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接受是對的。
就算飛龍,在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事情以后,一樣沒有辦法接受在這個星球還隱藏著另外一個文明。
在時代發生劇變以后,趁火打劫般的出現,充滿了野心,想要染指地面。
他拍著唐凌的肩膀說道“當然,這件事情還沒有最終的定論,但謎題肯定會揭開。能夠思考是好事,但思考不是輕易的否定一切。”
“如果我們的星球是一個蘋果。前文明對這個蘋果的探測還沒有穿破蘋果皮兒,那么對于地底的一切沒有完全了解也是可以理解的。”
唐凌點頭,他認可飛龍那一句思考不是輕易就否定一切。
“不管怎么樣,他們在地底,在我們的腳下。像老鼠一樣茍且偷生著。如果不是文明發生了劇變,他們根本不敢露頭。”飛龍掐滅了煙卷,然后指著那具已經死亡的地底種族尸體說道“你仔細看,不像老鼠嗎?”
唐凌帶著厭惡的心情,看了一眼地底種族的尸體,的確五分像人,五分像老鼠。
尖嘴,小耳,綠豆大的眼睛,披著一身棕紅的毛發,四肢身體雖然類人,但爪牙鋒利。
“的確,老鼠一般的東西。”唐凌深深認同飛龍的話。
“所以,以后要打得他們不敢露頭。”飛龍認真的說道。
“可是你”唐凌瞥了一眼飛龍。
飛龍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一把拉過唐凌小聲的說道“做為一個新月戰士,以后你總是要晉升為紫月戰士的。而作為紫月戰士,你不該維護身為隊長的我的形象嗎?”
“唔”唐凌不置可否。
“你還想挨揍?”飛龍揚眉。
“你揍死我得了,揍死你的救命恩人。是啊,你原本心里就沒有負擔,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唐凌沒有看飛龍,低著頭,用異常委屈的語氣,小聲的叨叨。
飛龍有一種想宰了唐凌的沖動,當初為什么那么看好,喜歡這個小子?他根本就是一個無賴。
“你想怎么樣?”飛龍咬牙切齒。
“希望點,我每天都吃不飽。”唐凌的雙眼透著無辜,透著真誠,嚴格的說來他也沒有說謊。
飛龍略微松了一口氣,如果是希望點能夠解決的事情,那還算不上麻煩,他怎么也是堂堂紫月隊長,希望點多少還是有一些。
不過,也不算多,做為一名紫月戰士,修煉的耗費就已經非常驚人。不然當初,同樣身為紫月戰士的萊諾也不會對唐凌的三級兇獸肉如此貪圖。
飛龍并不抗拒唐凌這個要求,所以兩人很快就談成了一百希望點的價錢。
當然,唐凌要求飛龍必須要通過一個光明正大的名義給他,否則偷偷摸摸來的希望點,用起來會有很多的麻煩。
價錢既然已經談好,一定需要一個完美的說辭,想到這里飛龍忽然問道唐凌“那你應該說說,你小子是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因為任務?”
飛龍出現的時機,戰斗剛剛結束,他并不知道希望壁壘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唐凌沒有隱瞞飛龍的打算,反正回到希望壁壘,飛龍也很快就能知道一切。
當然,自己到底怎么出現在這里,唐凌不會告知飛龍實話,他還沒有暴露自己秘密的打算。
他故意模糊了幾個關鍵點,然后把自己出現在這里說得非常合乎情理。
在唐凌用簡單的語言說完這一切后,飛龍的神色變得非常沉重,他沉默著,很久就不再說話。
而在遠處,一隊來自希望壁壘的戰士已經朝著這邊走來。
就和唐凌猜測的一樣,大戰后出現這樣異常的情況,希望壁壘是一定會來探查的。
“17號安全區之后,暗流會變得異常洶涌。你抓緊時間成長吧以后,如果你遇見什么麻煩,可以找我,前提是你必須占據正義和道理。”飛龍也看見了那一隊朝著這邊走來的戰士,忽然開口這樣對唐凌說了一句。
“好,我不會客氣的。這樣就浪費飛龍隊長的心意了。”唐凌做出了一副感動的模樣,盡管整個臉都是浮腫的,讓他看起來像一只感動的野豬。
飛龍想自扇耳光,為什么要突然感性?這個小子值得自己這樣照顧?
但接下來,飛龍還是不得不腆著臉對唐凌說道“我罩著你也不是沒有代價!你必須說,今天是我救了你,在我勇敢的殺死了這只地底種族之后”
“啊?”唐凌眨巴了兩下眼睛。
“必須這樣說!”飛龍惱羞成怒,然后若無其事的說道“現在,我們抓緊時間確認一下細節”
希望壁壘,第一預備營。
在狂熱的歡呼聲中,在笑鬧放肆帶著醉意的調笑之中。
猛龍小隊所在的洞穴和這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們也分到了免費的酒水,罕有的沒有所謂的學長來掠奪,因為誰都知道在今天,猛龍小隊的那個‘大胃王’犧牲了。
犧牲在戰場,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而打擾為戰友悲傷的人,則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所以,奧斯頓得以喝了一個痛快,做為親自關上那一扇門的人,奧斯頓還無法擺脫心中的陰影,從戰場回到希望壁壘那么長的時間,他腦中一直都在重復著關門的那一幕。
“如果關上門的同時,我也站出去和唐凌并肩的話。”想到這里,奧斯頓喝了又喝了一口酒。
但很快,他手中的酒就被薇安拿了過去,這個回到洞穴后,一直在哭泣的女孩子終于崩潰了,她需要一件讓自己能夠得以發泄的東西。
在這個時候酒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帶著一些果香和辛辣的酒液流過了喉嚨,突如其來的刺激讓薇安再次嗆出了眼淚。
模糊中,她抬頭,仿佛還看見唐凌坐在他的小洞穴那里,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微笑的樣子,他偶爾憂郁的眼神,還有他黑色的頭發一切的細節都那么難以讓人忘記。
而自己和他最后的交集,只是看著他站在屋頂上的背影,那一刻心中莫名產生的安全感,更加讓人懷念。
誰能相信,這么不凡的一個少年,就這樣死去了?
“薇安。”克麗絲蒂娜拿過了薇安手中的酒水,抱住了薇安。
雖然只有15歲,但初戀的感覺是美好的,只怕唐凌的影子真的會永遠銘刻在薇安的心中了。
克里斯蒂娜是個感性的姑娘,她能觸摸到這種悲傷,實際上唐凌是個討人喜歡的家伙,有那么的可靠,克里斯蒂娜對于唐凌的犧牲,同樣感到難過。
所以,她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抱緊薇安,低頭悄悄的抹著眼淚。
而昱拿過了克里斯蒂娜手中的酒,沉默的喝完了全部。
他還清醒著,他還會思考,他在想如果唐凌這一次沒有死去,他會成長成什么樣子?
其實無形中,他已經成為了大家的核心,關鍵時刻的依靠,他是帶領者。實際上他應該是隊長。
按照17號安全區的傳統,他們如果都幸運的畢業,成為紫月戰士,他們將會自然成為一個作戰小隊,而那家伙應該就是分隊長。
因為他們是破天荒地的7個人,第一次7個人同時進入第一預備營,以往可沒有那么多人亨克那家伙不就想畢業即成為隊長,才集結了所謂的頂峰小隊嗎?
“隊長。”昱搖晃了一下酒瓶,空了。
而酒已經沒有了!
奧斯頓大聲的叫罵著,說要搶一瓶酒。
雙目失神的安迪,從回來到現在,一直就被一股迷茫且悲傷的氣場包裹著,到現在都沒有說一句話。
真是糟糕的氣氛,很糟糕!誰都想不到唐凌的死會讓大家那么難以承受。
“該休息了。”阿米爾站了出來,這樣說了一句,他也喝了酒,他的心情一直非常復雜,難以理清。
雖然戰斗因為城主的出手莫名其妙就結束了,雖然希望壁壘現在是狂歡的時刻,但理智告訴他,明天一切還會繼續,還會照舊,休息的時間是寶貴的。
“我要出去,我要去找酒。”奧斯頓推開了阿米爾。
而一直沉默內向的阿米爾在這個時候卻猛地拉住了奧斯頓“你不要鬧事。大家,都應該睡覺,趁著現在。”
“呵呵。你有什么權力指揮我?你以為你是唐凌,是在關鍵時刻能夠帶領大家,能夠犧牲自己的人嗎?”奧斯頓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阿米爾,顯然他已經醉的厲害。
阿米爾抓著奧斯頓衣服的手,陡然收緊,有些顫抖,他低下了頭。
“奧斯頓。”克里斯蒂娜忍不住呵斥了一句奧斯頓,他這樣說話非常傷人,難道唐凌死去了,大家曾經那其樂融融在一起的情誼和團結也要消失了嗎?
“有什么不對?就他一直,一直保持著所謂的理智!莫非唐凌沒有,嗚嗚,唐凌沒有了,他就要迫不及待的站出來替代了嗎?”奧斯頓突然哭了,他非常難受,因為他是關上那扇門的人,這將成為他心里永遠的陰影吧?
“我沒有!沒有!”阿米爾忽然抬頭,神色陰沉的可怕,雙目都透著赤紅的憤怒,他幾乎是竭斯底里的否認,然后猛地拉住奧斯頓的衣領,帶著一種冰冷的氣息“你再說一次?!”
“喲,你還要打我?來啊,來吧!這該死的戰斗莫名其妙就結束了,老子本來就還想戰斗,來啊!”奧斯頓也竭斯底里的大吼到,額頭上的青筋跳動著,顯然也是憤怒瘋狂到了極致。
“住手。”薇安捂著嘴痛呼到,她現在無比的想念唐凌,如果他在一定是有什么辦法的吧?
昱拍了拍安迪的肩膀,然后無聲的走上前去,無聲的拉過奧斯頓,狠狠的一拳放倒。
接著,是阿米爾,他也同樣狠狠的一拳打了過去。
“情況就是這樣,現在我們立刻回希望壁壘,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馬上見到城主。”飛龍背著‘虛弱’的唐凌,抓著已經用軍服嚴實的包裹好的地底種族的尸體,對領隊的精英戰士如是的說道。
而領隊的精英戰士到現在還有些呆滯,這兩個豬頭怪一般的人,真的是神武不凡的飛龍隊長和希望壁壘的新月戰士嗎?
這里還冒著的濃煙是怎么回事?顯然,已經徹底‘融化’完畢的巨型尸體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做為一名精英戰士,是不可能知道地底種族的存在的。
“還愣著做什么?”飛龍很不滿這個小隊長的態度,看他閃爍的眼神明顯還帶有懷疑。
“是,飛龍大人,我們馬上回希望壁壘。”精英隊長不敢怠慢,雖然對唐凌和飛龍此時的狀態有12分的疑惑,但徽章不可能作假,他可得罪不起紫月戰士的總隊長和一名前途光明的新月戰士。
飛龍哼了一聲,背著唐凌走到了前方。
而這一隊心情復雜的精英戰士則戰戰兢兢的跟在他的身后。
怎么說呢?他們來到這里,一句話都沒說,一個問題都沒問,這位紫月隊長就已經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堆話,根本容不上他們插嘴。
這話里的大概意思就是他辛苦的戰勝了一個非常難纏的敵人,另外順手救了一名在戰場立功的,沒來得及撤退的新月戰士。
總之,他很神武,神武的快要趕上英雄般的城主了。
就是這形象糟糕了一些,精英戰士的隊長是個機靈人,他忽然用小聲的,恰好飛龍又能聽見的聲音對隊員說道“飛龍大人為戰負傷,具體傷勢是什么樣子,你們千萬不要多嘴。以免被有心人利用,聽見了嗎?”
“是。”幾名精英戰士異口同聲。
飛龍轉頭對那名隊長流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眼神,而與此同時唐凌抽搐了兩下,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媽的,一百希望點你還要不要?你能不能裝的虛弱一些?”飛龍快走了兩步,用極小的聲音威脅了唐凌一句。
“我還要怎么虛弱?要不要我給自己一拳,把自己打出血?”唐凌同樣小聲的說道。
“別特么賣乖,不然我就假裝跌倒把你扔出去。”飛龍咬牙切齒的說到,為什么要聽這小子的話?為了真實性,必須背著他。
“你以為我想,不是為了你的形象嗎?蘇耀叔說過,好男人就不該被男人背。”唐凌扯出了蘇耀的大旗。
“蘇耀真的這樣說?”飛龍覺得莫名的有道理,而他因為走得太快,已經快到希望壁壘的壘壁之下了。
唐凌沒有回答,因為蘇耀根本就沒有這樣說過。
只是經歷了那么多,終于回到了希望壁壘,唐凌的心情有著激蕩,不知道他光榮的回來了,猛龍小隊的那些家伙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答第一預備營。
可與此同時,飛龍突然說道“你需要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畢竟今天的事情,你也親眼見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