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在李秀蘭看來,不是她那堂哥堂嫂拋棄星蕓,而是星蕓主動不要他們。
看著在院子里帶著一群孩子玩的星蕓,李秀蘭心想,或許這才是更適合她的生活。
午飯在福利院吃的,李秀蘭也在廚房幫忙干活,她看得出來趙院長對孩子們真的很好,食材都是很不錯的食材,而且營養搭配很好。
趙院長很自豪的介紹這里的菜式安排是曾經從福利院出去的孩子寄過來給弟弟妹妹的,那女孩現在在讀幼師,據說畢業打算回福利院工作,是比星蕓她們還要小一批的孩子,當年讀書的時候還被星蕓輔導過。
下午的時候李秀蘭幫著趙院長照顧孩子,這時她才發現,其實福利院健康的孩子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還是女孩,很多都是身體或多或少有些缺陷的。
這些孩子脾氣性格各式各樣,但是大部分孩子都極其陰郁內向,很多時候你和他說半天的話他也不理你。
看著這些孩子,李秀蘭突然覺得自己的遭遇也不算什么。
至少她身體健康,小時候父母哥哥也是疼過她的,不像這些孩子,很多一出生就被拋棄。
忙了一個下午,劉秀蘭和星蕓離開福利院的時候雖然覺得很累,但是內心卻很充實。
經過一個下午的溝通,有幾個孩子終于愿意和她說話了,她覺得很有成就感。
晚上的時候,星蕓和蕭銘帶著李秀蘭去吃夜宵。
來到街上,她發現星蕓帶他們去了一個小小攤位,攤位賣得麻辣燙,經營的是一對年輕的殘疾夫妻。
男的拄著拐杖在滾燙的湯水里涮東西,女的長得挺可愛的,表面上看上去很正常,但是動作卻有些遲緩,能看出智力可能不太高。
女的正在一旁幫忙按照順序擺好后面要涮的小簍子,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頭望他們這邊望來。
緊接著她眼睛一亮,也不管手里的東西了,興高采烈地朝他們跑了過來。
“小久你別跑,小心摔了!”
蕭銘嚇了一跳,忙上前幾步扶住她。
男的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只不過他走不開,只能朝他們笑了笑。
小久口吃不太清楚的喊了一聲哥哥姐姐,被星蕓和蕭銘輪流摸了摸腦袋,能看出她很開心。
隨后,李秀蘭就看到蕭銘走到攤位面前打算幫忙。
其實麻辣燙技術含量不高,也沒什么要做的,蕭銘就是在一旁幫忙算算價錢添添配料,甚至都不用他幫忙收錢,因為基本上大家都是用的手機支付。
看著星蕓從口袋里掏出糖果給小久,李秀蘭心想,難道這兩個也是福利院出來的?
“你去點點東西吧,這里的麻辣燙味道不錯,食材都是好的,湯也是真正的骨頭湯。”
見星蕓沒有解釋什么,李秀蘭暫時也沒開口問,拿著小簍子拿了些東西。
星蕓拉著小久的手跟在她身后同樣拿了個小簍子。
“云姐你來了!”
“嗯,你不用管我。”
見兩人熟絡的談話,李秀蘭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等麻辣燙好還需要時間,李秀蘭正準備和星蕓說說話,然后就發現有幾個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的漢子朝她們這邊走了過了。
借著周圍的光亮,李秀蘭都能看清楚他們肩膀上張牙舞爪的紋身!
難道是來收保護費的?
李秀蘭緊張起來,雖然她知道星蕓是警察,但是雙拳難敵四手,這么多人怎么打?
就在她暗暗提起心防的時候,就看到領頭的那人露出一個略顯諂媚的笑容,“云姐,看來阿德說的沒錯,你回來了啊!”
李秀蘭懵了。
等會,云云不是警察么?
這種黑社會小弟前來拜山頭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嗯,休假回來看看。”星蕓的表情云淡風輕,似乎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
“準備待幾天啊?”
“也就一個星期,如果有緊急情況的話還得回去。”
兩人說了幾句之后,那漢子還邀請星蕓有空去他們店坐坐,然后才離開。
等人走了,李秀蘭忍不住問道:“云云,他們也是福利院的。”
“不是,以前是這附近的小混混。”
李秀蘭:??!
“那,那他們為什么叫你云姐?”
領頭那個看上去應該都快三十了吧!
“這個啊,應該他們打不過我啊!”
聽著這理所當然的語氣,李秀蘭開始懷疑星蕓的職業了。
真的是警察么?!
李秀蘭還在那懷疑人生,蕭銘突然喊她們,然后是麻辣燙好了,問她要什么料。
李秀蘭加了幾勺據說是小夫妻自制的辣椒醬,嘗了一口之后,發現這麻辣燙的味道是真不錯。
晚上回去的時候李秀蘭才知道那對小夫妻的確是從福利院出去的,和蕭銘年紀差不多,他們的攤位,還是星蕓蕭銘幾人一起幫忙的,就是為了讓他們能夠自力更生。
不只是他們,每一個從福利院出去的孩子,星蕓他們都盡可能的幫助他們融入生活,能夠獨立。
而那幾個據說以前是小混混的也在附近開店,生意非常不錯,經常照顧小夫妻倆,不然附近的小混混來騷擾他們。
至于為什么這么幫忙,用蕭銘的話說就是:他們云姐的面子,誰不敢給?
李秀蘭實在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問蕭銘,而蕭銘似乎也有炫耀的意思,就說了當初他們幾個是怎么被小混混欺負的,然后當年才十二三歲的星蕓又是怎么把對方揍得哭爹找娘的,最后一個個恨不得抱大腿。
然后蕭銘還說那時候學校有嫉妒星蕓的人散布流言,說星蕓和外面的人混,但是沒人信。
一個是沒證據,二是成績太好了,在學校又很乖,那是學校老師的寶貝。
李秀蘭覺得,這十幾年來星蕓雖然是在俗稱的孤兒院生活,聽上去很可憐,但實際上這生活還真的是蠻多姿多彩的啊!
李秀蘭覺得自己羨慕這樣的生活,即使星蕓沒有父母家人,獨自一人,也活出了自己的樣子,走出了自己的路。
那么,她呢,她今后的路又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