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一門視聽藝術。
不論是它的商業性還是藝術性,往往都需要通過對觀眾的感官刺激來實現目的。
甘敬就是干這個的。
所以即便來玩音樂也習慣從電影人的角度考慮問題。
《歌聲》是一檔什么樣的節目?實力歌手的音樂競技節目。
它的評分掌握在誰手里?錄制現場來自歐洲各國但總體還是巴黎本地的觀眾手里。
那么,事情就簡單了。
甘敬一覺醒來是3月11號的早晨6點,他花了半分鐘的時間確定自己身在何方,又花了半分鐘把摟在身上的胳膊輕輕拿開,然后,腦袋迅速清醒,順便理了理這一趟來巴黎解決事情的邏輯。
嗯,很順暢。
洗漱,忍不住,不得不再洗澡,吃早餐補充體力。
上午九點鐘,甘敬一行人匯合,前往《歌聲》的彩排現場。
“小謝,怎么樣?”
“沒問題,你吉他怎么樣?”
“呃,我得熟熟手。”
甘敬想著自己也要登臺,覺著彩排還真是十分有必要的。
《歌聲》的錄制是在法國時尚電視臺FTVSD頻道,舞臺很大,空間很足,設備很好,一群人抵達這里的時候已經有人正在彩排了。
謝歆瞧見男友的眼神,呶呶嘴:“北美流行天后愛麗絲,漂亮嗎?”
“還行,聲音也不錯。”甘敬答道。
“好歹也是天后呢,她前天還向我打聽你呢,等下留個電話唄。”謝歆淡淡的說道,這位北美流行天后還給甘敬打過電話約歌呢。
“沒必要,看著也不像會演戲的模樣,比不上我家的天后。”甘敬笑道。
謝歆“哼”了一聲:“你還挺會演。”
“演是一種對聽眾的傳達,現場視聽和隔著屏幕又不一樣,像你前兩期拿冠軍,后兩期過山車,就是你沒演好,這里的聽眾對你失去好奇,而且又不是國內主場,你就需要更多的東西來打動他們。”甘敬隨口說道,“偏偏,你拿出來的還是不太合多數人口味的,成績出現問題也就正常了。”
“就你知道,就你清楚。”謝歆撇嘴。
“她走過來了。”甘敬微微抬手。
舞臺上靚麗的愛麗絲輕盈的走過來,目光落在東方男人的臉上,露出笑容:“Luckydog,uhaveabeautifulGF。”
盡管知道開頭稱呼是“幸運兒”的俚語,可甘敬還是納悶于怎么聽個人家夸女友的話都能聽見“dog”呢?沒完沒了還?
謝歆抿嘴一笑,她同時也想到“甘狗”。
甘敬表示了禮貌的感謝后就往旁邊站了站,他沒有多說話的興致。
兩位天后倒是好好的聊了一會。
等到愛麗絲走后,謝歆立即開始緊張的彩排,她唱歌沒什么問題,正如甘敬所料的對于《En插nted》歌詞有種快速的共鳴,這對于緊張的賽程和錄制是有利的。
倒是甘敬,他登臺彈吉他時出了好幾次錯,被馬錘趁機嚴厲的批評了一番。
彩排到后面,謝歆把伴奏去掉,試著用清唱來尋找更合拍的演唱感覺。
甘敬一邊欣賞著女友的演唱,一邊走到了現場的攝影師身邊。
“嗨,老兄,錄制的時候是你來掌鏡嗎?”
“甘導,我很喜歡你的電影,不論《華爾街之狼》還是《愛在黎明破曉前》,雖然它們是兩種走向,你一定想不到,我還看過你們國內上映的《百萬寶貝》,我得說,為什么不來巴黎上映呢?你應該試試的!”攝影師在甘敬走來說話后迸發出強烈的熱情。
甘敬一度驚愕,等到這位攝影師用五分鐘時間敘述喜愛之情后他才能繼續往下說道:“老兄,等到節目正式錄制的時候記得給我的表情打打特寫,唔,鏡頭往這里推。”
“這邊,還有這邊,我等下和燈光溝通下,或者,明天彩排的時候定個時間試試效果,對你們節目會有好處的。”
攝影師沒有異議,甚至有些榮幸的答應了這位東方導演的要求,他和大導演完全不是一個層面的。
舞臺上的謝歆來回唱了幾遍走下來向男友詢問道:“你們聊什么呢?另外,你說法語的時候能不能把語速放慢一些,俚語也少用一點,你這樣讓我感覺我之前法語都學到狗身上了。”
甘敬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是故意的吧?”
謝歆裝傻道:“你說什么?我不懂。”
甘敬不屑轉身,他決定回國就發動公關把網友們的昵稱給改一改。
彩排沒什么大問題,只有一些小細節需要磨合。
如此過了兩天,真正來到錄制這一天,謝歆忽然有點緊張起來,她不是為自己,是想到萬一表現不佳被淘汰,頂著國內歌迷強烈期待來支援自己的男友肯定會被責難。
13號下午三點,謝歆抵達錄制現場,她還沒緊張多久就瞧見男友興致勃勃的又去和攝影師聊了起來,瞧著他沒心沒肺的模樣,天后的緊張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算了,他就是那種不怕責難的人,有什么好擔心!
三點半,節目正式開始錄制,謝歆坐在后臺調整氣息和心情等待上場。
因為上一期成績不佳,所以這一期她在前面第三位出場——這種現場演唱打分的環境是越往后越容易打動觀眾,所以從這一點來說也還挺有壓力。
四點二十,編導通知上場,前面演唱的法國女歌手克羅艾以一首重搖滾讓全場沸騰,從觀眾反應來看分數不會低。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En插nted》是溫柔情歌,熱場后這樣的風格不容易調動觀眾的情緒。”
謝歆心里自我分析了一句。
然而,等天后從通道里走上舞臺,當她看到一束燈光下的吉他手,當她聽見男友的輕輕和弦,一切情緒都和《En插nted》變得一致。
她從來不相信一見鐘情。
但這首歌讓她愿意相信。
——偽善的言語、飄忽的眼神還有悵然若失的心情,當我見到你的時候這一切都煙消云散。
——我只能說,我已經對你著了迷。
舞臺上的燈光暗下,唯有兩道光束照耀著東方天后和她的吉他手。
臺下觀眾心生好奇,有些人知道這位吉他手就是東方天后的戀人,有些人則沒關注場外消息,只對舞臺上的光束感到奇怪。
一陣前奏響起,天后的歌聲出現在舞臺之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