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無憂,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父親醒過來。”
藍無憂已經暈過去,季維驍這話不知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躺在病床上的藍修遠聽的。
讓人把藍無憂送出藍修遠的病房以后,季維驍留下一個人留下。
躺在病床上的藍修遠剛經歷一場大手術,臉色很是蒼白,手指比正常人要枯瘦,莫名的他想到了他的媽媽。
他見過藍修遠的病例,他的年紀比自己的母親還要小上兩歲。
季維驍深知藍修遠不愿醒來是因為他,如果不是聽到那一段錄音,他應該會高高興興地接受手術,期待著藍無憂未來的幸福生活。
“藍伯父,我是季維驍。我知道你現在聽得見,但你的意識不愿意醒來。”季維驍的聲音在空蕩安靜的病房內響起,對著無人回應的病床,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我和藍無憂在一快,的確是因為我利用您的病情逼迫她,她對我并不是一見鐘情,我也只是為了達到一些目的而威脅她。但在后來的相處中,我發現她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孩,繼而她似乎還不怎么愿意接受我。”
“你聽到的錄音其實只是一小段,藍無憂的性子太別扭,我只想讓她看看我,別總是無視我。只有在我利用你威脅她的時候,我才會存在于她的世界。”
藍無憂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空蕩寬敞的病房內。窗戶外的天已經大亮,太陽升到她看不見的地方。
幾點了?
藍無憂摸出手機一看,發現此時已經快正午12點了。
怪不得室外的陽光看起來那么耀眼。
藍無憂顧不得去懊惱自己睡了那么久,經過一個晚上和一個上午休整的她精力充沛,直接從病床上躍下,急匆匆地往藍修遠的病房走。
看到藍修遠病房集聚著一群醫生和護士,藍無憂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撥開擋在面前的護士,她擠到了醫生的身旁。
“爸。”
聽到熟悉的聲音,藍修遠努力抬起眼皮,和站著的藍無憂交匯了一下視線,隨即又把眼睛閉了起來。
“醫生,我爸的情況怎么樣?”
一出病房,藍無憂就抓著醫生詢問藍無憂的情況,然而醫生在出了病房以后,整個人都冷漠了許多,尤其是在他眸子落到藍無憂抓著自己手臂上的時候。
“藍小姐,請您把我的手臂松開。”
口罩下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藍無憂立馬松開了緊抓著對方手臂的手,“對不起對不起,其太激動了。”
“那個……不好意思,我好像認錯醫生了,我要找的是我父親的主治醫生,,實在抱歉。”
這人不是之前給藍修遠治病的主治醫生,雖然他剛剛也從病房里走了出來,但他不是她要找的人。
眼前這個醫生聽了藍無憂的話,身上的氣息更冷了。
什么認錯人了?他剛剛就是從來藍修遠病房里出來的。那個主治醫生就在一旁觀摩,什么功夫都沒出。
這女人是不是眼神有問題?
江歇冷不丁喊了句,“藍無憂,站住。”
被人指名道姓叫住,藍無憂立即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神情很是不解地望著那個帶著寬大口罩的醫生。
“跟我來。”
這醫生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說話的語氣還那么惡劣。
醫院的上級也不管管?
看看周圍路過的醫護人員,紛紛都低著頭匆匆而過,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們,就連其中一個帶著“副院長”工作證的白大褂經過,都只當看不見他們。
藍無憂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醫生是誰,連一個證明他身份的牌證都沒有,自然也不會跟上對方的腳步,人仍舊杵在原地。
“藍無憂,你走不走?”
“你是這兒的醫生?我在這之前怎么沒見過你?你給我父親治療了多久?對他的情況了解多少?知道他剛進行完一場心臟手術嗎?”
江歇就沒見過這么婆婆媽媽的女人,引以為傲的醫術還被人一通質疑,心里的火氣“騰騰”往腦門上竄。
“藍無憂,你覺得我治不好你父親?”
“我沒這么說。”
她只是懷疑而已。
問這話的江歇只覺得自己白癡,對方一點都不了解自己,問這么該難度的問題跟對牛彈琴一樣。
要不是他胳膊擰不過大腿,不得不聽季維驍的話,他才懶得跑到這個城市來。
偏偏這個季維驍要求他救助的藍家女人不領情。
“藍先生康復這段時間全權由我負責,藍小姐要是信不過我,可以向季少提出替換申請。”
說了半天,藍無憂才明白對方是季維驍安排過來的人,怪不得醫院里面的人都不敢管他。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江歇把自己臉上的口罩取了下來,轉過臉對跟著他進來的藍無憂道:“坐。”
“哦,好。”
藍無憂緊緊盯著江歇的臉,舍不得移開。
這醫生也太年輕了吧?這皮膚白嫩嫩的,滿滿的膠原蛋白呀,幾乎是瞬間,藍無憂就把江歇的臉記在了腦海里。
“看什么看?”江歇沒好氣的開口。
“你真的滿十八歲了嗎?”
“二十三。”
對于自己這張臉,江歇是十分無奈,明明自己已經二十三了,還是有很多人覺得他未成年。
“看不出呀。”
藍無憂“嘖嘖”稱奇,托著下巴看江歇忙東忙西,一會翻資料,一會去洗手,一會擦拭手術刀,總之就是不搭理她。
“你忙完沒有?”
她還等著回去看藍修遠。
從這醫生口中,她知道藍修遠沒什么大礙,只要配合醫生,乖乖在醫院養病,等身體痊愈就可以出院了。
心理上的負擔減輕以后,藍無憂的人就放松了不少。
至少現在她不用再為藍修遠那顆心臟發愁了。
心臟已經在他的體內,他能夠完全康復,恢復健康,藍無憂懸著的心才會完全落地。
“我忙不忙關你什么事?”
江歇此刻轉戰于辦公室內的花尊,手里拿著一塊小四方帕子,仔仔細細在花尊上擦拭著,那模樣要多悠閑有多悠閑。
“不是,你什么意思呀?叫我過來你辦公室,然后又把我晾在這里,想做什么呀?”藍無憂有些生氣了,語氣很是惱火。
她還以為對方叫她過來辦公室是要告訴她有關于藍修遠的事情,結果對方好像在耍自己。
“我叫你過來你就過來呀?”
“你。”
江歇翻臉不認人的事情把藍無憂氣得夠嗆,要不是因為他不是直屬于醫院的醫生,藍無憂真想直接投訴他。
“你沒有醫德。”
江歇聽了藍無憂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燦爛不已。
藍無憂要是了解他分毫,就知道他根本就連“醫德”兩個字怎么寫都不知道。別人稱他為“醫學鬼才”,就是“鬼才”,不受雇于任何人,出手救助全憑緣分和意愿。人家醫生把救死扶傷當成天職,而他只是一個有著精湛醫術游走于黑白兩道的庸人。
他這雙手能夠救人,一樣能夠sha人。
醫德?
他的字典里沒有這個詞。
“藍小姐,我不是一個真正醫生,你和我談這個不是很好笑嗎?”
“那你還敢······”
“說你還真蠢,醫生只是一個職業。”
換句話說,他不是醫生,能力卻不弱于他們。
藍無憂不想和對方爭論這個話題,得罪醫生的下場是很慘的,他們能夠從閻王手中搶人,一樣也可以把人推給閻王。
他們簡直就是游走于人間的陰司呀。
藍無憂還以為面前這位是一個軟萌萌的天使,卻沒想到是個陰狠狠的惡魔。
外貌什么的不可信。
藍無憂離開他的辦公室以后,江歇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小帕子,聯系季維驍。
“你到沒有?那個女人我留不住了。”
“到了。”
“到了就好。”
放下手機,江歇在心里道:藍無憂這個女人是真蠢呀。
經過樓道的時候,藍無憂心里有些發毛,感覺和平時不太一樣,但這兒是醫院,應該沒有人敢在這個地方撒野。
一定是她多心了。
藍無憂強自穩了穩心神,邁著大步往藍修遠的病房走。
沒走幾步,她的肩上就出現了一直手,本來神經就緊繃的藍無憂嚇得大叫一聲,把肩上的手一甩,拔腿就想跑。
她這一聲招來了不少人,季維驍眼疾手快,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抓住,捂著她的嘴,閃進了一間空的病房。
“叫什么叫?”
季維驍瞪了藍無憂一眼,隨后松開對她的控制。
“誰叫你突然出現。”
藍無憂對季維驍一樣沒有好臉色。
他不嚇她,她怎么會叫?
季維驍不理她,藍無憂留意著外面的情況,開口道:“要不我們出去吧?”
她還想去藍修遠的病房。
“等外面的人散了先。”
不用等外面的人散,他們所待的那個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
季少真的是哪里都不挑呀……
保鏢那句“季少,您沒事吧?”沒有說出口,飛快的把房門一關,對外面的人道:“下一個房間。”
保鏢一走,季維驍都沒等藍無憂推搡,把放在藍無憂后背的手抽了出來,單手一撐床板,整個人一彈,一下子就從藍無憂身上起來,站到了地上。
鬼知道季維驍剛剛用了多大是勁,大手這么一扯,藍無憂覺得自己的手臂快要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