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阮青嗎?”裴殊決定再對他挑明一些。
“記得。嫂子的本家堂姐。”
“對。在你家那天,她忽然無故中毒。這件事你就從來沒有任何懷疑嗎?”裴殊盯著沈長白。
沈長白的臉色逐漸變得有點白。
“這不可能。”他站在雪中,渾身冰涼,喃喃自語著,“姐姐一向柔弱善良,不會做出這種事……”
“她為了你,三番幾次對靈兒惡語相向。”裴殊說道,“你的這個姐姐,平日里是溫婉良善的,可一旦牽扯到你的事情,就變得兇狠可怕。”
“你別說了!”沈長白猛然喝道,“我要回去問問她!”
他翻身上馬。
可上了馬,他又不知該去何方了。
姐姐從未親口對他說過什么,他能就這么去質問嗎?
若不是,置姐姐于何地?
可若真的是呢。
姐姐當真為了阻止他相親,就給阮青下毒?
若姐姐這般狠毒,也就難怪彩云堅決不肯答應他。
一時間,沈長白心中天人交戰,百般痛苦糾結,竟吐出一口血來,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長白!”
裴殊吃了一驚,忙上前扶住他。
只見沈長白牙關緊咬,面如金紙。
只怕是受了刺激。
裴殊不免有些后悔,連忙抱住他,調頭要去找阮靈,誰知轉身卻瞧見了兩個人。
一黑一白兩個寬袍大袖之人。
裴殊停下腳步。
他沒有見過黑白無常,但從他們的外表,卻很容易就猜得到。
他們出現在陽間,一向是勾魂來的。
這是要勾誰的魂?
他低頭看看沈長白,又抬頭看向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倆人臉上的表情,卻似乎比他更加吃驚。
他們對視一眼,強忍著拔腿跑路的沖動,站在原地沒有動。
“什么情況?”謝必安用極度小的聲音問范無救。
范無救的黑臉都有點白:“咱們不是奉命來勾沈長白的魂嗎?”
“tmd的這個我還能不知道嗎?”謝必安在極度緊張之下,罵了句粗口,“我是說,為什么他也在。”
“他們似乎是認識的……”
“那,咱還勾嗎?”
“不勾回去怎么交差?”
“娘的,要交差你自己交去,我不敢,我不干!你最好認清誰才是真正的老大!”謝必安罵完,轉身就要跑。
轉身卻撞上了阮靈。
阮靈也是感覺到外面情況不對,趕緊出來看看,這就看見黑白無常虎視眈眈看著裴殊的畫面。
花含香站在院門口,朝這里看著,神色凝重。
阮靈一把掐住謝必安的脖子:“你要干什么?大過年的,能不能讓人好好過個年?你們倆有什么毛病?”
哪個神經病會在大年三十出來勾魂啊!
謝必安使勁掰開她的手:“小姑奶奶,你松開松開,你聽我說……”
“你們說,要帶誰走?”
“不敢不敢……”謝必安本來就打算跑路的,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來干嘛的,“我就是……吃飽了太撐,出來溜溜彎……”
阮靈冷笑,心想怎么沒凍死你們倆孫子呢。
裴殊開口:“黑白無常二位大人,你們所為何事,還是跟靈兒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