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玦不愿榮昭操勞,扶著她去了里間,“如何?這個新王府還滿意不?”
他一手扶著榮昭的腰,一手攙著她,跟供個老佛爺似的。
老佛爺點點頭,“還算可以,不過以后你得給我建造一個更大的。”
把她扶到床上坐著,拿著個靠枕墊到她后腰上,蕭珺玦覺得榮昭懷著孕辛苦,盡量讓她舒服著。
孩子長得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肚子上明顯就大了兩圈。
但肚子一大,對母親來說就更加辛苦,現在榮昭的腳就開始有輕微的浮腫,以前的鞋子都穿不了,走路還算自如,但明顯比以前吃力了些,最主要的是睡覺的時候,一宿平躺不行,側臥也不行,總是睡到半夜就醒,需換個姿勢再睡,一個晚上側著躺著得折騰好幾次。
他倒是不怕折騰,但他心疼榮昭。
這才六個月,后面會更辛苦。
他從沒想到女人懷孕是這么辛苦的一件事,不由也想到自己的母妃。當時她被打入冷宮,旁邊連個能照顧她的人都沒有,在那種艱苦的條件生下他,不知是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大的罪。
“更大的?你想建造宮殿不成?”蕭珺玦蹭了蹭她的鼻子,玩笑道。
榮昭卻不是玩笑,她是真的覺得這府邸有些小,“不成嗎?長歌城的皇宮我是住不進去了,但是這里嘛,還不是你想建就建?”
蕭珺玦神色一峻,用手指摁住她的嘴唇,“噓,別瞎說,皇宮可不是誰都能建的。”
榮昭拿開他的手,“你怕啊?我就是想當皇后,住皇宮。”
這是她從小的志愿,住在皇宮里最華麗的宮殿,穿最華貴的衣服,戴最貴重的首飾。
蕭珺玦嘆了口氣,也不知是喜歡榮昭的直率,還是覺得她太直率了,幸而這屋子里只有他們倆人,這話傳不出去。
“可你現在也算得上是王后了。”
榮昭撇撇嘴,“可王后和皇后差遠了。”
見蕭珺玦垂睫不語,榮昭抿了下嘴角,灑脫道:“算了,注定我沒有皇后命,八字差一撇,變成了王后命。”
她也是一時戲言,那個皇后的夢,在她踏出長歌城,就不再做了。其實想想,做皇后有什么好?每三年一次選秀,層出不窮的女人與你分享同一個丈夫,倒不如當一個王妃,沒有選秀之憂,可以讓他一輩子只守著你一個。
蕭珺玦坐到榮昭身邊,單手摟住她的肩,沉默了片刻,呢喃了一句,“或許你的八字就差我這一撇哪。”
榮昭沒聽清,抬頭望他,“你說什么?什么我的八字?”
蕭珺玦摸摸她的臉,“沒什么,我是說你的八字好,一輩子衣食無憂。”
“那還用你說,我出身榮侯府,皇親國戚,自然是一輩子不愁吃穿。”一說到自己的出身,榮昭不自覺的心生傲氣。她這種驕傲是從骨子里散出來的,天生的優越感,到什么時候都改不了。
她眼角挑起,“你怎么知道我的八字好?”
蕭珺玦暖笑道:“成婚的時候太史令合過八字。”
榮昭很感興趣,“他怎么說的?”
“佳偶天成,天作之合。”話語間蕭珺玦眉飛色舞,與榮昭說她身世時一樣的傲氣。
榮昭抿嘴笑道:“太史令一定是撿好聽的說,誰和你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你!”蕭珺玦使勁在榮昭臉頰上親了一口。
榮昭噤著鼻子,“蕭珺玦你又占我便宜,找打!”
蕭珺玦把臉龐往她面前一抻,“那你可以占回去。”
“無賴,流氓,登徒子。”
“無賴流氓登徒子說誰?”
“無賴流氓登徒子說你。”
“嗯。”
“蕭珺玦!你套我!”
房間里傳來一聲河東獅吼,震的門窗晃動了下。
孤鶩他們不約而同看向里間的門,皆愣了下,然后趕緊放下手中的事,將房門一關,退了出去。
獨眼哥仨兒聽到王妃的河東獅吼面面相覷,敢情王妃是個母老虎,他們也不知道離開,還是孤鶩和秋水給拽走的。
蕭珺玦看著小胖臉紅著,小嘴撅著的榮昭,笑了笑,又低頭啄她的嘴唇,他啄一下,榮昭躲一下,兩人追逐了好一會兒,才鬧夠。
“我讓人送過來的東西你看了嗎?”蕭珺玦環抱著榮昭,一只手摸在她肚子上。
榮昭柔和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她一直都覺得蕭珺玦的手好看,骨節修長,手指纖細,手掌上有一層繭,就像是將柔和剛糅合在一起,翻手凌然霸氣,覆手優雅溫柔,堪稱完美。
“看到了。”就是一些百姓送的東西,什么老母雞啊,咸鴨蛋啊,臘肉之類的。
另外還有鄒大娘托人帶來她自家的點心,另附一封信,信上說她家店鋪重新開業了,生意很好,珍娘一直在店鋪幫忙,人也慢慢開朗起來。珍娘說,雖然她的遭遇不幸,但不希望只得到別人的同情,她想好了,幫奶奶二叔將店鋪干好,等以后自己也開一家分店,自己當老板娘,自力更生。
信上還說,不光他們一家感謝王爺王妃,全縣的百姓也十分感謝他們幫他們鏟除掉駱斌這些貪官污吏,讓老百姓有好日子過。還說,等王爺王妃有空,一定要再到青城去,到時全縣的百姓定會夾道歡迎。
諸如此類的話。
“不喜歡?”蕭珺玦一看榮昭那滿不在乎的表情就知道。
榮昭忍不住摸了摸蕭珺玦的小手,占兩把便宜,“你讓我怎么喜歡?要是金銀珠寶我還愿意看看。”
“禮輕情意重,那是百姓的一番心意。”蕭珺玦還是希望榮昭喜歡他多過他的手,勾著她的下巴,讓她正視著自己。
榮昭靈動的水眸微微閃爍了下,“也不是全不喜歡,刺繡綢緞喜歡。”
巴蜀錦繡堪稱一絕,以前在長歌城,那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只因這蜀錦屬于皇家貢品,民間不得私自買賣。她穿過的,還是圣上封賞,每次得一兩匹而已。
但時移勢易,現在蜀地歸蕭珺玦管轄,蕭景帝曾親下諭旨,蕭珺玦管轄藩地不用上貢,所以織造局那里織成的錦繡,都統統送到楚王府來。
也就是說,長歌城誰想要蜀錦,還得來求上楚王,和壟斷無疑。
“醉清風的菜也可口。”
何應明一倒臺,之前搶占的地方自然是物歸原主,周成又重新經營起醉清風。這可是一大樂事,以后眾人想吃周成的手藝,也不用擁擠在只能安放幾桌的小酒社里。
臨年節,訂酒席的特別多,醉清風的生意忙都忙不過來。他還能抽空做出這些菜送來,很有心意。
“能得你這個挑剔鬼的喜歡,也實在不易。”蕭珺玦不由感慨道。
榮昭斜著他,“我要是真挑剔,怎么會選你啊?”
“那自然是因為我是最好的。”
“臭美!”
榮昭凝望向蕭珺玦,他清朗的面容含著一縷淺笑,那滿是寵溺的眼眸一眼望去,讓人沉醉。
她嘴角一彎,道:“我想上街。”
不是她特意轉開話題,只是,好像是懷孕的女人到了這個月份在某些方面的欲望有些強烈,再加上和蕭珺玦這么耳鬢廝磨,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她看著蕭珺玦,瞳孔不由縮了縮,暗自警告著,蕭珺玦,不許在這么看著我,不許再勾引我,不然,我就將你吃干抹凈。
蕭珺玦哪里聽得到她心里想的什么,“上街?現在天都已經晚了。”
這個時辰外面的店鋪都打烊了。
榮昭咬咬嘴角,蕭珺玦湊過來的臉讓她呼吸有些困難,“不能上街是吧?”
“不是不能上街。”蕭珺玦尤不知道前途危險,手掌撫摸在榮昭的臉頰上,手指上的薄繭刮在她的皮膚上,引起陣陣顫栗,“只是現在天色黑了,想上街明天我陪你去。”
還引誘她!
榮昭將蕭珺玦一抓,貼到她的身上,她嫵媚的雙眼輕輕挑起,勾得人心撩撥,“那我們就做些天黑應該做的事。”
她動作迅速,翹起臉就擒住他的唇,再將手順著衣領往里深,不過幾下,就將蕭珺玦的火頭點了起來。
蕭珺玦沙啞著聲音,呼吸急促,溫熱厚重的氣息灼燒在榮昭的臉頰上,“昭昭,你這是在玩火。”
他警告著榮昭,但手上卻沒閑著,已經將榮昭的外袍給脫了,其實他比榮昭更渴望,最近都有些不敢接近榮昭,總是在她睡著以后再進房,睡覺的時候也不敢將她摟在懷里。
榮昭焚燒,不愿再廢話,一雙纖手劃過他的胸膛,直伸入至下,在他襠下撩了一把。蕭珺玦倒吸了一口氣,把榮昭的裙衫狠的往下一拽,肩上的細帶繃了肉下,榮昭吃痛一下,口中溢出的聲音將蕭珺玦僅有的理智也淹沒掉。
懷孕的時候做這種事,委實辛苦,等結束后兩個人皆是滿頭大汗。待那股勁消退,榮昭只覺得丟臉到極點,怎么就這么不矜持哪?可再一尋思,后悔也晚了,便也不再多想,厚著臉皮將蕭珺玦往懷里一拉,再快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