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嗎?
唐凌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這么個玩意兒的。
可是在中世紀的光明洲,相信有魔鬼存在的人不少,看托尼斯的樣子,他也相信。
教會的人如約而至。
驅魔的繁瑣過程就不必詳細去說,總之事情的結果是,教會的人來驅魔也沒有用。
甚至殘忍的殺人案在教會驅魔期間也沒有停止過,只是相對減少了一些。
可那有什么用呢?殺戮并沒有停止!就如同重癥的患者,沒有得到根本的治療,只是延緩了死亡的過程。
教會的人也無奈了,最終給出馬科村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舉村搬遷,他們對這里的魔鬼并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舉村搬遷?放棄如此肥沃的土地?放棄世世代代在這里的累積?
馬科村的人難以接受,卻也不得不接受。
可是,事情到了這里,轉折再次發生了。
就在馬科村準備舉村搬遷的時候,臨近的三個村子都發生了同樣的事件。
而且不僅如此,事件還有繼續發展的趨勢。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終于驚動了斐迪南大公!畢竟,在這個時代人口也是寶貴的....
就算富貴如斐迪南大公也承受不起幾個村子的人口損失,這意味著肥沃的土地會大片的荒蕪浪費掉....
當然,按照斐迪南大公的風格,如此棘手的事件,他首先選擇信任的還是他身邊的能人異士。
事實再次證明了斐迪南大公身邊能人異士還是頗有些本事的,其中一位正好和教會的紅衣主教交好。
在這層關系之下,他們得到了查閱教會一些秘密資料的權限。
畢竟,想要消滅敵人,首先要弄清楚敵人是誰吧?有什么地方的藏書會比教會更加豐富?有什么人會比教會的人知識更加豐富呢?
這種話在現代聽來有些荒謬,可是在那個時代卻是非常順理成章的事情。
而神奇的是,他們在教會的秘密資料之中真的找到了答案。
答案就是惡魔桑多!
馬科村是惡魔桑多的故鄉!在惡魔桑多最后的時光中,他千辛萬苦的,想盡辦法的回答了自己的故鄉,并且把自己埋葬在了故鄉某一處神秘的地方。
可是,惡魔怎么會有故土難離的情感呢?他之所以回答故鄉是關系到某個秘密的!
傳聞中,這個秘密會讓惡魔桑多徹底的復活,并且呈巔峰狀態歸來。
所以,他自我埋葬,并不是真的埋葬自己,而是使用了最后的力量,冰封了自己。
每隔一百多年,他的靈魂就會蘇醒一次,找到一個附身者,為他收集一些東西,為他的復生做準備。
這些東西就包括了鮮血,肝臟,甚至還有人類的恐懼情緒等等....
這一段聽得唐凌簡直莫名其妙,顯然唐凌是一個字都不相信,可是他卻相信真相往往都掩蓋在這些故事之下。
所以,他畏懼的抓住了托尼斯的手臂,臉色蒼白的說道:“惡魔桑多是什么惡魔?為什么沒有從任何故事中聽到過他?他,他會來找我嗎?”
托尼斯拍了拍唐凌的肩膀,說道:“不,不會的!惡魔桑多可沒有復活,至少我沒有聽聞過這種說法。”
“至于他是誰?這是一個秘密,關于他的一切資料,就算那個時代的斐迪南大公都沒有辦法知道。”
這很怪異啊,是被人為的抹煞了?還是被人為的封存了?因為這些關鍵的資料才直指事件的真相嗎?
唐凌不動聲色,在心里開始從一點點的細節勾勒著整個事件。
而托尼斯的故事顯然還沒有講完。
在確定了始作俑者是惡魔桑多以后,那么事情顯然就好辦一些了。
總之,惡魔桑多也涉及到教會的一些秘密,實際上他們常年也在尋找惡魔桑多的葬身之地。
要不是馬科村事件,一些暗里的線索對上了,他們也不能確定馬科村就是惡魔桑多的故鄉。
畢竟關于惡魔桑多的一切事情都是神秘的,就算教會關于他的資料也不全。
要怎么壓制惡魔桑多呢?首先,就是要找出他的附身者是誰?!阻止附身者繼續作惡,為惡魔桑多繼續收集復生所需之物。
第二,則是要尋找一個神秘的部族,將這個神秘的部族搬遷到馬科村,只有這個部族長期在馬科村,才能一直的鎮壓惡魔桑多。
聽起來事情雖然有了方向,也并不簡單。
但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教會的高層和斐迪南大公親自出手,這些大勢力大人物辦事總是會充滿了效率和方便。
很快,附身者真的被找到了。
是人們想也想不到的一個人馬科村的村長!他不僅成為了邪惡的附身者,就連他那四個強壯優秀的兒子,兩個聽聞善良的女兒,和能干的女婿全部都被他蠱惑,成為了他的幫兇。
在他的家里,人們找到了風干的人類肝臟,找到了一些神秘的瓶瓶罐罐,上面畫著惡魔的標記,聽說里面封存的就是人類的恐懼情緒,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總之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托尼斯也不可能太清楚。
證據確鑿,無可爭辯。
村長一家被送上了火刑架,但可惜的是,他的女婿逃脫了一個,并且帶走了他的兩個孫子和一個外孫。
更可惜的是,無論怎么樣逼問,惡魔桑多究竟埋葬在馬科村的什么地方,還是沒有被問出來。
“顯然,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百多年前留下的隱患。”托尼斯表現出了憤怒。
看樣子,他對惡魔桑多事件是深信不疑的。
他在訴說之中,已經不知不覺的在傾訴,帶上了強烈的個人情緒。
唐凌可不會受托尼斯個人情緒的影響,而是一直在思考一些微妙的事情。
總之,關于村長的處理大致就是這樣。
因為隱患的原因,尋找那個神秘的部族也成了當務之急,在這個時候,斐迪南大公再次表現出了他的好運氣。
他一直游歷四方冒險,在聽聞了那個神秘部族的一些相關特征后,他終于想起來在他年輕時,去過的某一個海島,結交的一個友好的部族,恰好就是那個神秘部族。
順理成章的,斐迪南大公帶人去請來了那個神秘部族的人。
只是聽聞,這中間的過程還是頗為曲折的,一開始拒絕的神秘部族是被邀請了好幾次,才勉強派出了二十個族人離開了海島,跟著斐迪南大公來到了他的封地。
可是這一切并不是無條件的,神秘部族要求隱藏自己族人的身份,以免惹來大敵。
為此,斐迪南大公頗廢了一番功夫,將周圍的村落遷走,又從好多村落里只單獨抽取了一戶,最多兩戶,搬遷到遷走村落所在的地方。
這樣,大家都是從不同的地方來的,那個神秘部族族人的身份就順理成章的被隱藏了。
做完這一切后,大家發現災難果然停止了。
從處死了村長一家后,就沒有再發生過殺戮!從那個神秘部族的族人搬遷來以后,歲月就變得平靜。
原本這一切可以一直的持續下去,但是當年留下的隱患終究還是發揮了作用。
“神秘部族的族人留下的后人,應該是已經死光了。”托尼斯的神色有些頹廢,一開口就對唐凌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唐凌只得擺出一副吃驚又害怕的樣子,還來不及追問,托尼斯就說道:“我已經違規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對你說那么多?總之,不要問我為什么知道這件事情,你只需要知道這個結果就是了。”
“整個過程,應該用了十年的時間。后知后覺的是我們...”托尼斯說到這里的時候,揉了一把臉,又忍不住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他的一頭金發被他揉得異常凌亂,配合上他失落的表情,顯得他整個人非常的頹廢。
唐凌乖乖的閉嘴沒有追問。
而托尼斯則激動的站了起來,繼續說道:“后面的,你應該猜到了。那個附身者留下的后人,已經秘密的發展的很好了!他們潛入馬科村的舊址,在馬科村附近的一座山上,挖出了一個洞穴。”
“噢,臭氣沖天的洞穴!在那一夜驚醒了多少人啊....然后惡魔桑多的尸體,和關于他附生的秘密就這樣被轉移了。”
“他們要附生惡魔桑多!你知道嗎?這一次,他們是下定決心這么干!”
“從那一夜過后,發生了什么還用我說嗎?看看吧,你所在的農莊損失了多少?是不是死去了成群的牛羊,是不是也死去了好些人?!”
“原本,你是不該知道這一切的。你會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聽聞著一些傳聞,什么吸血伯爵來了,什么怪物來了...然后選擇一入夜,就瑟瑟發抖的躲在家中。”
“對不起,你不知道我承受著多大的壓力!畢竟,身為一個騎士,我需要驅除邪惡,為我的主人守護這片土地。”
“告訴我吧,你所看見的一切。也許,你看見的會是那個附身者邪惡的后人之一,我會把他揪出來。也許,你看見的會是新的附身者....總之,你看見的一切都非常非常的重要。”
說到這里,托尼斯已經非常的激動,他走上前去,再一次抓住了唐凌的手臂。
唐凌的目光平靜,全身卻緊繃,暗暗擺出了戰斗的姿態。
‘嘭’的一聲,牢房的鐵門竟然在這個時候自動的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