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薇的身體太累了,雖然腦海里充斥了各種悲觀想法,還是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外頭天已經大亮,封子川不知道什么時候已離開。
保溫杯還擱在‘床’頭柜上,杯子的保溫效果很好,擰開發現湯還有溫度。
她起來去了icu病房‘門’外站著,看了料昕延好一會,才回了病房。
護士繼續給她輸營養液。
十點,安心藍提著買的水果籃子過來,她低頭拿水果刀動作麻利得給削蘋果,說話,“我問了醫生了,說你明天就能出院了。”
莫茜薇點了點頭,她本來也沒什么大事,只是沒什么力氣而已……
藍藍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莫茜薇接著,輕輕咬了一口,然后擰眉道:“蔣……蔣豪那邊怎么說?”
安心藍知道她會問,沉默了一下道:“葬禮在大后天舉行,他父母看著老了許多,不過好歹他生前靠著本事也攢了不少錢,也夠二佬養老了。”
莫茜薇突然覺得手中的蘋果變得苦澀了。錢不是萬能的,它是冷冰冰的,它替代不了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安心藍又嘆息了一聲,“外頭的風言風語傳得不好聽,都說他家被詛咒了,上個月易妙妙剛走,也有人說是易妙妙不甘心……”
莫茜薇垂眸,扯了扯嘴角,“別說了。”
藍藍起身,將果皮扔到‘門’后的垃圾筒內,回頭道:“不要擔心,他……沒有人知道他是為了救你。”
安心藍擔憂的是如果這一點被蔣豪的家人和朋友知道了,他們將要怎么責怪薇薇呢?不敢想象。
莫茜薇苦笑了一聲,“可是我知道他是為我而死。”
“你別想這些了,事情都發生了,你‘亂’想只能讓自己難受,一點用都沒有。”安心藍勸她看開點,“說來說去罪魁禍首還不是姓江的?那人是找他復仇,只是時間點掐得巧了些……說起來,最無辜難道不是那個死在客房里的房客嗎?”
莫茜薇把蘋果擱到了一旁,側頭看向窗外,面無表情的樣子
安心藍她心理不好受,也就沒有多說這方面的事,想了點公司的趣事給她聽。
臨近中午的時候,莫少庭來了,身邊跟著個戴眼睛的‘女’士。
安心藍借機離開了。
莫少庭也沒有多說,讓她跟胡‘女’士好好聊聊,轉身帶上‘門’走到走廊深處‘抽’煙。
有護士路過,制止他道:“先生,這兒不讓‘抽’煙。”
莫少庭攤了攤手,便把煙給掐了。
隔了一會,他接到榮妍的電話。
榮妍猶豫著要不要過來看看莫茜薇,因為知道她厭惡自己,所以有些猶豫不決。
怕過來了,引起了莫茜薇情緒‘激’動,對她的身體更不好。
其實想想,現在正是她可以跟莫茜薇增進感情的時候,可是她自認為脾氣也不算好,一次兩次被人鄙夷她還可以忍,三次四次不見得就能抑壓著火氣……
最重要的是榮妍認為自己沒必要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干巴巴地過來討好莫茜薇,她嫁不嫁莫少庭還兩說呢。
莫少庭拿著手機走過來在走廊的椅子坐下,“你現在來不太適合。”
“那行,我熬了湯,下午你帶一下。”
“回頭再看吧,”他不確定下午能不能回去,抬頭見胡‘女’士從病房里出來了,他擰了下眉,“我再給你電話,先這樣。”
胡‘女’士走了過來,搖了搖頭,“薇薇不肯配合,我說什么她都不應話。很難搞。”
莫少庭皺眉,頭痛不已。
薇薇不肯配合,別人說什么也沒有。
他伸手同胡‘女’士握了握手,歉意道:“真是麻煩你了,白跑了一趟。”
“不麻煩,”胡‘女’士笑了笑,“我跟每一個顧客都是朋友。薇薇很久沒去我那了,我以為她可以過得很好的。”
莫少庭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可以說薇薇在他們面前表現一直很正常。
他只好苦澀得笑了笑,送她下樓。
胡‘女’士邊走邊跟他說別給莫茜薇太多壓力了,如果繼續讓她壓抑著內心,很容易往仰郁癥方面發展。
莫少庭聽著頻頻點頭,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健侵康康的,無論身體還是心理……
突然有些自責自己在跟薇薇起爭執時候的口不擇言,那是一次一次往她心口的傷處撒鹽。
目送著胡‘女’士的車離開后,莫少庭若有所思得往回走。
莫茜薇靠著‘床’背曲著‘腿’在看書
安心藍來的時候還給她帶了幾本書解悶,她特意挑的是輕松的,不費腦又能放松身心。
莫少庭推‘門’進來,她也只是抬頭淡淡得給了個眼神,繼續低頭看書了。
莫少庭拿了椅子在她‘床’前坐下,“心里有事,怎么不跟胡醫生聊聊?”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事。”莫茜薇伸手翻過了一頁書,然后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書里頭的故事還是因為莫少庭的這句問話。
見她防備得厲害,莫少庭無奈,“薇薇,我是你哥哥,你不應該這么防著我。”
莫茜薇咬了下嘴‘唇’,最終還是什么話也沒說。
莫少庭又不能強制‘逼’著她說點什么,坐了一會,也就起身,說了句你好好休息上樓去看料昕延了。
莫茜薇啪一聲將書合上了,微仰頭,看著天‘花’板,眼睛無神。
莫少庭上去,有些意外看到icu外還站著一個陌生的小姑娘。
年紀是二十出頭,有些臉熟,又記不起在哪見過。
他走過去,小姑娘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轉身專注得盯著玻璃窗內在熟睡的料昕延。
“同事?朋友?”莫少庭跟她并排站著,淡淡得問話。
封嫣嫣沒什么情緒回話,心思全被料昕延受傷這事塞滿了。
她本來不知道的,昨天晚上睡覺做了個夢,夢見火光沖動,料昕延卻像是著了魔往里跳。
醒來后她不放心,偷偷去他公司看他,就聽到了公司里員工在討論他受傷的事。
她就急匆匆過來了。
他睡著,呼吸器底下的睡容很安詳,可是等他醒后,背上的傷該是多么難受的折磨?
為了一個并不愛他的‘女’人,真的值得嗎?
封嫣嫣想著,為他疼為他難受,眼眶就開始泛紅。
莫少庭沒有等到她答話,也就不說話了,站了一會,接了通電話離開了。
他離開了‘挺’好,封嫣嫣覺得他在,像在打攪著她跟料昕延獨處。
她的手掌按在窗上,全神貫注得看著里頭的男人,久久未動一下……
下午公司的人來了,陪著她聊天打趣了好久。
等到晚上,人都走了,莫茜薇便覺得寂寞了,睡也睡不著,索‘性’起身出去晃‘蕩’。不知不覺,又走去看料昕延了。
不知道為什么,醫院總是‘陰’冷得很,她在icu病房外站了還沒五分鐘,就覺得涼氣‘逼’人,她‘摸’了‘摸’手臂,轉身要回去……
轉頭的一瞬間,她似乎看到料昕延在動。
莫茜薇擰眉又往玻璃窗前湊了湊,確定了料昕延的眼皮在動,她一把揪住兩個聊天走過的護士,“醒了,他醒了
她‘激’動,因此說話有些語無倫次的。
醫生帶著護士呼啦啦來了一群,給料昕延做‘精’密的檢查。
他有些困難得微側了下頭,對著站在窗外的莫茜薇眨了下眼睛……
莫茜薇冷靜下來后,很快就給莫少庭打了個電話。
經檢查沒什么大礙后,醫生就將他安排送去了普通病房。
半小時后,病房里也就擠滿了人。
莫少庭,料佬,以及料昕延嫂子的父母都過來了。
莫茜薇站在最外頭,沒敢靠近。
一醒來,加上麻‘藥’的‘藥’效過去了,背部的傷就開始火辣辣的疼,料昕延忍著要打滾得沖動,忍著沒哼一聲,身上頭上全是汗水,傾刻間衣服都濕了。
料佬俯身握著他的手,飽經滄桑的老眼閃著淚光,“孩子,要是疼得不行讓醫生給你打針止痛劑吧。”
料昕延另一只手緊緊攥著被單,他虛弱的開口,聲音在抖,字也是一個一個往外嘣,“不,要,打……”
止痛針劑副作用大,易上癮,料昕延不想要身體受任何‘藥’物的影響。
莫茜薇看著他那難受的勁,特別受不了,轉身出去直奔了洗手間。
她喘著粗氣用冷水潑臉,抬頭用手抹了抹涌出了眼眶的淚‘花’。
她紅著眼伸手指著鏡子里的自己罵道:“莫茜薇,你何德何能,你何德何能啊!”
一個為她而死,另一個為了她受了重創,生生受著那燒傷的折磨……
看著他顫抖得身體,那流不盡的冷汗,莫茜薇都覺得自己無法原諒。
她罵著自己,眼淚怎么都止不住。
莫少庭擔心她追了過來,站在外頭聽到她的怒罵聲,整顆心也在揪著,卻顯得那么無能為力。
他悄悄轉身離開。
莫茜薇等情緒穩定下來后又洗了把臉出去,腳步很慢得走回病房。
料昕延的情況看起來確實是很慘,連他嫂子的父母出來的時候都是抹淚的。
莫茜薇進去,情緒已經好很多了。
這會都夜半了,她怕料佬的身體撐不了,便過去說道:“料爸爸,要不你先回去休息,這里‘交’給我。”
料佬不愿意走,莫少庭也過來勸,好說歹說才將他勸了回去。
扶著料佬出去,莫少庭給了莫茜薇一個你受累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