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白季巖還以為自己老板會惱羞成怒,不管是怒或是氣,對自己這個跑腿的,或許是個災難,但于韓敘而言,兩人吵吵鬧鬧一番,多半可以好回去。
如今白季巖一聽老板這種口氣,就知道韓敘沒戲了。
車子停在了一棟高聳入云的大樓下。
宋潯放開了韓敘的手,自己拉開車門下了車,永遠的目空無物,頭也不回地離開。
韓敘愣愣地從車窗看出去,眼前這棟大樓是美居國際酒店。
宋潯修長的身影在大樓華麗燈光的輝映下,被拉的很長,很冷,很遙遠。
“韓小姐,您要上去嗎?”
白季巖還在車內,對自己的老板這種喜怒無常的性子也是無可奈何。
“不了,他不愿理我,去了也是自討沒趣。”韓敘落寞的說。
“那我送您回韓家還是去哪?”
“回韓家吧!”
車子開動,白季巖感覺到韓敘的失落,也不知如何安慰,車內寂靜的只能隔著車窗聽外面的車流聲。
走了一段路后,白季巖還是安慰了一句:“其實,我覺得,老板并不喜歡李天湖,他還是很在意您。”
“我知道。”韓敘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出神,聲音無波無瀾:“如果不然,就韓二剛才在酒吧包廂里強吻李天湖,宋潯就能把他給丟進海里。”
宋潯是不喜歡李天湖,只是拿李天湖來氣她,韓敘早就看出來了。
正因如此,韓二才能在宋潯面前放肆。
白季巖從內視鏡里看過來說:“韓二少爺已經不是第一回這么干了,您說的對,如果老板不在意您,就算他不喜歡李天湖,韓二少爺這么做,就老板的脾氣,也絕對不可能容忍。”
“所以,他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去纏著他,等他把敵人清掃干凈,沒有后顧之憂的時候,再考慮我和他的事吧!”
“韓小姐用心良苦。”白季巖自責地說:“今晚的事怪我,收到消息說您通過律師去安撫南君澤,我跟韓二少爺說這件事,就被李天湖偷聽去了,老板本來心中就有疙瘩,如今再出來這個事,怕是……對不起韓小姐!”
韓敘假意輕松地笑了笑:“沒關系,本來就是我考慮事情不夠周全,一心只想著從南君澤身上去拖住宋清云,想給他爭取時間,好將宋清云一擊命中,如今適得其反,怨不得你們。”
韓敘也十分清楚,本來她讓律師轉告的那些話,就是不能讓宋潯聽的。
讓盛明杰傳話的時候,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語言能打動南君澤。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后,認為做大事不應拘泥于小節,說什么樣的話,是個什么樣的過程,她覺得無關緊要,只要結果達到目的就可以。
只是沒想到宋潯能把這些消息,這么準確的就收到。
還把她傳給南君澤的原話一字不漏地也聽了去。
如今再來解釋,就是有一百張嘴,也是難以解釋清楚的。
相反,越是解釋,越是像在掩飾,他就越是反感。
韓敘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白助理,是誰告訴你,我給南君澤傳話了?”
這件事有點蹊蹺,給她傳話的人,從盛明杰,到任祁峰,接著轉給律師,再到南君澤那里。
這幾個人,幾乎都不可能跟白季巖有交集,相反,除了盛明杰之外,任祁峰和南君澤的律師跟白季巖還很不對付。
白季巖尷尬地結巴起來:“這個,呃,是,手底下人,從那頭收集信息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的,呵呵。”
白季巖看似不愿說,韓敘也不想再問,她大概已經猜出來是誰了。
多半是盛明杰。
盛明杰以前跟宋潯的關系是很不錯的,韓家長樂渡開盤的時候,韓二請不來大牌明星,宋潯讓白季巖一個電話就能把一線大牌J先生給喊上門。
這得是多大的面子,才能將大牌明星呼之即來。
他們如果走的那么近,她的秘密就注定是藏不住的。
韓敘怪自己太大意,被盛明杰表面的浮浪給擾亂了很多因素。
以至于,該考慮的,都沒有考慮進去。
結果讓宋潯對她更加的冷淡,還差點讓李天湖給占了便宜。
“這幾天,我可能不會去騷擾宋潯,請白助理幫我盯著點李天湖,她可是個什么都敢干的人,別讓她靠宋潯太近。”
一想到李天湖,韓敘的心中就隱隱幾乎要壓不住怒火。
李天湖這個人的性子她太了解了,以前就是一個什么都敢干的女漢子,如今有了一個宋潯為目標,李天湖不可能坐等天上掉機會。
白季巖忙應下來:“韓小姐放心吧,我一定會留心的。”
其實韓敘知道,就算她不開口,白季巖也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只是李天湖這個人,一旦認定了某個目標,可以比誰都豁得出去,她不得不著重提醒白季巖。
韓敘果真沒有去騷擾宋潯。
不是不想去到他身邊,只是怕自己去了纏著,分了他的心。
加上她仍然是被老爹給禁足之中,韓二不偷偷讓保鏢放行,她就在家里哪也去不了。
老爹和韓二早出晚歸,又是一天過去。
夜里韓敘睡不著覺,下樓的時候,剛巧趕上老爹和韓二回家,聽見他們父子二人在說話。
說的是明天下午的股東會。
韓敘才恍然覺得,時間在眨眼之間就已經流走。
宋氏的股東會這么快就來了。
距離上一次宋潯直接接任董事長至今,也不過幾天而已。
看起來宋清云花錢到處聯絡有了效果,如果不是宋清云籠絡了較大數量的股東提出召開股東會,就宋潯而言,他不可能會讓這個股東會順利召開。
一旦開了股東會,就意味著是針對董事會而來。
而宋潯這個董事長,將是首當其沖的人。
宋清云本就是沖著宋潯來的,如果可以阻止召開股東會,宋潯早就阻止了,不會眼睜睜等到現在。
韓敘心緒不寧,沒有去打擾老爹和韓二說話,悄悄地上樓回了房間。
一個人躺在床上難以入眠。
輾轉反側到天蒙蒙微亮,才不知不覺睡了下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