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外面的韓敘杵了好一會兒,正想轉身出去追韓二的車子,白季巖跑出來門外喊道:“韓小姐,不進來嗎?”
韓敘被白季巖叫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窘迫地抓耳撓腮,反手指著韓二跑走的方向:“韓二把我騙來的,呵呵!”
“請進來吧,宋總剛回來,應該是在哄丟丟,您也好久沒看見丟丟了,進去抱抱她吧!”
韓敘“架不住”白季巖的一番好意,特別是提到了丟丟,心里霎時什么也顧不上,只好“勉為其難”地跟著白季巖往別墅里走。
兩人一前一后腳步輕快地踏入大門,白季巖就先喊了聲:“大太太,宋總,韓小姐來了。”
方慈剛才布滿憂慮的雙眼霎時間充滿神采,高興地喊:“小敘你可來了,阿潯剛才還說要去韓家找你呢,你倆真是心有靈犀。”
“啊!”蹲在地上撿碎片的李天湖驚叫一聲,手指被碎片給劃傷了,正往地上一滴滴的滴著血珠子。
宋潯一改方才的冷臉,竟是拿起李天湖的手,捏住了她的割破的手指,皺眉輕斥:“怎么這么不小心,都受傷了,跟我上樓去包扎吧!”
說著不顧眾人的目光,宋潯牽著李天湖的手起身,緩緩往后面的樓梯走去,還小心地攙著李天湖上樓。
“阿潯!”方慈愣神之后回過味來,沖樓上大喊:“你給我下來!”
宋潯連方慈的喊叫都沒有理會,就這樣帶著李天湖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白助理,你快上樓去,把他給我叫下來!”方慈急急朝大門內呆愣的白季巖喊到。
白季巖反應過來,悄悄看了眼韓敘的臉色,匆忙往樓上跑。
韓敘眼睜睜看著這一幕。
灌滿怒火的眼淚極不爭氣地掉了出來,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落在胸前的衣襟上,胸前很快就濕了一片。
口口聲聲說沒空陪她去警局的李天湖,此刻竟在這棟別墅里。
這還不算,李天湖竟也像是這棟別墅里的女主人一樣,蹲在地上撿碎片,還割傷了手。
還需要宋潯親自帶著上樓去包扎。
韓敘轉身飛快地跑走,哭得模糊了視線,門廊腳下幾道坎都看不清,一腳踩空摔在了地上。
她不傻,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宋潯是在拿李天湖來報復她,他不可能看得上李天湖。
她恨的是李天湖,多少年的閨蜜,如果李天湖還能有點人性,剛才就不會任由宋潯拉著上樓。
顯而易見,李天湖是故意的。
好一個深交的閨蜜!大學四年的死黨,平日里兩肋插刀的女漢子,在這種時候狠狠地插了自己一刀。
難怪了,韓敘忽然想起來,自己跟著南君澤去董事會,怕老爹老媽看見新聞會去宋氏大樓抓她回家。
特意讓李天湖去韓家守著老爹老媽,別讓他們跑去宋氏大樓。
結果老爹老媽還是去了宋氏大樓,而李天湖那時候也是出現在聽風筑,說是看丟丟。
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再往回想想,韓敘忽然才醒悟過來,李天湖是早就惦記上了宋潯。
從什么時候開始?
細細琢磨起來,應該早到韓敘還在跟王紫斗爭的時候。
那時韓敘意外地發現,李天湖這個女漢子不知為何突然轉性,說要買化妝品和裙裝。
李天湖在學校里是出了名的女漢子,被韓二叫成男人婆不是沒有理由的。
以往從不化妝不說,穿的衣服大多是中性,連個胸都裹成平胸,壓根就很鄙視女人整天花錢打扮的花枝招展,說那是累贅。
那時,韓敘取笑李天湖說她轉性是什么風吹的。
李天湖當時回答說,是看見韓敘這個死黨結婚,她急了,想到談個戀愛也要花幾年時間,談崩了還得從頭再談,不抓緊自己就老了。
韓敘當時就這樣被李天湖的條條大道理給說服了過去,還為自己的死黨能有做女人的覺悟而感到高興。
在那后來,往事一幕幕,就都清晰地浮現在韓敘的腦海。
以前她以為李天湖是看上了白季巖,現在想想,真是諷刺,那時候的李天湖看上根本就是宋潯。
李天湖到現在才露出本來面目,不正是趕上自己和宋潯各自賭氣,趁虛而入么?
換了是別的女人,韓敘頂多是鄙視,甚至是不屑。
可如今搶她男人的,是她多年的死黨。
她不僅憤怒,還有心傷。
從今天開始,她少了一個肝膽相照的朋友。
“哎呀天吶,小敘,你摔痛了沒有,快起來!”
方慈追了出來,連忙走下階梯將韓敘從地上給扶起來:“別哭孩子,媽知道,那個李小姐,下午來的時候,我就奇怪,中午才走怎么下午又來了,我還問她怎么還不走呢,原來是故意做給你看的,你千萬不能上了賊女人的當!”
“媽!”韓敘原本只是無聲地掉淚,此刻哇地一聲嚎啕大哭,喊了一個字就哭得再說不出話來。
“媽懂!你放心,媽只認你!我現在就去把那個女人趕走,以后也不會讓她踏進這個大門!”
方慈把韓敘給扶了起來,韓敘一邊哭一邊掏出手機給韓二打電話。
電話接通了,那頭的韓二還以為韓敘跟宋潯和好是要來報喜,興奮高昂地叫道:“怎么樣韓大?現在知道你老弟我的好處了吧?你放眼看看,還有誰能對你這么好,除了你老弟我……”
韓敘攥著手機放聲大哭,許久才好不容易喘了一口:“你回來接我,以后我不會在來這里了!”
“怎么回事?又吵架了?多吵吵就好了,接著吵啊!”
“快點!”韓敘歇斯底里地嘶喊了一聲。
那頭的韓二打了個寒顫,終于聽出韓敘的情緒不對味,話都來不及說就趕緊掛掉了手機,車子調頭極速往聽風筑趕。
方慈聽著韓敘打電話,此刻她剛一掛斷,不容商量就拉著她往別墅里走:“不許走,聽媽的,你走了就讓姓李的那女人得逞了,小敘你聽見了嗎?”
韓敘使勁想脫開方慈的手,淚眼模糊地哀求:“媽,求您了,放我走吧,我不想在這里被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