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琛頷首：“當然。”
“那就是了。”顧媛一拍手，“既然他們沒有血緣關系，那么，憑什么黎璃提出一個要求，小安就會替她去完成？而且，還是騙他自己的親媽媽！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這……”顧霆琛沉吟片刻，“說不定，是她騙了小安。”
顧媛被他氣笑了：“哥！小安雖然年紀小，但他不是傻子，好嗎！”
顧霆琛不說話了。
顧媛還以為，自己把他給說動了。
誰知下一秒，顧霆琛忽然呃地了一聲，抱著頭倒了下去。
“哥！”顧媛嚇了一跳，驚叫出聲，“哥你怎么了！”
顧老夫人也愣住了。
一群在旁邊站著的專家，立刻呼呼啦啦地圍了過去，為顧霆琛診治。
顧霆琛整個身子弓起，身體痙攣如蝦米。
專家們用盡了渾身解數，甚至連鎮靜劑這樣不得已的手段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才讓顧霆琛冷靜下來。
最終，顧霆琛睡著了。
“顧夫人，顧小姐。”最權威的那個專家擦了擦汗，正色說，“看樣子，顧先生經不起任何刺激了。”
“怎么會？”顧媛死活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你們，你們剛才不是還說過，他的情況很好，大腦也一切正常嗎？”
專家苦笑：“這也是基于我們剛剛得知的事實說的。可是，按現在的狀態看來，顧先生的大腦，確實可能受到了某些傷害。只是這些傷害，在現有的技術水平上，還看不出來而已。”
這個事實，讓人無法接受。
顧媛搖著頭，怎么也不愿相信。
顧老夫人到底是年長，最先從這樣的打擊里回過神來：“那請您說說，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吧。”
“很簡單。”專家告訴她，“從今天開始，您和您身邊的人，就不要再說任何刺激病人的話，做出任何刺激病人的事了。”
顧媛問：“那要是幫他找回記憶呢？”
專家搖頭：“這樣做，無異于揠苗助長。病人的記憶，還是讓他自己找回來最為妥當。”
顧媛急了：“可要是他自己找不回來呢？”
“那，也就找不回來了。”專家想了想，勸慰顧媛，“顧小姐，您別擔心。很多失憶癥患者，其實都無法找回最初的記憶。盡管如此，他們活得仍然多姿多彩。以顧先生的財力和智慧，他完全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可是……”
顧媛還是無法接受。
“好了。”顧老夫人搖搖頭，制止了顧媛，“這件事就到這里吧。醫生們，謝謝你們了。”
“不客氣的。”
專家們紛紛點頭，跟顧老夫人告了別。
所有醫護人員都走了。
顧媛看著顧霆琛熟睡的英俊面容，喃喃說：“這件事太瘋狂了。嫂子萬一知道，要怎么辦？她能接受嗎？”
“別想了。”顧老夫人嘆了口氣，“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照顧黎璃，而是照顧你哥。”
這句話說得雖然冷情，但也是實話。
顧媛嘴唇蠕動了下，想反駁，最終還是沒能反駁什么。
顧老夫人拄著拐杖，慢慢出了病房。
病房外，黎璃站在那里，微微低頭。
陽光之下，她的睫毛上，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動。
顧老夫人一眼看出，那是眼淚。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走過去：“黎璃丫頭。”
黎璃一驚，胡亂抹了抹淚水，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意：“您來了。”
“嗯。”顧老夫人語氣溫和，“坐。”
黎璃點點頭，在顧老夫人面前坐下。
顧老夫人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了，跟黎璃正好相對。
有些事，終須說個明白。
顧老夫人想了想，問黎璃：“你對霆琛，是什么感情？”
“什么感情？”黎璃重復了一遍，慢慢笑了，“事到如今，我就不瞞您了。如果沒有他，我寧愿去死。”
讓她一直沒臉沒皮地賴在顧霆琛身邊不走的原因，就是這個。
看著黎璃的模樣，顧老夫人從心底嘆了口氣：“那么，如果霆琛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呢？”
黎璃沒說話，微微抿唇。
看著她的表情，顧老夫人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想勸黎璃幾句，然而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好了，黎璃丫頭。”顧老夫人最終搖頭，“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就看上天的安排吧。”
“我知道。”黎璃故作堅強地一笑，“老夫人，您要回去了嗎？我送您。”
“好。”
顧老夫人答應一聲，被黎璃扶著下了樓。
走到醫院門口，顧老夫人不經意間回頭，看見站在不遠處，捧著手機鬼鬼祟祟的梁安琪。
她還有膽來這里？
顧老夫人頓時冷了臉色，甩開黎璃的手，上前給了梁安琪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
耳光聲響，梁安琪愣住了。
她下意識地抬手，想要還擊，卻在看清面前人身份的瞬間，慫了。
如果她貿然跟顧霆琛的母親動手，那么，即使顧霆琛再怎么愛她，也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您為什么打我？”
憋了半天，梁安琪吭哧吭哧地問。
“怎么，你心里不清楚么？”顧老夫人冷笑，一語道破她的虛偽，“梁安琪，你別以為你現在得意，就能永遠得意下去。我告訴你，有一句話叫做，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做了這么多惡事，遲早有一天，是要遭報應的！”
說罷，她直接轉身，往停車場的方向去了。
梁安琪捂著臉，憎恨地看著顧老夫人的背影。
顧老夫人走了，她轉過頭，怒瞪著黎璃：“是你向那個老女人告狀的？”
“我沒有。”
黎璃下意識地解釋了一句。然而轉念想想，她又覺得，這句解釋一點必要都沒有。
實際上，跟梁安琪多說一句話，她都覺得累。
心累。
她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會。
黎璃微微蹙眉，伸手想要推開梁安琪：“抱歉，請你讓開一下。”
梁安琪冷笑了聲，不依不饒地擋住黎璃的去路：“狐假虎威之后就想跑？賤人，你做夢！”
“到底是誰得了便宜還賣乖？”黎璃忍無可忍地抬頭，“梁安琪，做人能不能善良一點？你在顧霆琛那里占盡了便宜，為什么還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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