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晚晚做決定的時候還是動搖了一下。因為她這個時候竟然想起了很久不見的孟盈盈。她的家世和美貌自然是比不了小q同學和二店長大人,但是總覺得還是比孟盈盈強一點。孟盈盈結婚的時候買了一枚寶格麗家的戒指,一枚一克拉的大鉆戒,外加一手的金鐲子。她說加起來起碼十萬多塊,都是她老公家給的。
“我老公就和我說啊,我為了娶你啊,房子車子金子到現在花了得六百多晚了。”孟盈盈那時是很得意的。
想起這一段,晚晚竟然有點生理不適。她不明白這樣的說法叫做物化女性。只是她一想起來這就會很矛盾。一會兒是女孩子的虛榮心蹦出來,扭動著腦袋上的惡魔角抖動著狐貍的大尾巴,同她說當然要買鉆戒啊當然要買鉆戒啊,好歹要買個比孟盈盈大的,而且鉆石bulingbuling的你不喜歡嗎你不喜歡嗎你摸著良心說真的不喜歡嗎?反正戎芥又不是買不起。一會兒卻是女性的自尊心蹦出來同她講,說女性的價值并不是你的嫁妝或者聘禮來衡量的。同理,女性的價值也不是根據喜歡這位女性的男性的身價來確定的。
江晚晚好一陣唏噓,最后還是決定說算了,不買大鉆戒好了。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此時此刻,江晚晚只恨自己是個好人。
然后晚晚憂傷的把鉆戒的價格規定在三萬塊以內。三萬塊,要是買卡地亞家或者寶格麗家,都只能買一只上面鑲嵌碎鉆的了。可這么想,就是買碎鉆,好像還是掉進無良珠寶商的坑里了。
可是很快晚晚就慶幸自己做了這個決定,因為那個周末就接到消息,戎芥,暫時性,失業了。
這說起來還得多謝那倒霉的chuck。chuck從前一直想在人類的地面上劃塊地給器靈們做貿易市場來著。結果今年年初竟然成功了,地方就劃在天津那五大道上。剛開始只是開酒館餐廳來著,收入尚可,可是chuck是什么樣的人物?一直就想弄點賭場、夜總會之類的暴力行業,可是器靈界的長老們哪里能批準啊。誰知chuck仔細研究過人類社會后發現一現象,話說這年頭什么最掙錢啊,早教班啊,啊不,說出了,是美容診所啊,啊錯了,是醫院啊。
噯,戎芥在器靈界的地位雖然非常高,但是當長老并沒有收入啊。主要還是靠當醫生來著。可是chuck那文物修復所一開,戎芥這邊立刻門庭冷落。
而且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戎芥是個不折不扣的月光族。
晚晚當天飛奔回家的時候,戎芥正一臉哀愁的坐在沙發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超級可憐的,跟條被拉到屠宰場的大金毛一樣。
江晚晚難得頭腦清醒,竟然沒有同一般女生一樣,開始罵chuck竟然翹自己家好友墻角,而是非常非常純爺們兒的一拍桌子說:“我賣萌養你啊!”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戎芥笑的非常燦爛。搞的晚晚非常不好意思。
她其實是想說實在不行先把您在地下車庫里的十幾輛車賣了的來著。
戎芥非常大鳥依人的把腦袋埋在晚晚腿上的時候,晚晚還盤算著今后的生計呢。
其實跑車不賣也行啊,現在外賣不是比較賺錢嘛,戎芥可以先去送個外賣來著。順便說一句,戎芥最便宜的一輛跑車好像得六百萬,嘖嘖嘖,六百萬的跑車送外賣啊,這可得加錢啊。
當晚,戎芥毫無心理障礙的開始被晚晚bao養,從煲湯到搓背再到晚上提供某種不可描述的服務,非常之小心殷勤。而江晚晚大咧咧的躺在浴缸里享受spa的時候,竟然沒有一點“啊,我未婚夫失業了,我們以后是不是要挨餓受窮我們這個婚還要不要結啊啊啊啊啊啊啊”之類之類的想法。
看,有錢就是那么爽,喜歡誰就睡睡,不用因為錢的問題和不喜歡的人睡。
不過第二天早上晚晚一睜眼,就立馬想起一關鍵性問題她還得接著奮斗啊,要不怎么養得起戎芥這食米大蟲?
想來想去,現在自己唯一的增加收入的方式,好像也就是接著弄高端店啊。
于是江晚晚小朋友第n+1次哭喪著臉從被窩里爬出來,以一種非常“愉快”的心情趕著計劃案,連早飯都是在電腦桌旁吃的。當然,涂滿花生醬的烤土司和新鮮的手沖咖啡由戎芥直接送到手邊。
戎芥心想,果然生存是最好的導師,你看晚晚現在不是一掃之前壓抑沮喪的情緒,雄赳赳氣昂昂的了嗎?其實晚晚目前的問題不在改不完的策劃案,不在讓愛給人穿小鞋的上級,而是在她已經沒有太多前進的動力了。畢竟她現在已經吃飽,穿暖,工資足夠她自己開支,如此情況下,晚晚也就失去了前進的動力。
然而人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何況在把女人當做女人之前,先要把她當做人來看。人要活的精彩,就不能為結婚、生子這些事情束縛。
誰說愛一個女人就是要寵著寵著買包包買裙子買口紅來著?愛一個人不僅需要寵愛她,還需要在她犯錯時規勸她,更需要在她攀登高峰又缺乏勇氣的時候推她一把。
戎芥得意的喝了一口咖啡,又用手指把花生醬罐子里最后一點膏狀物體挖出來,意猶未盡的放在嘴里。他覺得自己絕對是二十五孝好男人了。
只是有點對不起chuck了,戎芥不確定晚晚冷靜下來后會不會拿著磚頭去砸了chuck家的大門。
戎芥心虛的把咖啡喝完了。
而晚晚喝完咖啡,目光如炬,看看電腦上的時間,已經必須馬上去店里上班,戎芥剛要問“我要不要送你去啊”,晚晚已經在鞋柜那里換鞋子拿包包,然后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戎芥,看的戎芥差點沒被她的激光眼打穿了個洞。
戎芥用手指摸摸自己的臉,洗干凈了。
再摸摸自己的胸,嗯,最近太忙了,沒有時間鍛煉,胸肌有點松了。
誰知晚晚丟下一句“以后花生醬自己家做就好了外面買的太貴。敗家老爺們兒再買這種進口的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就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公交車上還不忘發給戎芥花生醬的做法。
戎芥拿著手機,看著手邊空了的花生醬瓶子,頓時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是不是以后江晚晚連吃面條都要家里手搟了啊。幸虧現在冬天不用燒煤球了,要不按晚晚的腦回路可能會指揮他穿著大褂子蹲在院子里做煤球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