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送你到這里了。”榮耀廣場被清場,繼而封鎖,蘇耀并不打算破壞規矩,所以他在榮耀廣場前停下了腳步。
他是狂,但不傻,更不莽撞。
“嗯。”唐凌低頭啃著手中的肉骨,回答的含糊不清。
胸口的‘它’從昨日一戰后,變得有些不正常。
一陣一陣發作的饑餓讓唐凌承受了巨大的折磨,就比如昨天夜里就起來好幾次,只為進食。
羅娜做得一大盆肉早被吃光。
蘇耀被唐凌叫醒,火氣沖天的給唐凌煮了一大盆肉,據說是半只剛鬃豬。
很神奇的手藝,有的半生不熟,有的老到嚼得牙疼。
“估計是水沒有加足。”唐凌如此判斷。
但他不在意,很捧場的也全部吃光了,如今手上這根肉骨就是最后一塊了。
饑餓感稍微消停了一些。
他滿足的用蘇耀得衣襟擦了擦手,在蘇耀目瞪口呆的神情下,他又順便擦了擦嘴。
蘇耀在路上告訴他,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放蕩粗獷。
說這話的時候,路邊有一個成熟艷麗的棕色皮膚女人,蘇耀說得很大聲。
唐凌覺得這應該是很重要的品質?所以他現學現用了。
“媽的,你想挨揍嗎?”蘇耀額頭青筋跳動,他的黑色大氅是頂級的變異獸皮做得,唐凌用來擦手擦嘴?
“它是什么?”距離考核還有一些時間,唐凌不急著進場,他無視蘇耀的憤怒,再度提起了這個問題。
“這場考核非常重要,按照規矩監考人會是紫月戰士的首領。”面對唐凌的問題,蘇耀果然忘記了發火,顧左右而言他。
“有些不安吶。其實應該是那一夜變故之后,它的發作就頻繁了很多。”
“昨天以后,它的饑餓就從來沒有解除過。”唐凌沒指望蘇耀現在就能告訴他答案,只是低聲的自言自語。
忽而抬頭,異常認真:“蘇耀叔,飯錢什么的?”
“嗯?”蘇耀兀自沒反應過來,什么飯錢?
唐凌有些激動:“我沒錢,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先欠著吧。”
唐凌的確有些憂郁,昨天就吃了半只鋼鬃豬啊。
原來繞了半天,是想白吃白喝?蘇耀沒忍住,一腳把唐凌踢了好幾米遠。
不過,看著唐凌念念叨叨爬起來的身影,蘇耀還是不為人察的皺了一下眉頭。
唐凌的進食確實是一個問題,很大的問題。
當年的他,決定真的是對的嗎?
想起那個人,蘇耀又有些恍惚,就連唐凌回來了也沒有察覺。
“蘇耀叔,我進去了。”好不容易等到蘇耀回神,唐凌招呼了一聲,心中也沒底,蘇耀叔會不會問他要飯錢。
唐凌更加的憂郁。
“嗯,好。”蘇耀有些意興闌珊,但猶豫了一下,看著唐凌就要走入榮耀廣場的身影,還是叫住了唐凌。
“你,如果通過了考核,進入了第一預備營。我就會找個時間告訴你‘它’是什么。”
這種事情到底是無法隱瞞的,唐凌終究要面對。
“好。”唐凌很開心的笑了,這個秘密困擾了他多年,終于能有解答了!
這個笑容是發自內心,燦爛的像清晨的初陽。
那熟悉的感覺刺得蘇耀內心沉重又悲傷,望著唐凌的背影,不知為何,蘇耀嘆息了一聲。
“這小子,到底還是個孩子。”
**
的確,唐凌只有15歲。
嚴格的說來是個少年,但不能叫做男人,沒有成熟就終究是個孩子。
不過,此時。
在榮耀廣場,昨日集合之地,不到十個十五歲的少年少女已經筆直的站在了這里。
等待著進入第一預備營的第二場考核。
通過之后,他們便會正式成為預備役戰士,同樣會面對殘酷,沒人因為他們是孩子就會憐憫。
這個時代,就像一個巨大的蠱盅,廝殺出強大者,才能存活,才有往上的資格。
通過昨日的考核,彼此之間已經不是陌生面孔。
昱,奧斯頓,同樣來自聚居地的阿米爾,站在唐凌身邊的小個子和一個陌生的男孩子,另外還有兩個女孩子,加上唐凌,總共八人。
第一場考核的淘汰率如此之高。
第二場考核之后又會剩下幾人?
出于本能,唐凌首先望向了阿米爾,目光友善。
但阿米爾恍若未見,依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那個小個子男生,對唐凌友好的一笑。
唐凌只來得及點頭,便聽見奧斯頓的聲音:“唐凌?來,你站在這里。”
說話間,奧斯頓毫不客氣的把原本站在第三位置的阿米爾推到了一旁,讓唐凌站過去。
就在這一瞬,阿米爾猛地的抬頭望了一眼奧斯頓,但又像害羞一般的趕緊低下了頭。
他似乎也瞥了一眼唐凌,但額前凌亂的頭發擋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
唐凌搖頭拒絕了奧斯頓,默默的站在了隊伍的末尾,一如昨日。
奧斯頓有些不滿,嚷嚷道:“實力就是一切,如果你不尊重實力帶來的榮耀,實力也不會眷顧你。”
唐凌沒有回應,同樣搞不懂奧斯頓為何要如此在意他站在哪里?
唐凌身旁的小個子依舊話多又膽小,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提醒唐凌:“你站過去吧,不要得罪他。”
唐凌噓了一口氣,這個早晨這么熱鬧的嗎?
好在這時,一個身披猩紅色斗篷的紫月戰士走了過來。
即便是在17號安全區的內城,他也穿著紫色的盔甲。
隨著他一步步走近,整個等待的隊伍安靜了下來,而唐凌背負在后的雙手卻顫抖的厲害,以至于他要用左手死死的捏住右手,用盡力氣,才能勉強控制住這顫抖。
紫月戰士非常敏銳,就算雙手藏在身后,他們依然能夠察覺這種不正常的顫抖吧?
唐凌的牙咬得很緊,心跳很快,憤怒的烈焰熊熊,胸口又傳來了饑餓感。
但表面上,他呼吸很平靜,神情也很淡然。
沒有人能看出唐凌的異常。
事實上,能有多大的事情呢?唐凌這樣告訴自己。眼前站定在隊伍前的男人,只不過在大概十天前的雷雨夜里,下了一個簡單的命令——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