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覺得這裴殊是個神經病。
之前那么惡心的要她伺候他吃飯,又利用金氏逼她給自己換衣服,現在忽然又改了主意。
簡直比女人的心思還難以琢磨!
“不要我換正好,我還不想給你換呢。”她把衣服扔到他懷里,走出去。
裴殊單手握住衣服,聽見關門時,輕輕吐出一口氣,神情放松下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跟阮靈這么一個小丫頭過不去。
雖然他并不想娶她,但她也沒有纏著他,非要嫁給他。
他是被奶奶和母親逼迫的,阮靈又何嘗不是因為受到家人的壓力呢。
想當初剛認識的時候,他們還能一起撈魚散步,說說笑笑。
現在成了親,反倒成了冤家。
裴殊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心眼變小了。
說到底,他被逼成親這事,也不是阮靈的錯。
何必跟一個小丫頭置氣。
他搖搖頭,單手舉起衣服,笨拙的朝身上套。
過了好一會兒,穿好衣服,他走出去,堂屋已經沒人了,桌上擺著依舊冒熱氣的飯菜。
在他的碗邊,非常醒目的擺著一個小勺子。
慧娘端著一碗湯走進來,笑道:“裴殊,小妹她吃過了,跟著娘他們到菜園子去了。你自己吃吧,我已經把飯菜都熱過一遍了。”
“哦,謝謝二嫂。”裴殊坐下,道謝。
“客氣什么,趁熱吃吧。對了,你的衣服,小妹親手洗了,晾在繩子上呢。”慧娘指了指院子,放下湯,笑著出去了。
堂屋里便只剩下裴殊一個人。
他探頭,果然看見自己的衣衫晾在繩子上,陽光下,隨著風輕輕擺動。
看了一會兒,他收回視線,用左手拿起勺子,瞧了瞧,搖頭失笑。
吃過飯后,慧娘過來收拾碗筷,笑道:“妹夫手有傷,到小妹屋里歇一歇,小妹一會兒就回來了。”
裴殊點點頭,卻并沒有去阮靈的房間,而是拿出一本隨手帶的薄薄書冊,坐在門口的躺椅里看著。
直到傍晚,阮靈才回來。
老遠就能聽見她銀鈴般的清脆笑聲,讓人不由自主想到她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兩個深深的小酒窩。
片刻后,她挽著袖子,提著一籃子小黃瓜小青菜,跟兩個哥哥一路說笑著進來。
在看見裴殊的時候,她的笑容立即消失,哼了聲,別過頭去,不看他。
裴殊站起身,對金氏和阮成德說:“爹,娘,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金氏忙笑道:“對對,趁著天沒黑,早點回去。省的走夜路。我在園子里摘了好些瓜果菜,可新鮮了,你們帶回去吃。”
“謝謝爹娘。”裴殊主動用左手提過籃子,彬彬有禮,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金氏忙道:“你手受傷,怎么能提籃子?給囡囡拿著!”
“娘,不用。阮靈她力氣小。”裴殊說道,又看向阮靈,淡聲道,“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該回去了。”
其實阮靈也沒什么可收拾的。
不過帶點吃的回去。
金氏大包小包收拾了好幾包吃的,給阮靈拿著,恨不得把家都給她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