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是喻湛的生日。
顯然,喻湛真的不記得這個對自己重大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他和平時一樣,提前于劉嫚起床,制作好簡單的早餐——這種小事并不算是他對劉嫚多貼心愛護,他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也是這么給自己準備早餐的,現在只不過多做一個人的分量而已,習慣成自然。
劉嫚稍微晚五分鐘起床,沒有準備玫瑰花,沒有小禮物,沒有祝福小卡片,沒有任何morningsurprise,平時還有一個早安吻,今天連吻也省了。猶如老夫老妻般,兩人草草吃完早餐,喻湛開車送劉嫚去學校上學。
值得一提的是,李笑舟已經幫劉嫚聘用了一名專職司機,愛直播還給她配了一輛商務轎車,司機和車都是剛剛到崗,劉嫚還不太習慣這種老總派頭的出行方式。去學校的交通依然由喻湛負責,反正也算順路。
到了學校,臨下車前,劉嫚隨口問了一句,“你待會兒直接去公司嗎?”
“我先去一趟醫院,看看譚林的情況,”喻湛說。
“希望他快點好起來。”
“不用擔心,醫生說他恢復的很好。”
劉嫚目送喻湛的車駛遠,這時她的手機收到一條微信,是陶之遙發過來的,“我已經到了,我們這邊開始準備了。”
譚林住單人病房,喻湛為他聘用了24小時的護工。到今天譚林已經可以自己坐起來,自主喝水吃飯,就是下床走路有點困難。
喻湛一進病房,正在吃早餐的譚林立馬放下餐具,笑嘻嘻的說,“老板早啊,您吃早餐了嗎?”
“吃了吃了,你管你自己的,別管我,”喻湛看著他,“你的氣色比昨天好。”
“那是,這個病房比公司宿舍裝修豪華多了,我在這里住著,有人伺候,吃好喝好,每天還有工資拿,帶薪年假也沒這么爽啊,”譚林語氣輕松,只字不提頭兩天,他的傷口疼得他生不如死。
正是譚林樂天的心態才讓喻湛信任他,“我剛才支付寶給你轉了20萬,是你的精神撫慰金。”
譚林拿筷子的手頓住了,趕緊拿出手機打開支付寶,真有一筆20萬的收入,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您已經幫我付了醫療費,不用再給我錢了,要給也是秦展、那個小偷,和指使他們的人給。”
輿論的壓力導致譚林的案子到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于峰自首后不久,出逃的小偷也在外地被抓住了。于峰對指派小偷潛入宿舍偷東西這件事供認不諱,但堅決否認傷人與他有關,說那是小偷的私自行為。其實于峰的情況本不算糟糕,只是派人偷個東西,動機是商業爭斗,收買秦展也夠不上觸犯刑律,還有自首情節,比起先前派人放火燒影視基地的高近東強多了,
于峰說的是實話,但小偷死到臨頭,一定要拉一個墊背的,一口咬定于峰指使他的時候,提到了不擇手段這個詞,所以他才隨身帶刀,以備不時之需。
如此一來,案件性質就發生了質的變化,不過警察也不是那么好騙的,他們心里很清楚誰在說謊。星河影視由于這件事損失了2000萬美元,陶之唯開始向于峰及其背后的星峰經紀公司追討這2000萬,以及譚林受傷帶來的醫療費、誤工費等相關損失。如果于峰老實賠償,可能就只用坐個把月的牢,或許判個緩刑,連一天的牢也不用做。
問題是,于峰連搞事的錢都是向季千嵩借的,他哪兒來的2000萬美元賠給星河影視?!他不想坐牢!他馬上聯系蔡鶴年,讓他幫忙湊錢,蔡鶴年第一次接電話,說他也沒錢;第二次接電話,他說等《蒼云劍》上映,有了收益,自然就有了錢,讓于峰在拘留所里等等。
“等你m#¥&b啊!”于峰當時就在電話里破口大罵,“合著不是你蹲拘留所,你就站著說話不腰疼,整個黑鍋是我給你和季千嵩背下來了,你們到頭來就是這么對我的?連保釋金都不幫我付!”
“這件事我又沒有直接參與,餿主意是季千嵩出的,那張愚蠢至極的承諾書是你寫的,跟我沒任何關系,你有氣有怨去找季千嵩,”蔡鶴年在電話里冷笑,“可是你不敢找他發火,只敢跟我大喊大叫,丑話說在前頭,你把我拖下水,是兩敗俱傷,你傷的更狠,到時候《蒼云劍》票房受到影響,收不回成本,你我都慘賠,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蹲兩天,換得億萬收益,還是讓我和你一起受連累,我們一毛錢都賺不到。”
《蒼云劍》的預告片前兩天就已經出來了,網絡總觀看量上億人次,好評無數,反響不錯。《致美好》除了馮青玉這個演員,其余和于峰沒什么直接關系,而《蒼云劍》耗費了于峰全部身家。相比瀕臨停播邊緣的《致美好》,《蒼云劍》卻似乎沒有受到任何波及,為什么呢?
馮青玉原本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但《蒼云劍》本質上是一部大男主電影,女主角的鏡頭不多,當時蔡鶴年是為了照顧于峰,才硬加了這么個角色,可有可無,出事后,蔡鶴年機智的把馮青玉的鏡頭全刪了——神奇的是,也不影響劇情,演員表上沒有馮青玉的名字。這部電影幾個男主角還蠻帥的,正好還蹭了一波《晚明遺夢》男...男的熱度,
觀眾們對影視劇的第一印象在于導演和演員,很少會去關注幕后出品公司是哪家,制片人、投資人是誰,《蒼云劍》的宣傳廣告說,此片是知名大導演蔡鶴年10年嘔心巨制,自掏腰包,耗費巨資打造,國內第一古裝宣傳3d特效巨作,各種“巨”,顯得它特別流弊。
看到這樣的宣傳語,誰能聯想到這部電影和熱搜榜頭條的那個于峰還有關系?別說觀眾不知道,媒體記者也不清楚,影視劇的暴利,導致它的投資情況對外從來就不是公開透明的。以至于于峰鋃鐺入獄,蔡鶴年該怎么宣傳還是怎么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