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塵側著頭問:“大人要怎么辦呢?!”
“你為什么要讓他抱?!”李明赫哼道。
她回來到現在,這個便宜爹還沒這么生氣過,現在還追究這些,有用了嗎?!
李光塵道:“因為我當時喜歡他啊,就讓他抱了!”
李明赫:“……”
李明赫既舍不得罵女兒,又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女兒。
聽李光塵說喜歡齊照,心里倏然疼了以下。
“小光,能不能不喜歡那小子了!”他語氣都是商量,但可以知道他對齊照的排斥,三殿下直接成為那小子。
李光塵笑的很溫柔:“不能,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感情的事情,不是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可是我不會嫁個他。”
她是在安慰李明赫,也是在告訴自己。
李明赫一愣:“為什么喜歡,不跟他在一起?!”
李光塵反問道:“那你喜歡我和他在一起?!”
李明赫:“……”
女兒臉上有一種不符合年紀的淡然和成熟,即便談論的是男女婚嫁之事,她也沒有小女孩的嬌羞,他感覺像是在跟朝堂上那些老頭在談人生。
“小光!”李明赫沉吟一下,他還是發現自己摸不透女兒的心思,無法了解這個人,但是他很明確的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會同意她和三殿下在一起。
“三殿下,有病!不是良配!”
李光塵:“……”
她以為李明赫會說出別的什么理由。
“因為他有病?!”
李明赫點頭道:“三殿下的病,我也不是沒聽說過,從小就有,治了這么多年都治不好,你不能喜歡他,爹更不會讓你嫁給他,誰要嫁給一個病秧子,結婚去給他沖喜嗎?!”
原來在這個父親心里,齊照是那么不可靠的存在啊,隨時可能死掉。
可能她出現,齊照就不會死了。
李光塵覺得很好笑,燈光下李明赫的臉依然俊美,淡漠的多了一些憂愁,好像活了起來,她突然又有一些感動。
為了女兒的幸福,可以拒絕皇子,李明赫不敢說是第一人,但是放眼京城,又有幾個不得志的父親能做到這一點呢?!
他確實是個好人。
“三老爺!”李光塵欲言又止。
李明赫不解的問:“怎么了?!”
李光塵其實不介意叫他一聲爹,她上輩子有爹當沒有,想把師父當爹,可是師父能當她爺爺,二師兄最像爹,卻也不能叫爹,她沒有爹,他算個不錯的爹。
“沒什么了!”不能叫,叫了對大家都不好。
李光塵抿嘴一笑:“我答應你,不會嫁給三皇子,你放心吧。晚上吃的飽嗎?!”
最后一句,她突然轉移了話題。
李明赫愣了下,明白她不想說感情的事情,他也有安排,不著急,他點點頭:“還可以,你餓了嗎?那我讓廚房給你準備吃的。”
去別人家吃飯,有人總是吃不飽。
李光塵不在這行列,她到哪里都不會裝假,那樣坑的是自己的肚子。
“我不吃了,只是問問你而已。”
“哦!”
李明赫又愣了下,后驀然笑了,女兒這是關心他吧?
她回來這么久,他們父女,好像今天第一次,有過這樣推心置腹的交流,雖然她還沒叫爹,差一步!
他想起了齊照,明明應該感謝人家,沒有那小廝,他們父女不會有今天的對話,也不會說的這樣好了。
李明赫送李光塵回到院子,路上氣氛越發好了。
等李光塵回到屋,李明赫要去書房辦公,他還沒走出去的時候,三房的下人匆匆跑進來稟告:“三老爺,二老爺讓您帶光塵小姐出去一下,四小姐所坐的馬車翻了,四小姐被壓在底下,正好腰砸壞了,現在不能動,人都疼暈過去了,二老爺問小姐會不會治。”
李明赫臉色一變:“云云?!”
他雖然比較冷漠,但并不是沒有感情,家里的侄女侄子也有好的,他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李云云平時活潑開朗,很懂事,不會像別的小女孩一樣任性霸道,果園子里有果子熟了,她會第一個帶下人去摘,然后分給各房,他這邊都不會拉下,不會給人分三六九等,非常體貼善良的孩子。
“真的是云云受傷了?怎么會是她?!”
出于私人感情,他真的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下人很肯定:“侯爺都過去了,二姥爺派轎子去抬人,可是不敢動,大房那邊全都圍在街上哭,是出大事的樣子。”
李明赫回頭看著李光塵:“你能行嗎?去嗎?!”
李光塵道:“去看看吧。”
用了一頓飯的功夫,李光塵和李明赫才到了事發地。
新建侯已經把街道戒嚴,但是沒人敢動李云云。
李明赫到了直接叫一聲:“大嫂,小光過來了。”
在水溝旁圍著一隊人,聽見他的聲音,那些人立即散開,里面三四盞風燈的光亮閃出來,接到比方才更亮了。
伍氏在溝里蹲著,強強要站起來:“小光,小光,你快來!”她站不起來,說完話剩下的都是哭腔。
母親沒有不疼孩子的,伍氏一直把兒女都養的很好,現在這樣,她怎么能不哭,也從側面反映出了,李云云傷的很重。
李光塵快步走到路邊,兩邊溝不深,里面堆滿了雪,不過此時李云云身邊的雪都請了,馬車也早都抬走,只有李云云一個人,周圍有鮮血,看不太清,因為她身上蓋了厚厚的毯子。
伍氏站起來來拉李光塵的手:“小光,你一定能救好云云的。”
李光塵下了溝里,掀開毯子檢查李云云的腰傷,難怪他們都不敢動,從外面就可以看出,盆骨塌陷了。
李光塵摸到李云云后脊骨,濕乎乎有血跡,但是骨頭完整,還好,不會永久癱瘓,但是盆骨碎了,傷到了里面器官,應該不會有孩子了。
李光塵回頭看了一眼,除了伍氏和李媛媛哭成淚人,男人們都算鎮定,至于新安郡主和李卓原不在現場,小伍氏一臉愁態,魏寧芳裹著一個大披風,抱著手爐,站在小伍氏身后抹眼淚。
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