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時代的美景奇觀？”
雖然卡梅隆把目光投向了里奧，但江火倒是順著話茬，迫不及待的接了上去，“你說的是3D、Iax嗎？”
對于江火來說，卡梅隆其實并沒有傳說中那么陌生。
至少在空間里模擬練習時，她就被對方噴過N多次了。
所謂的畏懼感和地位差異早就在這種磨礪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既然對方現在打開了這個話題，那她自然要讓對方發現，不選擇自己，才是錯的。
甭管老頭兒心中如何做想，至少表面功夫，得做足。
與合作過的伊斯特伍德、大衛芬奇的鄰居喬治盧卡斯、阿湯的合作伙伴斯皮爾伯格不同，以卡車司機為中心的圈子，江火還是第一次接觸。
既然你對他的作品有意，拉下臉多問幾句又不丟人，這就和小黃油一樣，好感度刷足了，一切就好辦了。
“我聽說你這幾年除了潛水以外，便是在籌備有關3DIax的紀錄片，我知道你是狂熱的數碼技術愛好者，尤其是環球影城的《最終之戰》，那種效果真的是讓我感到了驚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手上的這個項目還是以特效為中心，你認為這會在電影史上揭開新的一頁——正是因為絢爛的特效，容易讓觀眾忽略演技，所以里奧沒法接受，對嗎？詹姆斯？”
江火話音未落，里奧和詹姆斯幾乎在同一時間扭過頭來。
早就看過劇本的里奧有些震驚，而詹姆斯的臉上，更顯意外。
雖然劇本早就寫好了，但他們只向少數幾個人透露過這個計劃。
就算江火這幾年的上躥速度很快，他們也不相信，她能從別的渠道，探聽到這個消息。
‘看來她做了很足的功課？’
本就在尋思著，如何拉江火進組的詹姆斯，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
很顯然，他喜歡和懂行的人交流，而不是與那個榆木腦袋里奧解釋。
“yeah，你說的沒錯，我喜歡數碼，如果可以的話，當年我也會用數碼相機來拍《泰坦尼克號》。”
“雖然克林特那群老頑固一直在堅持膠片，但所謂的質感——抱歉，我覺得它已經過時了，數碼和特效才代表未來，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我不知道影迷為什么還會走進影院。”
他的話語顯然是對的，又或者說，他以一己之力改變了世界觀眾的審美取向，他把《阿凡達》變成主流，讓特效電影進入黃金時代，為電影行業帶來了第二個春天。
如果沒有《阿凡達》帶來的院線變革，在互聯網浪潮的沖擊下，還會有幾個人走進影院？
畢竟，隨著家用電視機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那種舒適和安靜的程度，遠不是院線可以比擬的，若不是有著家中根本就無法達到的觀影效果，更多的觀眾只會利用碎片化的時間，選擇適合自己的觀影方式，而不是配著電影放映的檔期，走進影院。
可是，現在的零六年，數碼只是諸多浪潮中的一股毫不起眼的水花罷了。
膠片電影有著眾多的擁護者，不說諾蘭和昆汀這種死守派，就連能夠接受新事物的年輕導演也沒幾個會用數碼的。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就連現在的北美，Iax也是個稀罕物，對于那些大制片廠來說，這種新技術是否能夠盈利，其實還有待考證，他們會將自己拍攝出來的大片，后期轉制成Iax版本，但直接拍攝？別開玩笑了，這玩意太燒錢了！
而《阿凡達》，是激流而上的第一人。
也只有這個敢拍六大董事會桌子的家伙，才有勇氣鼓搗這部作品。
領先半步是先進，領先三步成artyrs。
能夠在時代變遷之前就能判斷潮流走向的人已經非常偉大了，但更偉大的人，則是能一手扭轉時代變遷，推動時代的潮流！而一想到重生之后，自己就有機會參與其中，那種難以言說的窒息感，也令江火便的有些激動，說話的語氣，也隨之急促起來。
“Iax3D是電影的未來，我的意思是，電視機越來越大，互聯網越來越發達，如果我們沒法另辟蹊徑，將觀眾吸引至影院，他們興許會在家中，觀看自己喜歡的電影，netflix不就是為了這個而生的嗎？我聽說，他們今年十月，就會上線公開評級系統，觀影的大眾可以直接打分，而且他們已經和微軟、索尼合作，準備在家用主機上面推出在線租賃業務，毫無疑問，只有Iax3D才能解決這個問題，拯救整個行業，為電影注入新的生機……”
里奧看向江火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類似于阿諛奉承的話語，常年圍繞在卡梅隆的周圍。
但江火眼下的激動，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
說句難聽的，他覺得江火現在的人氣已經超過了AngLee，這件事情，方方面面都能體現。
而且，二十三億的總票房成績也已經超過了一大票好萊塢明星，只要她不自己犯蠢，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這個數字只會不斷上升，甚至可能在幾年內就超過前面那兩位。
重點是，她的成績非常的駁雜。
和靠著《指環王》吃大頭的凱特布蘭切特、純粹依靠《哈利波特》上位的艾瑪沃德森相比，她的履歷更加的硬派，科幻片、動作片、劇情片、漫改片都有涉獵，而且每個類型都是自己硬抗票房。
在這種情況下，從她口中說出的話語，含義明顯不同。
雖然她的話語中有著溜須拍馬的意思，但——
這種技術革新上的馬屁，讓卡梅隆覺得非常的爽快。
當初那三位老友都在吹江火的電影，對他的項目壓根就不感興趣，但現在呢？
這個女孩就差沒撲上來了！
在別人眼中吃力不討好的項目，卻成為了她口中贊揚的對象。
別人在吹她的時候，她卻反過來對自己的項目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種差異感，老頭已經很久沒感受到了。
如果說之前因為電影名字的問題，他有些憋悶，但現在嘛——
“你了解這些東西？”
卡梅隆終于正視江火，雙手環抱，杵在桌上的同時，身軀也稍微前傾，宛若伺機而動的獵豹，盯上了自己喜愛的晚餐。
“了解？當然。”
江火壓根沒有在意對方的動作，更沒有理會里奧的眼神，笑著搖頭，道：“詹姆斯，當年我剛進北美時，可是接不到任何本子，所以我便繼續拍攝了華夏元素的電影，而在影片的最后，我可是從彼得杰克遜那兒借來了動捕……”
借來了動捕？
卡梅隆先是一愣，旋即大笑點頭。
如果說江火之前所說的話語，全都是恭維他的準備，那五年前的電影，卻實錘了一切。
為了套路他，潛心準備五年之久？
怎么可能！
你當我傻啊！
而且據他所知，《仙劍》最后的四十五秒動捕，就燒掉了將近三百萬。
三百萬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不過是一筆小錢，但在當時，那可是一筆巨款。
能夠為了視覺效果而狂撒美刀的家伙，就是他想要找的人。
現在這個時候，若是把眼前的兩人放在一起對比，他會毫不猶豫的踢掉里奧。
榆木腦袋！
鼠目寸光！
目無尊長！
壓根就沒有眼前這個女孩看起來順眼！
“……對，你說的沒錯，與索尼圖形圖像和維塔數碼的動捕相比，我研究的Siula技術，有著更高的自由度；攝像機可以跟隨或者監視用“表演捕捉”技術創造的虛擬角色，并即時將其合成到一個現場表演環境中……”
當卡梅隆發現，眼前的女孩非常的了解自己后，談話的氣氛，便再次改變。
在江火非常刁鉆的詢問下，一向我行我素，偏執沉默的老頭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手舞足蹈的向她介紹自己的發明，那種氣味相投的感覺也隨之蔓延。
此時此刻，狹小的包間內，仿佛只存有他們兩個人。
在各大投資方那兒吃了多次閉門羹的老頭，現在只想把自己的想法，講述一個懂行的家伙聽，“你說的沒錯，我一直認為這種東西能夠改變電影行業，我研發的視覺效果系統，能夠非常直觀的決定演員和G用什么角度融合在一起，才會更加的好看，這是一個全新的東西，它能夠解決以往旁人解決不了的問題，但那群家伙——并不懂。”
“包括他。”
里奧有些委屈。
和知曉Siula技術，并且昨晚還通宵窩在空間里，模擬了一晚上的《阿凡達》拍攝現場的江火相比，里奧在這方面的認知，那就是個弟弟。
他不知道《阿凡達》會呈現何種視覺奇觀，他更不知道，這項技術到底有多么的偉大。
這項技術可是實實在在的革新了特效電影的拍攝方式，和羅伯特艾格腦補的交互式電影游戲相比，它是更加真實的存在。
“好吧，我之前心里還有些不痛快，覺得你是來搶我的名字的，但現在——”
江火朱唇勾起，白皙的牙齒輕咬舌尖，做出一副感嘆的神情，“一個名字了解一項技術，這實在是太劃算了，我正愁以后的電影該怎么拍呢——詹姆斯，我以后要是找你購買設備，你可千萬別拒絕我啊，雖然名字白給你用，是我賺大了，但我可沒錢啊，你以后電影爆火了，可別問我要推廣費，我給不起啊……”
她的話語真假參半，但敬仰之心倒是真切實意。
滿臉放光的卡梅隆在聽見她的話語后，搖晃著紅酒杯的他單手托腮，把江火的‘阿諛奉承’照單全收，“非常好，我得承認，無論同行如何調侃，我都沒有思考過，讓你出演。”
“再來之前，我的確琢磨著，該如何從你的手里拿過名字，但現在來看嘛——”
拖長尾音的同時，他還朝著一臉懵嗶，壓根就跟不上節奏的里奧掃了一眼，非常‘嫌棄’的批評道：“Alist，總是非常的麻煩，就像是里奧，當初在拍攝《泰坦尼克號》的時候，他就對我那‘離經叛道’的想法不感興趣，阿諾也是一樣，這些家伙都對新技術疑慮重重，不過我也能理解，在設備和綠幕之前走來走去算是表演嗎？我到底在演什么？”
“我得承認，絕大多數的演員都有這種顧慮，但對于新人演員來說，能夠和我們這個級別的導演合作，已經非常榮幸了，他們只會努力的按照我們的要求去做，盡可能的取悅我。”
“但——”
“我覺得你不一樣。”
“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女孩，會在剛剛有機會進入北美時，就去觸碰動捕。”
“通過剛才的交流，我能夠感覺到，你和我一樣，你喜歡這種東西。”
“如果你愿意加盟的話——”
“我現在就能帶你去工作室。”
雖然在此之前，卡梅隆覺得自己已經掉坑里了，但現在——
他是真有點喜歡眼前這個女孩了。
他壓根就沒提投資方的意思，他相信，只要那六家不腦抽，就絕對不會拒絕。
什么？
好萊塢最為堅守的制片人中心制？
投資方需要控制成本預算？
得了吧！
這些東西，對于他們兩人來說，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詹姆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投資還沒到位吧？”
“福克斯好像并不感興趣，其他幾家，也就迪士尼表示了好感？”
就在老爺子面帶微笑的盯著江火，如同大灰狼一樣，想要哄騙小紅帽時，里奧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令他面色瞬間陰沉，他掃了對方一樣，似乎是想要把這個拆臺的家伙給敲死，“沒有一個人能夠百分之百的保證票房成功，但技術難關已經攻克，接下來只需要找到愿意出錢的人即可，如果你想加入的話，我敢保證，最多三個月，我就能拿到錢。”
三個億的投資，江火拿一個億，里奧拿一個億，他拿一個億？
過分嗎？
明顯不過分啊！
在他看來，這陣容，不投才是傻子啊！
什么？
你說他是燒錢機？
哦！拜托，他的對面，現在正坐著一臺印鈔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