了下來,把頭貼在地上,悄聲問她。
小蘇睜大了一雙驚悚的圓眼,嘴里本能地喊:“我不是!”
“大家快過來打她,這是個奸細!”
宋家地下室里,靠在方嫂肩膀上的韓敘瞌了一下驚醒過來,看了眼自己身上,是方嫂的外套,低聲問:“方嫂,幾點了?”
方嫂也閉著眼睛休息了會,被韓敘叫醒過來,望了眼四周:“估摸著也快天亮了吧。”
韓敘把外套蓋在了方嫂身上:“謝謝你方嫂,我不冷。”
方嫂親切地笑笑:“您有孕在身,可不能感冒,很辛苦的。”
韓敘微微驚訝,想著方嫂孤身一人,應該也沒有懷過孕,便問:“你怎么知道懷孕很辛苦?”
方嫂愣了愣,尷尬地說:“以前大太太懷大少爺的時候,看她挺辛苦的。”
韓敘的心臟撞了一下,抓住了方嫂的手:“你見過宋潯的媽媽?她人呢?為什么從來沒聽人提起過?”
她聽過南君澤說起過宋家的兩個男人,只知道宋潯的父親和南君澤的父親雙雙去世,卻從來沒有人提起過宋潯的母親,而她也一直想不起,宋家還有這樣一位大太太也是必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