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見過?
大衛?
默念著,向菡的思緒在快搜索著。
突然,她的眼睛略瞇,眉心微蹙。
“你是羅茜身邊那個男人?”
“是!我們能見面談談嗎?”
猶豫了一下,向菡說:“好吧,我們在時光咖啡廳見面,凱旋廣場那邊那間。”
“行!”
這個男人已經消失了差不多二十九年了!
他回來做什么?
現在才想起羅茜嗎?
向菡的神色有些凝重。
周永鋒坐在旁邊聽著向菡講電話的,看到她的神色變了,像是有心事,他擔心她。
“菡菡,誰找你?要不要我送你去凱旋廣場?”
“不用了,我自己去。那個男人說他是大衛,我還有點印象,以前,羅茜和他在一起。”
“他會不會是程蕭的親生父親?”
“有可能!我先和他談談,探探他的底,摸清他的來意。”
“好,你去見他吧。需要我出面,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
向菡點點頭,起身去拿車鑰匙了。
半個小時后,向菡出現在凱旋廣場的時光咖啡廳了。
里面很多年輕人在買咖啡,吃早餐,唯獨在一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坐著一個頭有些花白的男人。
向菡的直覺,他就是大衛!
那么多年過去了,她對那個男人,已經沒有什么印象了。
記不住他的模樣了。
向菡走了過去,挺有禮貌問:“請問,你是大衛嗎?”
咻地,陳志銘站了起來,看著向菡。
他有怔了一下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你好!我是大衛,你是向女士吧?”
那么多年過去了,其實大家都變了。
就連記憶也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向菡點點頭,“我就是向菡!”
“請坐!”
向菡坐了下來,陳志銘才坐了下來。
隨后,他拿出一張名片給了向菡。
向菡接了陳志銘的名片,還看了一下。
“我應該叫你陳先生!”
“在F國,沒有人知道我叫大衛,這個名字,也在我心里埋藏了很多年。想喝點什么,隨意就好!”
“給我來一杯卡布奇諾吧。”
隨即,陳志銘幫向菡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向菡看著陳志銘,她的表情有些嚴肅,“你找我有什么事?”
陳志銘的態度挺誠懇的,坦白說:“我是為了羅茜來的,想拜托你帶我去看看她。我還有其他事想問你,當年,羅茜的孩子有沒有生下來?”
提起舊事,涉及到兒媳婦的身世和名譽,向菡心里五味雜陳,她也挺謹慎的。
“你走了那么多年,不曾回來過,也不曾找過我,即便是羅茜死了,你依然沒有音訊,是什么原因讓你現在想回來?”
因為涉及一些隱私,向菡和陳志銘說話的聲音都比較小,只是他們聽得見而已。
對于陳志銘的目的,向菡也在質疑。
如今,程蕭的親生父親,出不出現,已經顯得沒有什么意義了。
那么多的風浪,都熬了過去,其他的,也許已經不在乎了。
陳志銘心里很愧疚的!
現在,他想補償。
他知道他回來得太遲了,也不奢望別人會諒解他。
他以為他和羅茜已經沒有任何聯系了,申城是他心傷的地方,所以,他那些年才沒有勇氣踏進來。
是他們的孩子,讓他有勇氣再回來面對一切傷痕。
自己當年的遭遇,陳志銘沒有隱瞞向菡。
“當年,我的公司要面臨破產了,所以,我回F國了,想求我的父親幫忙。我的家族在F國有一定的地位,做珠寶生意,還經營時尚用品。
我家的財勢挺好的,我父親還不滿足,一直想要我跟葉家聯姻,我是不堪忍受父親的安排出走申城的。沒想到,我在申城遇到了我永生難忘的愛情。”
“……”向菡沒有插話,她仔細聽陳志銘說。
“如果我沒有生意失敗,我已經決定好了,不再回F國,會和羅茜一直好下去。可能命運的捉弄吧,我回去了,我父親不但不幫我,還把我軟禁了起來。”
“我父親一直逼我跟葉家聯姻,如果我不答應,他不會讓我有機會離開F國,甚至是家門口。我一直跟他抗爭,不妥協,就那樣被他一直軟禁著。”
“我試過絕食來宣泄自己的不滿和抵抗,沒成功,因為我父親不允許我這么任性。”
“期間,我有寫過信給羅茜,拜托別人幫我寄出去。我想,那些信都到不了羅茜的手里。我父親太專橫了,葉家的人也不許我繼續胡鬧,葉家小姐也是想辦法讓我死心,放棄抵抗。”
“后來,我聽到了羅茜的死訊。直到我父親確認她死了,他才肯解除對我的軟禁。他依然沒死心,還逼我跟葉家聯姻。”
“羅茜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娶什么樣的女人,我已經無所謂了。跟我父親抗爭了那么多年,我也累了,所以,我聽從了父親的安排,過著行尸走肉的日子。”
“直到月初,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餐廳里看見一個跟羅茜長得很像的年輕女孩,我那些塵封起來的記憶,再一次傾塵而出。”
“我太太也見到了那個年輕女孩,她的記憶也被喚醒了。我太太是末期癌癥患者,可能是出于內疚吧,前些天,她才把她刻意隱瞞的真相告訴我。”
“她說,當年,羅茜給我打過電話,是她接聽的。羅茜跟她說了,她懷孕了,孩子是我的。出于自私,我太太很殘忍地告訴羅茜,我不會再回申城,我和她要結婚了。也許,我太太當時還對羅茜說了更過份的話。”
“我離開申城時,有給羅茜一個我家的號碼。她應該不止一次找過我,我家里人沒有我父親的命令,他們都不敢自作主張。羅茜應該是覺得我拋棄她了,她才會絕望難過的。”
“她不知道,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雖然我后來有了家庭,可我心里想的人還是她。”
說到最后,陳志銘的眼睛都濕潤了。
眼睫毛上都沾染了淚花。
那么多年的遺憾,他心里也很難過的,他并不像表面上這樣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