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一把握住黃鐘的右手,激動得熱淚盈眶:“黃老師,千萬別這么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你還是我心目中最崇拜最尊敬的班主任!”
黃鐘也哭得稀哩嘩啦,被感動得不行,拉著楊帆的手,誠聲道:“之前是老師對不住你,沒想到你還能這么大度地原諒老師。嗚嗚,楊帆,你放心,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在咱們華南武校,沒有人可以顛倒黑白,一手遮天!”
“今天這事兒,錯全在宋子安,別說你只是把他打成了重傷,就算是你真的失手擊殺了他,也只能怪他自己心術不正、咎由自取!”
黃鐘的情緒無比地激動,一回身,看了一眼班內婉若傻叉的一班學生,高聲道:“現在我為楊帆作證,故意傷害同學之事純屬子虛烏有,反倒是宋子安在故意陷害,企圖干擾同學晉級突破,手段極為卑劣。”
“我決定了,宋子安的傷勢自理,傷愈后亦要親自鞠躬向楊帆道歉!如果楊帆不肯原諒他,那他以后就別想再呆在這二十九班了!”
“還有,此后若是再有人顛倒是非,敢拿這件事情來往楊帆同學身上潑臟水,那就是在與我黃某人過不去,我絕對不輕饒!”
“噗!!”
剛剛從昏迷中幽幽醒來的宋子安,正好聽到黃鐘最后做出的決定,一個沒忍住又是一口黑血噴出,腦袋一歪,又昏了一次。
“多謝黃老師,您果然是最公正嚴明的班主任,能在您的班級就讀,是我還有全體同學的榮幸!”
“過獎了,老師愧不敢當,這些都是老師應該做的。華南武校的校訓早有規定,為師者當仁厚為本,以德育人,老師距離這一點兒還差得遠。”
“不,黃老師你現在我的心中已經是‘仁厚為本,以德育人’的典范了!”
“哪里哪里,老師還差得遠,差得遠……”
師生二人手拉著手,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來了一場現實版的師徒情深。
很多人都看得想吐,心里更是郁悶得一批,黃鐘這是怎么了,突然間竟然變得這么正義凜然了?
這不像是他平時的作風啊,他不是一直都想要找楊帆的麻煩,想要把楊帆趕出二十九班嗎,現在好不容易得了這么一個楊帆犯錯的機會,他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放過?
可是看黃鐘哭得鼻涕四溢,稀哩嘩啦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是在作假,很多人心中疑惑,難道是真的轉性了?被楊帆兩句花言巧語的恭維之辭就給哄得幡然醒悟了?
瞎扯淡啊這是!
花月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一般惡心,恨不得一把將黃忠這個立場不堅定的墻頭草給掐死。
早知如此,她剛才何必做那只出頭鳥,口出惡言,顛倒黑白,就好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巫女。讓她在二十九班一直苦心經營的清純良善的形像,徹底翻轉。
可惡啊,不可饒恕!
趙褚也是一樣,想想他剛才跟楊帆說的那些話,趙褚的臉疼得厲害。
早知黃鐘是這個意思,信特娘的會出頭做這個惡人,黃扒皮,你可把老子坑苦了!
以后他還怎么有臉再去面對楊帆?
倒是嚴寒,從入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意外地看了楊帆與黃鐘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感覺到很有些意思。
不過他也就是看了一眼而已,對于班級內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他從來不參與,也懶得管,只要不影響到他的修煉就一切安好。
沒有理會周圍這些學生的心理波動,楊帆與黃鐘師徒兩個旁若無人的相互吹捧著,直到醫護室的醫生趕來,他們才停止了這種互訴衷腸的狀態。
“醫生,你可算是來了!”趙褚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上前將張風禹迎了過來,抬手一指正躺在地上有點兒呼吸不上來的宋子安,切聲道:“您快來給看看,我們這同學還有得救么?”
黃鐘這時也松開了楊帆的手,抬頭向張風禹看來,輕聲介紹著宋子安的情況:“胸骨三道裂縫,左肋斷了三根,右肋兩根,肺部輕微內出血,心臟也受到了一定的刺激,麻煩張醫生盡快給他醫治,千萬別落了什么后遺癥。”
嘴上說得再兇,什么十惡不赦,什么咎由自取,可是該救還是得救,如果宋子安真的出了意外,饒是有黃鐘的包庇,楊帆也肯定討不到什么好。
畢竟,宋子安背后的家族勢力也是不俗,哪怕學校不會處罰楊帆,學校外也難保不會有人打他或是他家人的麻煩。
聽到黃鐘對宋子安傷勢的描述,張風禹這個醫師還沒有發表什么意見,周圍的那些同學卻不約而同地長吸了一口冷氣。
挖靠!
尼瑪!
真牛批啊!
一連串的感嘆詞在他們的心中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全都掃到了楊帆的身上,感覺這丫就像是一只魔鬼,隨便一拳就將宋子安給傷成了這個屌樣!
真的是去了半條命啊有木有?!
怪不得剛開始的時候黃鐘會那么緊張,這絕對已經算得上是一次較為嚴重的教學事故了!如果宋子安真的嗝屁了,黃鐘絕對難辭其咎。
“不著急,一時半刻的耽誤不了。”
張風禹蹲下身,不緊不慢地探出手指在宋子安的右手腕處把脈聽診,片刻后,收回手指,道:“放心吧,還有得救,舍得耗費靈藥的話,三天就能完全痊愈。”
說完,張風禹伸手指了指楊帆與安生,道:“來,你們兩個幫我把他抬到醫務室!”
“張醫生,我是二十九班的班長,要不還是由我來負責把傷員抬到醫護室吧……”
趙褚突然插言,這個時候讓楊帆與安生去搬抬宋子安,他怕宋子安會堅持不到醫護室。
張風禹連頭都沒抬就直接拒絕:“就是抬個傷員而已,不用那么麻煩,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我看他們兩個就挺好!不用再換了!”
“沒問題!”黃鐘開口定音,道:“就讓楊帆與安生去送,趙褚若是不放心的話也可以一同跟著。”
趙褚聞言一個激靈,連連擺手:“不必了不必了,我相信楊帆與安生同學能夠做得很好,我就不去瞎摻和了。”
開玩笑,他剛剛才被楊帆給打了一通臉,現在正尷尬得要死,哪好意思再單獨與楊帆對面相處?
憐憫地看了還在昏迷中的宋子安一眼,這個可憐的娃兒,接下來可就算是真的羊入虎口了。
不過這又能怪誰,要怪就怪他自己挑錯了對手,要怪就怪他自己的運氣不佳,就連來給他治傷的醫生隨便一選就選中了他的對頭,這簡直就是霉運當頭,怎么擋都擋不住啊!
楊帆突然抬頭,咧著嘴沖著趙褚一笑,笑得趙褚心肝直顫,總感覺這個楊帆有點兒不懷好意。
剛才發生的事情,似乎已經將他們彼此之間本就不太厚重的同窗情誼,全都消磨了個干凈。
雖然趙褚并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對之處,但是在面對楊帆的時候,他總是會有一些心虛。
同時他也知道,經過此事之后,他,還有班級里的大部分同學,怕是都與楊帆再沒有半分同學的情誼了。
一分鐘后。
楊帆與安生將宋子安放到了一張簡易的擔架上面,一前一后抬著他出了教室,隨著張風禹一起前往醫護室。
他們走后,演武教室瞬間一片喧嘩,除了嚴寒之外,沒有一人能夠保持安靜的心態。
剛才發生在他們眼前的一切,實在是太雞兒刺激了!
“肅靜!”
黃鐘一聲冷哼,扭頭環顧了一下班內剩下的學生,淡聲道:“大家繼續練習蠻牛拳,不可懈怠。”
“剛才楊帆已經給你們做了一個很好的示范,一個將蠻牛拳練到大圓滿境界的四級武徒,竟然可以越級一拳將一位七級武徒打擊得沒有半點兒反手之力!”
“這就是我一直強調讓大家刻苦練習武技的重要原因。”
“大圓滿境界的武技,對于武者實力的增幅可謂是極為強大,在氣血強度難以有更大提升的前提下,好好掌握一門武技,絕對是最正確的一種選擇。”
“我不要求你們能夠將蠻牛拳也全都練到大圓滿境界,那不現實,畢竟就算是老師我現在也不過才小圓滿而已,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楊帆那樣與蠻牛拳的善意如此契合,所以才能有如此成就。”
“我對你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能在高考之前,你們能將蠻牛拳修煉到入門,甚至精通的境界,就足夠了。那樣的話,至少也能讓你們的綜合實力提升兩到三成,最大程度地增加你們順利通過高考中的各類實戰考核。”
黃鐘借機給班里的同學灌雞湯,侃侃而談,好似分毫沒有受到剛才道歉哭訴事件的影響,又恢復了他平素嚴厲認真的常態。
還別說,被他這么一忽悠,還真讓不少學生聽得熱血沸騰。
連楊帆那樣的廢柴都能將蠻牛拳練到大圓滿,能夠連越三級KO掉武徒七級的宋子安,他們為什么不可以?
他們的修為更高,資質更好,武道天賦也全都不俗,所能享受到的修煉資源更是能甩楊帆好幾條街,沒有道理楊帆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們會做不到!
一時間,大家的熱情全都被調動,演武教室之中到處都是學生們努力修煉蠻牛拳的身影,黃鐘看到之后,深感欣慰。
教室的一角,花月輕輕地沖不遠處的夏梓萱招了招手,夏梓萱移步到了她的近前,輕聲問道:“怎么了花大小姐,臉色這么難看,可是誰惹你生氣了?”
花月白了她一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么?梓萱,你老實告訴我,剛才宋子安突然向楊帆偷襲干擾,是不是你在背后竄綴的?我記得宋子安這兩年好像一直都在追求你來著。”
宋子安又不是傻瓜,他跟楊帆沒怨沒仇的,如果不是有人挑唆,怎么會無緣無故去壞人機緣?
“我就知道瞞不住你。”在花月的跟前,夏梓萱也并不刻意隱瞞,道:“我只是沒有想到,宋子安竟然會這么廢物。堂堂的一個七級武徒,趁著別人全神貫注地突破晉級的時候暗中出手,這樣都沒有成功將楊帆干趴下,反倒是把自己給整得丟了半條命,簡直比廢物還廢物!”
夏梓萱咬牙切齒:“就這樣的廢物,竟然還想著要追求本姑娘,真是做他的春秋大夢!”
“這不怪宋子安大意。”花月輕聲替宋子安說了一句好話,淡聲道:“誰也沒有想到,楊帆那個廢物竟然將蠻牛拳修煉到了大圓滿的境界。以有心算無心,別說是宋子安,就算是我,估計也得陰溝里翻船。”
夏梓萱輕搖了搖頭,不信道:“花月你可真是喜歡開玩笑,你現在可是武徒九級巔峰的實力,楊帆那廢柴的武技再厲害,還能奈何得了你?你也太看得起那個廢物了!”
說著,夏梓萱忍不住憤慨地斜瞄了一眼還在那里侃侃而談的黃鐘,恨聲道:“都怪黃鐘這個傻叉,今天就跟吃錯了藥一樣,對楊帆百般偏袒,否則楊帆這一次,肯定會被趕出二十九班!”
“黃老師今天確實有些反常。”花月也不由輕瞄了黃鐘一眼,淡聲道:“不過,他能護得了楊帆一時,難道他還能護得了楊帆一世不成?只要宋子安不肯善罷甘休,帶傷在學校鬧起來,黃鐘也不一定能遮得住。”
夏梓萱眼前一亮,這個主意似乎也很不錯啊,倒是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