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薇喊完話,砰得一聲把門甩上了,巨大的聲響把沒沒嚇了一跳,它抬起頭來,頂著一頭雜毛豎起了耳朵,沒過一會,它又聽到屋外傳來了巨響。.
屋外的莫少庭氣怒下一腳將茶幾子踹翻了。
它動了動耳朵,側頭看著女主人踮著腳在衣柜最上頭拿下一個龐然大物來!
莫茜薇紅著眼,把拉桿箱打開,起身將衣柜里的衣服統統扔在床上,然后一件一件折起來放進箱子里。
秋冬季的衣服放不下了,莫茜薇果斷舍棄了。她把大衣類衣服一件一件掛回去,目光觸及到一件男式西服時她愣了下。
忘了封子川還有一件外套在她這呢。
不好丟在這兒,莫茜薇從箱子里拿出兩件衣服來,把他的西服疊起來放了進去。
把箱子合上,她起身拿過手機給安心藍打電話。
這晚上,兩好友的事都多,彼此都沒有睡覺。
莫茜薇淡淡得開口,“我過去你那住兩天,方便嗎?”
沒忘記藍藍現在跟田軍同居中,莫茜薇想在她那借住兩天,租到房了再搬走。
這個家沒法待了,她跟哥哥氣場不合,還是早些分開吧
這房子也是哥哥的,她不好叫他走,只好自己滾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來吧。”安心藍也沒問她原因,爽快得答應了下來。
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掛了電話莫茜薇坐在床上發呆,眼神呆滯得看著外頭漆黑的夜。
突然,有圓圓的光點照了過來,在她的房間里的晃動著,一會照在她臉上,一會又移到了墻上。
光點柔和,不算太刺眼。
莫茜薇擰了下眉,起身走到窗前,果不其然見到封子川倚在欄桿處,手里不知道拿了個什么東西正朝著她這邊晃來晃去的。
緊接著,她的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里封子川笑言,“試試你睡沒睡,真沒睡啊。”
莫茜薇冷冷開腔,“你一定要這么幼稚嗎?”
封子川聽覺敏銳,聽出了她的聲音不對勁,輕語,“你哭過?”
莫茜薇不承認,“沒有,有些感冒了。”
“這個點還不睡?”
“你不是也沒睡?”
“想著你便睡不著了。”封子川訴說思念,“你呢,又是什么理由不睡?”
莫茜薇無社掉了他的情話,充滿惡意得開口道:“我怕做惡夢。我怕我爸我媽指責我跟你糾纏不休,我怕那個孩子滿身是血的找我來啼哭,我怕哥哥猙獰著面容說我不要臉,我怕我夢見所有我有所虧欠的人……換成是你,你睡得著嗎?”
封子川緘默了片刻,“那只是夢。”
“可是夢是建立在夢者本身想的愿望上面。”莫茜薇說,“我的夢在告戒我,離你遠一點。”
封子川的語氣一下子低沉了下來,“這可不是你的意愿。這些夢恰恰就是你內心掙扎得表現!你渴望重新愛上我,跟我在一起,偏偏那些過往猙獰得對你伸著牽絆的手。你掙脫不開,所以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莫茜薇沉默,半晌沒言語,封子川聽到了她沉重的呼吸聲。
封子川又道:“薇薇,你能不能坦然一點,重新和我在一起,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糟糕。”
“就算你說的都對又能怎么樣,過去發生的事都是血淋淋的事實,我不可能當它們都沒有發生,我更不可能忽視掉別人的感受,堂而皇之的和你在一起!我曾經對天發過誓,這一生我都不會重蹈覆轍!”
“莫茜薇,你也別忘了,你還愛我!你為什么不能正視一下你自己的心!那些過往我都可以彌補,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莫茜薇冷漠開腔,“不可能!”
語落,她便把電話掛斷了,伸手將窗簾拉上了。
轉身,她的心在顫,她怕自已再跟他交流下去,會徹底被他洗了腦。
她是還愛著他,那又怎么樣
沒有人規定愛著一個人就非得跟他在一起。
她那么努力那么難得克制著自己的愛欲,她不想前功盡棄!莫茜薇想,她一個人難受,好過所有人一起難受。
封子川攥著手機久久佇立在陽臺前,眼瞼低垂。
特別無奈也特別無力。
莫茜薇計較著過往。過往參與的人都已經逝去,往往這種情況是最難辦的了。
人在世,哪怕他去他們面前下跪求原諒都好說。
人不在了,他去墳前跪著,沒有任何用處。
他抬頭又看了眼莫茜薇的房間,一臉心事得樣子回屋了。
隔日一早,莫茜薇特意晚了些時間出房門。她不想撞上莫少庭。
余姨正蹲在地上收拾滿地的玻璃碎片,昨日莫少庭踹得狠了,直接把茶幾給踢爛了。
她在房間里有聽到兄妹的吵架聲,還有這一聲巨響,不過沒敢出來瞎摻和。
早起了才出來收拾。
她抬頭見莫茜薇拉著大箱子出來,很驚訝,起身問道:“莫小姐,你這是……”
“我要搬出去住了。”莫茜薇笑了笑,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蝦餃啃著,然后贊余姨的手藝真好。
余姨開口勸她,“兄妹間吵吵架挺正常的,住哪都比不上住家里好……”
其實她想說一吵架就鬧離家出走,并不是好的解決方案,回頭兄妹間兩人的面子都掛不住……還得折騰好長時間。
不過她就是個保姆,這些話她來說不太合適。
莫茜薇聽著點著頭,并沒有多說話。
余姨知道她聽不進勸,便住了嘴,專心干自己的活去了。
莫茜薇吃完早點,拿溫巾擦了擦,抱起沒沒,拉起箱子說了聲我走了。
余姨無奈得看著她帶上門走了。
因為莫茜薇要過來住,安心藍將田軍趕回去了。
她本來以為莫茜薇是過來小住幾天,見她拉著大箱子進來,下巴都要掉地了,她撓著后腦勺咋舌道:“你這是要把大半個身家都搬過來啊!”
莫茜薇在小沙發上坐下,沒沒蹲坐在她的膝蓋上,身上穿著件藍色小衣服,樣子很呆萌。
安心藍湊過來摸它。
莫茜薇跟她說,“我跟我哥吵架了,不想再跟他住一起了。”
安心藍有一瞬間的沒能反映過來。
莫茜薇以為她有什么心思了,笑著又道:“放心,不會打擾你太久的,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
。我知道當電燈泡是不道德的!”
安心藍便給了她一個眼刀,“你想哪去了,你愛住多久住多久!我是在想,你跟你哥吵什么呢,能鬧到搬出來的地步?”
莫茜薇把整個身體往后仰,看著天花板,然后自嘲得笑了笑,“還能吵什么,就是那些事唄。我以為我的抗壓能力特別強大……原來是我想錯了,一次兩次被人揭開傷疤,暫且能忍受,次數多了……算了,不說這些了。”
她不提這些掃興的事,坐直了身體道:“去醫院看看你爸?”
“要去你去,我不去!”安心藍反映挺激動的。
莫茜薇傷腦筋,“父女倆還有隔夜仇?”
“仇大著呢。”安心藍回答了這么一句,趿著拖鞋起身去收拾臥房。
她把田軍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覺得小姐妹住在這兒,有男人的痕跡看起來怪不好意思的。
莫茜薇倚在沙發上,心里其實挺煩躁,亂七八糟的事太多了!
好不容易說服了安心藍同她一起去醫院。
安心藍在醫院外站著,死活不愿意跟她進病房。
沒法,莫茜薇只好一個人抱著花進去。
安伯父新找的那個女人正在病房里伺候著,她臉色不算太好,本來今天是辦酒席的日子,他這病一鬧,又給取消了。
她跟莫茜薇見過一面,知道是安心藍的好友,便跟她叨叨開了。
“莫小姐,我知道你跟藍藍關系挺好的,能不能幫忙勸一勸吶?我也知道這后媽不好當,也怕被人閑話,所以他們父女倆的事我一向也都不摻和……但是她這次做得也太過份了吧,你看把她爸氣成什么樣了!”
莫茜薇淡然得聽著,沒什么表示,其實她是很護短的人,她堅決站在安心藍那一側。
至于眼前這個女人,說再多好聽的話,莫茜薇也對她沒有什么好感。
她轉身對病床上哼哼的安伯父道:‘安伯父,我能跟你單獨聊聊嗎?”
安伯父愣了下,然后讓那個女人先出去了。
莫茜薇把懷里的花放在床頭柜上,然后說話,“安伯父,有些話其實不應該是我這個晚輩來跟你說的……你開店甚至是娶老婆這錢怎么來的,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當初那兩百萬拿到手時,你應該記得你說過什么話,要攢錢給藍藍備些嫁妝。”
“我也沒說我不給,但是你瞧瞧她,火急火燎得逼著我把錢全部給她!她那是什么態度……”安伯父說著劇烈咳嗽了起來,怨安心藍怨得厲害。
莫茜薇打斷了他的話,“您是他的父親,她什么性子什么樣的為人,難道會不知道嗎?還是你真認定了她就是認錢不認人的不孝女?”
安伯父沉默下來不說話了。
“藍藍是什么心思我相信伯父子你應該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