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喜多大老!快跟我們走吧......”
幻聽還沒完沒了啦!難道是大限到了?
宇喜多秀家嘆了口氣,雖然明知道是幻聽,但他還忍不住想看看到底是誰在和自己開這種玩笑——這真是太殘酷了!
豐臣家的五大老啊!大米飯是吃一碗扔一碗都負擔得起的富豪!可是現在呢?
為了口吃的還得編席子,而且這些席子根本賣不出幾個錢......當年還有些老熟人在世的時候,宇喜多秀家還可以不顧臉面,托看管自己的幕臣將席子送去熟人們那里換點白米。
雖然明知道這樣的行為近乎要飯,但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孫們可以吃上傳說中的白米飯,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可現在那些故舊熟人都死絕了,他的席子也就越來越不值錢,現在連賣出去都難了。
席子賣不出去,白米飯也就再吃不上了......
“你們是......”宇喜多秀家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幾個武士打扮的五十來歲的男子,正在小院子里面朝自己跪拜!而且在院子外面,好像還有更多的武士!
這是怎么回事兒?
德川家終于想起還有自己這么禍根,要來消滅了?
好吧,那么消滅之前,該給頓好吃的吧!
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宇喜多秀家放下手中的草席,挺直了腰桿,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用昔日位居五大老時候的威嚴語氣說道:“我就是宇喜多秀家,太閣殿下的養子,你們是來取我性命的德川家臣吧?”
來的幾人并不是德川家臣,而是以雜賀普為首的“豐臣遺忠”。在“濟州島事件”后,朱慈烺就讓鄭芝龍將這些人安置在海外島嶼上,并且定時把他們的俸祿換成食物和生活用品送去。
鄭芝龍就在臺灣以南選了一個名叫八示戈的小島安置他們,雖然吃喝不愁,還得了個島嶼,還有一些土著給他們統治,但是這日子也不是他們想要的。
可是要離開“朱家”再去當浪人,他們又舍不得。雖然他們的工作是守荒島,但是俸祿可不低啊!其中俸祿最高雜賀普因為濟州島事件中的功勛,俸祿從250石漲到了500石!
一年500石的白米,上哪兒找去?
就在八示戈島上的日本鬼子們悶得發慌的時候,朱慈烺又想到他們了。
這次發給他們的是一票大買賣,去八丈島把宇喜多秀家和他的一門都接出來,接上一條從澳門雇用來的“西班牙帆船”。
“大老誤會了,在下是島津家臣,奉主上之命來邀請大老。”
聽了雜賀普的話,宇喜多秀家老爺爺都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了。
島津家要接自己離開八丈島?
這是要......倒幕了?
不,不,不......一定是幻覺!
宇喜多秀家老爺子還是不敢相信,他要的只是一碗白米飯而已!要是到了島津家,怎么都該有個幾百石知行吧?
那豈不是一天能吃一桶白米飯了?
想到這里,老頭子閉上眼睛,做了深呼吸,然后才猛地張開眼睛。
雜賀普等人居然還在呢!
這事兒似乎不是夢啊!
老頭子還是不放心,接著又問:“你們真是島津家的人?”
“哈伊!”雜賀普回答,“大老快和我們走吧......西班牙人的帆船就在碼頭上,我們趕緊走吧。”
“什么?西班牙人的船?他們也......”
雜賀普當然不會多說,言多必失,他只是說:“大老,您別問了!等您見了島津侯,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宇喜多秀家還是有點不放心,“這事兒真的是島津侯所為?”
“那是當然的!”雜賀普說,“除了他,還有誰能夠聯絡上馬尼拉的西班牙人?”
好像是這么回事兒,日本現在正閉關鎖國,也就是在長崎、浦賀和琉球開了三道口子。其中長崎和浦賀的口子都在幕府牢牢控制當中,只有琉球的口子在島津家手里。
宇喜多秀家終于重重點頭:“好!老夫跟你走一趟!”
隨著宇喜多秀家的“失蹤”和島津家“通清”的罪證被送到江戶城,一場將要席卷日本列島的風暴,已經開始醞釀了。
而在“日清毛皮戰爭”中暫時占據上峰的大清國內,這個時候卻沒什么人關心庫頁島上送來的捷報——不就是打死和俘虜兩三千“小矮人”嗎?沒啥了不起的,哪兒能和天竺蒙古國來上貢這樣的大事兒相比?
這可是蒙古大團結啊!
而且還能讓大清國白得100萬兩,多好的事情啊!
所以這些日子多爾袞的病都好了一半,整天都是樂呵呵的,今天更是高興,因為得到了阿濟格的奏報,說是已經接應到了和碩特汗國的軍隊護送到天竺蒙古的使團。使團的規模非常龐大,是由一位天竺蒙古的王子帶隊的,而且攜帶的禮物很多,光是運送禮物的駱駝就超過1000頭......
“太后,皇上,時候差不多了,咱們收拾一下也該走了。”
在慈寧宮內,多爾袞正拿著剛剛收到的阿濟格的奏章,笑呵呵的在和布木布泰和順治小皇帝說話。
順治小皇帝和太后布木布泰都得跟著一塊兒去草原,順治得去草原上扮演蒙古大汗啊!
布木布泰則得去扮演一個蒙古老太后,而多爾袞......則是大汗之父!當然也是蒙古人了。
除了多爾袞、布木布泰和順治他們仨,漠南草原上的幾個蒙古部落也要派人去千里松林湊熱鬧。
大蒙古國的大汗身邊怎么能沒有蒙古人?
另外,正綠旗和在京的八旗都得派出最精銳的兵將一塊兒去千里松林,向天竺蒙古的使臣展現大蒙古國的赫赫武功!
這幾年大明那邊不斷精進,大蒙古,不,應該是大清國也在努力進步!
不努力就得死啊!
所以多爾袞也不敢怠慢,也在吸取各方面經驗的前提下推進軍事改革。具體的做法就是組建“前鋒營”和“火器營”這兩支常備軍。
所謂的“前鋒營”則是索倫騎兵的翻版,一種裝備火槍、長槍、馬刀,不披甲的“龍騎兵”,上馬沖擊,下馬射擊,也可以用馬刀進行肉搏。配給他們的戰馬也盡可能的挑選體格強健,沖刺速度較快的良馬。
而“火器營”則是將火槍、長槍、刀牌和火炮組合在一起,有點像明軍組織方法。
不過多爾袞并沒有將前鋒營和火器營這兩種新軍集中使用,而是分在重華宮(攝政王府)、盛京將軍府和各個昂邦章京府下面。
也就是說,北京有一個前鋒營、一個火器營,盛京也有一個前鋒營、一個火器營,而在外的各個昂邦章京衙門下面也有前鋒營、火器營。雖然都叫前鋒營和火器營,但是由重華宮、盛京將軍府和黑龍江昂邦章京衙門管轄的前鋒營、火器營人數最多(黑龍江昂邦章京衙門沒有火器營,就是一個3000人的索倫騎兵前鋒營),兩營合計都在三四千人上下。
而其余各昂邦章京衙門下面也就有1200人的前鋒營和火器營官兵。
這一次多爾袞要盡可能多集中一些前鋒營和火器營的新軍,也讓天竺蒙古人好好開眼。
“皇阿瑪,”文弱順治顯得不大愿意出門,皺著眉頭問,“咱去了千里松林那邊是不是要騎馬狩獵?”
多爾袞哈哈笑道:“當然要騎馬狩獵,要不然去千里松林做什么?皇上,你可得抓緊時間練習一下,到時候別出丑了。”
順治似笑非笑,“皇阿瑪,您也得小心些騎馬......您可是大病初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