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敘委屈又無語地想,真是什么都藏不住,連自己不知道的事,他全都知道了,就像沒穿衣服被人看光一樣。
那感覺,嘶不敢想不敢想,渾身的雞皮疙瘩。
邊說著話邊吃粥,就這點說話的空檔,她不知不覺被他給喂完了一大碗。
大碗被他給丟到了一邊,忽然雙手握住她的兩邊胳膊,把她的身體扳正,幽暗深眸含著笑意問:“你想要個什么樣的婚禮?”
婚禮?被他突然問起,韓敘的腦子一片空白,哪想過這些啊?
宋潯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現在想也不遲!”
韓敘怔怔地不知所措,幸福來的太突然,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幻覺!
“幸福”二字從她腦子里蹦出來,就想起被關在宋家別墅地底下密室里的時候,她想過,如果真有命出來,一定要狠狠擰宋潯的耳朵,以后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給他份,姓韓。
真要是姓韓了,他會氣得頭發都豎起來的吧?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笑出聲。
“你在笑什么?”宋潯狐疑的目光側過來:“一會兒哭一會兒,跟個小瘋子一樣。”
“沒有瘋!哈哈哈!”韓敘控制不住想大笑,又怕被他看穿,直接鉆進了被窩里,笑到抽搐。
“你給我出來,說清楚你笑什么,我怎么就覺得你這笑有詐呢?”
以前她不覺得他愛說話,總是冷冷的惜字如金,也不知為什么,現在怎么成話癆了!
宋潯剛剛把韓敘從被窩里捉出來,房門被敲的咚咚響。
兩人頓時止住玩鬧,雙雙看出去房門口的玄關處。
傭人走進來,一口生澀的中文,加上她皮膚較黑,韓敘猜想大概是個菲傭。
傭人恭恭敬敬地說:“先生,韓家的人來了。”
韓家?不就是她娘家嗎?跑這來了?
韓敘心底“咯噔”了一下,從昨天,自己出了這么大的事,都還沒有給老爹老媽去過一個電話,他們兩個老家伙肯定是剛剛知道這件事,跑聽風筑來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招呼著,我們馬上就來!”宋潯吩咐傭人說。
然后去了衣柜里,拿出一件他的毛衣套在韓敘的身上,韓敘瞬間覺得暖和的如遇春陽,只是又長又寬跟個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樣,這樣子真的適合見客?
“走吧!”宋潯見她只顧低頭扯著寬大的毛衣,假意責備地一皺眉:“又不是見誰,是你的親父母,還能嫌你穿的不好看了?”
這倒也是啊?老爹老媽什么丑樣沒見過她的,也不糾結了,吃了碗粥有了精神,搶在宋潯面前一個箭步就要往樓下沖,見自己老爹老媽要緊啊。
結果才邁出一步,就再跑不動了,腋下正被一條長臂給卷著,原地倒退了回去。
“誰讓你跑的?”宋潯眸光飛來不滿:“從今天開始,你走路得走最小的步伐,最好像蝸牛那樣給我蠕著走,讓我兒子在你肚子里跟著你顛簸,看我不給你兩只腳捆個繩子!”
這人霸道的也是沒誰了,連走路都要管,跟個婆婆一樣,韓敘敢怒不敢言,只得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挪著碎步下樓。
看來以后這種蠕動的爬行動物日子還長啊。
一轉出樓梯,客廳就是一陣哭腔:“敘啊!可憐的孩子……”
老媽李心秀哭的那叫一個慘,哭著喊著跑過來一把將韓敘給拉了過去,摁在沙發里坐著,愁眉苦臉地怨起來:“媽都聽說了,早就說了你那婆婆不是個好東西,你爸爸住東灣醫院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來了,果然吧?為了跟宋總爭奪家產,竟然拿你開刀,那個遭天殺的老巫婆,我不會放過她的,明天就去跟她理論去!”
老媽提到明天,韓敘從落地窗看出去外面,才發覺如今天色昏暗,應該也就是夜間。
老爹老媽擔心她,大半夜的竟從臨江韓家別墅趕到這聽風筑來。
“爸爸!”一聲爸爸喊出來,韓敘就哽咽了,老爹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沉思著默不作聲。
這個老頭子,有心事從不說出來,全都埋在他那不大的肚子里自己消化。
韓柏楊勉強擠出一點看似輕松是笑容,點頭道:“身體沒什么大礙吧?”
韓敘坐在韓柏楊和李心秀中間,挽住他們一人一條胳膊,幸福的簡直想當場融化:“我沒事,你們都放心吧!”
“還說沒事,老二剛才和白助理在外面說話都被我聽見了,說你被宋清云那個老巫婆給關了一天一夜!”
李心秀一說就哭聲不止:“原以為,咱家跟宋家門當戶對,也能讓你少受人看不起,還以為占了便宜了呢,沒想到,你在宋家過的是這種日子!嗚嗚嗚可憐的孩子啊!”
韓柏楊聽著李心秀的話,布滿淺紋的額邊太陽穴咬到凸起,依然一聲不吭。
“你快跟媽媽說,那個老巫婆還有沒有對你做別的?告訴媽,一并找她算賬!”李心秀咬牙切齒地道。
說是這樣說,韓家又哪里有底氣找宋清云算賬。
韓氏還欠著宋清云五個億沒還呢,且如今的韓家財力不濟,就是去告宋清云,也跟昨天晚宴上那些圍觀股東說的一樣,家務事,告不贏。
何況,她現在肚子里還有宋潯的孩子,鐵鐵的出軌證據,反而到時候,等于自己去宣揚婚內出軌背叛南君澤,落得個人人喊打的名聲。
宋清云也必定是看透了這點,才敢有恃無恐地欺辱她。
剛想到名聲,也不知道昨天晚宴上那么多的圍觀股東,出去奔走相告了沒有。
要真是傳揚開了,看樣子,她也不用出門了。
沉默了許久的韓柏楊忽然起身,給宋潯半躬身了個身:“宋總,謝謝您幫我家韓敘封鎖那些人的嘴,還有謝謝您的照顧,我這就把我女兒領回去了,慚愧!”
領回去?韓敘慌忙起身搖晃著韓柏楊:“爸爸?您在說什么呢?我回去哪里?”
“啪!”一個脆脆的巴掌打在韓敘的臉上,聽似聲音很大,實則并沒用多大的力氣。
“不知羞恥的東西,你離婚了嗎?現在懷著孩子打算生出來姓南嗎?我從小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