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火第一次來到夏威夷,在此之前,她對夏威夷的印象,就是個大眾旅游區。
說的俗套一些,那就是陽光、沙灘和美女。
但沒成想,坐在車內繞行半天后,她瞧見了擁有日式風格的電車、成群結隊的日本游客、以及隨處可見的日文標志和日本食品
若不是因為大街上還有其他人種,江火都想拍擊艾瑪肩膀,詢問眾人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似乎是瞧出了江火心中的疑惑,坐在她身旁的艾瑪朱唇輕啟,解釋道:“很多當地居民都是那些一百多年前制糖工人的后代。”
使用工業化生產蔗糖以前,糖在歐洲是奢侈品。
雖然中世紀的時候,歐洲人就已經從阿拉伯地區引入了甘蔗,但因為緯度太高,只有地中海附近的一小片區域可以讓甘蔗生長,重點是產量還不高;再加上連年戰亂和黑死病,讓這種勞動力密集型產業萎靡不振,導致了物以稀為貴。
庫克船長到達了夏威夷之后,人們發現這兒有著得天獨厚的土壤,在這里種植甘蔗制糖,可以販賣回美洲,比在美洲本土種植還要便宜,所以夏威夷的制糖業便走上了飛速發展的道路。但是制糖的工作非常辛苦,于是便出現了勞工。在各種條件的刺激下,夏威夷制糖業迎來了蓬勃發展,制糖業成為了其支柱產業,高峰時每年有一、二萬的日本勞工涌入。
九五年上映的日本電影照片新娘,就反應了這一時期甘蔗種植園內日本人的生活。
由于那時候來自日本的勞工,法律和現實里都不能與白人通婚,于是,大量日本本土的貧苦少女憑著一張男人的照片,離家去夏威夷,遠嫁素未謀面的丈夫,然后在島上誕下下一代日僑。
艾瑪的解釋令江火豁然開朗,說實在的,剛開始她還真的以為,這兒是日本。
搞清楚其中緣由后,江火便沒再這件事情上糾結。
跟隨劇組來到下榻酒店,登記完畢,就在她拿著房卡準備上樓時,忽然瞧見了一名水靈靈的小姑娘,睜大眼睛仔細的盯著自己。
這名小姑娘留有一頭砂金秀發,亞麻色的肌膚盡顯健康,精致的五官不僅擁有濃郁的東方色彩,還有明顯的西方痕跡,一看便知道是個混血兒。
當江火把目光挪到她的身上時,本還盯著江火的小蘿莉,非常自信的笑了笑,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不僅如此,她還松開了抓著拉桿箱的右手,朝著江火走了過來。
‘呦呵?這是哪家的小蘿莉?竟然這么大膽?’
從她的個頭上來看,江火估計,這家伙也就十來歲左右。
那肉嘟嘟的面龐,甚至可以擠出水來。
望著那不斷靠近的身影,江火擺手,阻止了助理想要上前詢問的舉動,站在原地,笑瞇瞇的看著對方,直到小姑涼距離她半米遠時,這才開口道:“有事嗎?女孩?”
“江火姐姐,能給我一個簽名嗎?”
帶有西方口音的漢語從小姑涼的口中傳出,如此話語,著實讓江火感到意外。
‘這是名華裔?’
聽見那熟悉的文字,本還站在那兒的江火雙手輕撫裙擺,蹲了下來。
接過紙筆的同時,也在詢問,“能告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嗎?你是劇組里的演員?”
劇組可是成團進入酒店的,如果是個外人,早就被旁邊的助理給攔下來了。
尤其是小姑涼身旁,還有一個和她本人一樣高的拉桿箱。
若是不出意外,她肯定是劇組找來的演員。
在根據劇本內容進行分析,江火估計,這個小蘿莉,就是影片中小時候的自己。
然而,江火的隨口一問,卻問出了一個她沒有想到的結果。
“我叫汪可盈。”
震波女黛西約翰遜?
江火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女孩。
她怎么瞧,都無法從對方的身上找到一點sye的影子。
“名字不錯,這是你媽媽給你起的嗎?”
江火把紙筆遞還給對方,順手還在小蘿莉的臉上捏了一下。
“不,這是我爸爸給我起的名字。”
面對江火伸來的魔爪,汪可盈并沒有躲閃,反而非常自然的給江火送了個甜甜的笑臉。
聽到這個答案,江火已經能夠確定了。
汪可盈的老爹是華夏人,媽媽是美國人,既然眼前小姑娘都說,自己的名字是父親取的,在根據現在的時間點看,結果已經非常明確了。
如此一來,江火頓時就來了興趣。
找了半天,竟然把sye找來演小時候的自己?
“你家是哪里的?”
“芝加哥。”
“從小就學習表演?”
“不是,三歲的時候在蒙臺梭利學校學習舞臺表演、唱歌、跳舞和薩克斯風。”
江火是影片的核心,她蹲下來后,自然會引起旁人的關注。
尤其是在聽見二人用中文對話后,圍在旁邊的大伙,頓時有些奇怪。
“那個小姑娘是誰?江火在和她說什么?”
滿是好奇的斯嘉麗朝著身旁的艾瑪小聲詢問了句,然而面對這個問題,身為制片人的艾瑪只能聳肩抱歉,“那個女孩飾演的是十歲的ma,至于在說些什么,我覺得可能是在盤問吧?”
是的。
雖然他們聽不懂江火在說些什么,但從汪可盈口中蹦出的英文單詞倒是令他們聯想頗豐。
汪可盈的中文并不算好,雖然能聽得懂江火的詢問,但很多詞語,她只能用英文來回答。
即便兩個語種不停的切換,但江火還是弄清楚了對方想要表達的內容。
“你的意思是,你是從去年的奧斯卡之后,才開始正式學中文的?”
“是的,在看奧斯卡直播時,我和我爸說,你的英文比他好太多了,他不服氣,說你演戲比我好太多了,我們兩個差了十二歲,這怎么能比嘛,為了證明我爸說的是錯的,于是我便和他學中文,想把他給比下去。”
汪可盈說道最后,還用緊攥的右手敲了下左掌。
啪的一聲脆響,逗樂了江火。
從小就開始往藝術方面發展的她性格非常的外向,再加上江火是她偶像,面對江火的詢問時,汪可盈自然沒有藏著掖著,回答的非常痛快。
如此溝通也令江火舒爽不已,若是諾蘭那種悶葫蘆,她才會頭疼得慌。
在和汪可盈對話的過程中,江火能夠明顯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疑惑目光。
為了不耽誤大伙的時間,她在汪可盈的腦袋上摸了摸,旋即摁住裙擺,向對方伸出了右手,“很多人都看著我們呢,別在這兒給大伙添麻煩,走,去我房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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