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來,轉眼之間到了十月份,悶熱的天氣漸漸消散,北方工業的工人們真是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今年的阜城的夏天實在是太熱了,在七月份連續二十多天都在四十度的高溫之上,站著不動都是一身汗,走幾步身上的衣服就會濕透。
北方工業集團的辦公樓和廠房里都安裝了空調,天天全負荷運轉,辦公樓里還好些,能有二十五六度,但在廠房里,大量機械產生的熱量讓工作環境始終處在三十多度的高溫中,工人們還得穿上防護服,一個上午下來渾身就會濕透,好在中午休息時可以沖個澡,能享受一下片刻的涼爽。
廠房里雖然炎熱,但是沒有人抱怨,他們知道這種工作環境已經非常不錯了,對比一下其他企業簡直就是天堂一般,礦務局的那些工人工作環境都是五十多度,經常有人中暑暈倒,別說跟礦務局比了,就是全中國所有的工廠也沒有幾家像北方工業集團這樣的條件,廠房里裝空調?能給裝電風扇就不錯了。
而且劉瑯可是天天跟著大家在廠房里勞作,董事長都親自動手,工人們哪里還會埋怨?
五個多月的時間北方工業集團周圍已經不一樣了,不少工廠都在旁邊修建起了廠房,金陵機床廠、沈北第四機床廠等等,凡是能夠按照劉瑯要求制造出零部件的廠子都湊了過來,準備要抱上這條“大粗腿”,顯然劉瑯當初提出的“風田”模式已經奏效了。
當然,這些都是外部條件,北方工業集團要想帶動這些企業首先要做好自己,從去年十一月份到今年的十月份將近一年的時間里二百多位工人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在劉瑯的“填鴨式”教學下,他們這些人已經基本上滿足了劉瑯的要求,可以制造機床了。
此時此刻,劉瑯正在給大家授課。
“有人說車工技術簡單,普通的車工不需要太高技術,找個車床加工幾個月就能學會,現在咱們工廠里就有人這么想,以為自己的本事學到家了,八級工就到頭了,沒錯,這幾個月咱們廠子有三十二人通過省里的考核成為了八級工,其中有七個是車工,張大哥,你的班組有四個人,這說明你帶徒弟的本事很高明,應該跟我差不多了。”
劉瑯的話引起一陣大笑,誰敢說比劉瑯帶徒弟的本領大?這真是個很好笑的玩笑。
“劉總您可別這么說,這話都折我的壽,我的本事還是您教出來的呢?”
一位四十左右歲的中年人連連擺手。
“我可不是開玩笑,大家是工業集團的第一批員工,我也只能教你們這些人了,未來我們還得招收第二批第三批,幾年之后咱們廠子的員工就會有幾千乃至上萬人,這些人我可教不了了,那得你們來,所以今后你們都是老師,你們要是趕不上我,那就是你們的問題,到時候我拿你們是問。”
“劉總您放心,到時候我們有什么本事就教什么本事,我們要是教不了再來找您!”
下面一個工人大叫道,又惹來一陣大笑。
這么長時間的接觸,大家都很劉瑯熟悉了,知道了對方的秉性,工作上一絲不茍,你學不會可以,大不了多教幾遍,但是你不認真是不行的,有十幾位工人因為不認真都被扣了工資,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甚至會被開除,現在的北方工業集團可是一個金飯碗,不說學本事,光是工資水平就高的離譜,看看那些八級工,每個月的工資就已經超過六百塊錢了,再算上各種獎勵和年底的績效獎,一個月超一千很輕松的,一個月一千塊錢呀!比市長開的工資都高了。
工作上不能馬虎這是劉瑯的原則,但在平時,劉瑯跟大家已經打成一片了,開玩笑沒問題,當然,劉瑯的腦子太快,平時都是他開別人的玩笑。
拋出工作外,劉瑯和大家都如鄰里鄉親,說話不用那么客套,這種領導和下屬的氛圍在國內也是獨一份了。
“找我當然沒問題,不過如果一兩年后再找我,那就說明你們現在沒學好,比如我現在講的這個東西,你們要仔細聽好了,都記好筆記,千萬別轉頭忘了!”
所有人聽了這話都把手中的筆記本翻開,劉瑯講的課可是金玉良言,跟著他一年時間就出了三十多名八級工,至于說七級共多達一百多人,剩下的都是六級工,這么高的成材率都把國家給轟動了,上個月還派出了觀摩組來學習北方工業的經驗,結果這些人發現北方工業的經驗是不可復制的,因為這里只有一個劉瑯。
工人們提升很快,華夏工業科技陳偉那些人也是如此,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嘗試著組裝第二代機床了,或許再過半年的時間第二代機床就能完完整整的制造出來。
“好了,我們書接上文,剛才我說到哪里了?”
劉瑯故意問道。
“說到車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家齊聲回答。
“對,看來各位的記憶力都比我好!”
劉瑯的回答讓大家又大笑起來,你是過目不忘,比你記憶力好?那還是人類嗎?
“好,我現在就舉例子說明一下!”
劉瑯幾筆在黑板上就畫了一個曲軸。
“大家看一下,這根曲軸怎么車削?”
下面的人,包括陳偉等人在內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陳偉等華夏工業科技的人心中一動,這曲軸他們見過,當初還是劉瑯為他們制定的車削方案,現在他們幾個人是掌握了,這些工人嘛,差得遠呢,看來劉瑯是要開始他的下一步計劃了。
工人們看著這根曲軸傻了眼,乍一看去似乎有些思路,可是略一思索卻發現問題,考慮一個細部另外一個細部就會受到影響,所以要全盤考慮,可是這根曲軸起碼是由五個細部構成,變化的方式有數十種。
劉瑯還沒有給出每個細部的參數,只是用肉眼來看上面的紋路更加的復雜,工藝上來說是有很大難度的,絕對不是用平常的工藝就能完成的。
“好吧,這個有點難,我們切下來一部分,這個頂部如何車削!”
劉瑯對這根曲軸做了細部擴大,這個細部只是原來的五分之一左右,可即使這樣,所有人思考也沒有任何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