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笑我!你是不是找揍啊?”榮曜的笑極大的刺激了榮昭,她扯著榮曜就打。
榮曜像個泥鰍似的,一滑就掙脫開她。但又不忘戲謔榮昭,嘴欠道:“你可不能怪我笑你,是你自己沒腦子,許什么愿不好,許這個愿望,哈哈……你要笑死我了。以后你別說是我姐,我嫌丟人!”
榮昭更火大,今日她就是沒帶鞭子,不然非抽他一頓。她追著榮曜,即便沒鞭子,她還有拳頭,“死榮曜,你找死是不是?有能耐你站在那別動!”
“我才不像你那么傻,難道站在那等著你打我嗎?”榮曜跑到呼哧帶喘,跑幾步就回頭看一眼榮昭再減慢一點速度,等榮昭快追上,他再加速。
被弟弟當著這么多人調侃,榮昭氣的直跺腳,“榮曜,你今天死定了,明天你就等著橫著回家吧。”
人滿的河畔,這兩個人你追我趕,圍著人群轉。榮曜逗著榮昭跑了幾圈,就自動投降,迎上去讓她打幾拳解氣。前一刻還勢若水火的姐弟倆,一會兒的功夫又笑笑鬧鬧上。
若火鳳般的焰火一飛沖天,在夜空中炸開,稀稀疏疏的火星仿佛是沿著天際下滑,明亮了整個天色。
流光之下,那明艷的女子在一嗔一怒之間仿佛是攫取了世間最美好的東西,讓人忍不住為她將目光暫住。
蕭錦瑜在那一瞬間忽然覺得心中的悸動之花轟然開放,甚至細細回味會感覺到那花蜜的味道盈滿了整個心田。
他的目光有些癡,交織在榮昭那一顰一笑中,唇畔微微染起一抹清淺的笑意。那笑意延延,劃過臉頰,流進眼底,直達心里。
然而,就像是那短暫的煙花,不過一瞬,又歸于平淡,那種悸動的心跳也隨之而被他湮沒在心頭的角落里。
上元節若是只局限在此處,實在是浪費時光,河燈心愿沒許成,榮昭等人就去了街上看花燈,通常深夜的時候才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
街頭巷尾,紅燈高掛,到處花團錦簇,燈光搖曳。他們走在擁擠的人群中,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個花燈。
蕭錦瑜的是一個用紫檀木制骨架,制成四邊形的花燈,花燈的每邊部位鑲嵌上玻璃,上面繪上龍鳳呈祥的圖案。榮曦拿著的和他的差不多,只是圖案不一樣,畫的是鴛鴦戲水。
榮曜拿的比較另類,是個走馬燈,糊裱的燈罩上是描繪著桃園三結義的故事,妙趣橫生。
相比之下榮昭的就簡單多了,是一條龍在祥云上飛騰,它的龍嘴和龍尾懸垂著一朵蓮花,很是特別。
榮昭很滿意這個花燈,老板和她說只此一家別無分店,這一只是獨一無二的。雖然她也半信半疑,但逛了好久還真沒看到和她的一模一樣的,想著或許那老板真的沒有騙她。
“小姐小姐,你看那一只和你的花燈一模一樣。”現實給她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秋水突然拉住她的手臂,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花燈大驚小怪道。
榮昭登時頭頂躥
出一抹無名的火,“什么?竟敢和我的一樣,我現在就去撕了他的。”她順著秋水指著的方向一看,還真有和她的花燈一模一樣的。正要上前去撕,一看花燈的主人,頓時仿佛是被鵝毛塞住了嗓子眼,“呃……”
蕭珺玦?
只見他穿著一身青灰色蝙蝠祥云錦緞大氅,頭上戴著束發嵌寶金冠,萬年不改的白玉面具,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好像再等人。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冰山動了凡心,和佳人約會來了?只是不知他的佳人是何方神圣,能消受這樣一個毀了容的家伙。
榮昭心里好奇,遙遙的向他的方向張望,仿佛是得到感應,蕭珺玦驀然回頭,與她對視上。
她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沖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可以稱得上是可愛的鬼臉。做完之后她覺得更加尷尬,只好揚起下巴,神色倨傲,頗有挑釁之意。
然而蕭珺玦僅僅是淡淡的看了看,便收回目光。
這是一種無形的挑戰,就像是被對手視而不見,榮昭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哼!這個丑八怪,敢無視本小姐!氣死我了!”她扔掉花燈,矗立在原地,抱著肩膀,生起悶氣,時不時再瞪一眼蕭珺玦的后背。
“小姐小姐。”秋水仿佛是發現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拽著榮昭的衣服,“你看那是誰?”
“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個丑八怪嘛!”榮昭斜了一眼她,嘟著嘴重重的哼了一聲,“長得那么丑,還敢來人多的地方,也不怕他那個面具掉下來嚇死人。”
榮昭的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心中忿然,一個大男人拿著個蓮花花燈,也不嫌丟人。還有那個花燈店的老板,又欺騙她,看她不去砸了他的招牌!
“不是不是啊,你看他旁邊的人,你看啊。”
“有什么好看——”“的”字還沒說出來,榮昭的話音戛然而止,嘴唇龕動幾下,又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眼花。
“是三小姐啊。”秋水幫她確認一下。
沒錯,蕭珺玦等的人正是榮晚,手中拿的花燈也是她的。
而榮晚也正好看到她們,面色一白,眼神躲閃避開一瞬,再迎上榮昭的目光沖著她淺淺一笑。
榮昭冷眼撇了下,對她這示好般的笑容漠然而視。視線在再他們兩人之間逡巡了一圈,就轉過頭往榮曜那面走去。
開始是有一點驚奇,但驚奇過后她又覺得沒有好詫異的。反正按著上輩子的軌跡,他們倆早晚是要在一起的。不過她有些奇怪,上次老太太的壽宴那日,她看到的那個男人分明就不是蕭珺玦,而且剛才她還審視了下他身邊的侍衛,也不是他們其中的人。
那日的男人是誰哪?
榮昭臉上露出譏笑,沒想到榮晚作為一個庶女還挺有本事,私會了一個又一個,如今搭上楚王,還真是麻雀變鳳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