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福王殿下從廣州遞來的奏章。”司禮監掌印太監黃小寶站在朱慈烺背后,將今兒一大早就送進東湖宮的一本奏章,地給正在吃早飯的朱慈烺。
餐桌的對面坐著皇后吳三妹,昨天晚上朱皇帝就在吳三妹的坤寧堂過夜的,現在夫妻二人就在坤寧堂的餐廳內一起吃早飯。今年虛歲38歲,已經替朱慈烺生育了兩兒三女的吳三妹在后宮和丈夫心中的地位,還是無人可以撼動的。雖然朱慈烺對她的“傻白甜”有點不大滿意,但是“傻白甜”也有許多討人喜歡的地方。比如生了五個孩子還能保住一個風韻無限熟婦身子......這可是長期鍛煉的結果,吳三妹不知道流了多少汗,吃了多少苦!
再比如也不怎么爭風吃醋,除了和鄭茶姑關系冷淡外,別的妃子和她的關系都很不錯。
又比如吳三妹很少對政務發表意見,除非擔任攝政——和明朝之前的君王不同,朱慈烺不反對后宮參政,他允許后妃對政務發表意見,甚至會在某些情況主動征求她們的意見。
當然了,這“某些情況”通常是存著一點特殊性的,例如朱慈烺會在處理日本相關的事務時征求德川高子的意見,會在處理南洋和海洋事務事征求鄭茶姑的意見,會在處理朝鮮和滿洲相關事務的征求金東珠的意見......而吳三妹身為皇后,則可以在所有的問題上向朱慈烺提出建議!
不過吳三妹可以,并不代表朱慈烺真的希望她怎么做。
這實際上是朱慈烺為后世的君主準備的一個“慣例”,大明的皇帝和親藩(藩國)的君主需要一個或幾個能夠參政的配偶(僅限于皇后、太子生母和親藩國主之母),以便在君主英年早逝的時候,負擔起攝政的責任。
所以在朱慈烺的后宮中,被允許在一定程度上參政的后妃,都是有機會成為攝政的女人。如果朱慈烺不幸早逝,他的大明帝國和那些應該由他的兒子們擔任君主的藩國,就需要這些女人去掌權了。
如果朱慈烺能活到兒子們長大成人,那么這項后宮參政的制度也會流傳下去,而且早晚會發揮作用的。考慮到人類的醫學進步速度和朱明王朝擁有的王冠數量,沖齡即位的情況肯定會出現,而且還不是小概率事件!
而吳三妹在參政的問題上表現得讓朱慈烺非常滿意,她總是提問,幾乎不發表意見,就好像一個虛心的學生。
而另一個讓朱皇帝感到滿意的方面是吳三妹從來不替那幾沒有經濟頭腦的兄弟謀取經濟上的利益......
在朱皇帝低頭看奏章的時候,吳三妹則從黃小寶手中取過一份剪報,開始念了起來。這份剪報是翰林院的人送來的,上面匯集了今天早上送來的武漢府當地報紙和外地報紙(外府報紙不是當天的)上刊登的重要消息。
日理萬機的朱慈烺通常不會親自去看剪報,而是由陪寢的女人在他吃早飯的時候念給他聽。有時候朱慈烺還會一心幾用,一邊聽剪報,一邊吃早飯,一邊看奏章——當皇帝還是很辛苦的,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睡著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工作時間,連和后妃牽手,也是為了替大明制造接班人啊!
不過朱慈烺從來不抱怨......干他這行的就沒有怕辛苦的,都是真正把沒日沒夜的操勞當成福報的人。
那個福王朱慈炋也是個不知道體諒哥哥工作辛苦的弟弟,又給本來就忙得團團轉的朱慈烺又加了一點工作壓力——一個兼具美貌與智慧的印度公主!
妮莎公主已經跟著朱慈炋到了廣州,現在正在北上武漢府的途中。
另外,妮莎公主帶來的嫁妝和她的私人財產中的現金部分,現在都已經存入了廣州的兩行分行......大約就是幾百萬兩白銀吧!
正當朱慈烺想同吳三妹討論一下為自己和妮莎舉行一場婚禮,以及為妮莎公主建造兩座分別位于東湖宮和老山宮內的印度式大宅的時候,就看見領班侍衛吳應熊匆匆的出現在了餐廳門口。
領班侍衛除了負責朱慈烺的警衛,還是他的軍事副官之一,負責大元帥府和錦衣衛同朱慈烺之間的聯絡。
朱慈烺連忙沖吳應熊招了招手,后者立即快步走到他身旁,行了個揖拜禮,然后報告道:“陛下,錦衣衛朱衛帥請見。”
朱慈烺點點頭,吩咐道:“安排一下,在午朝之前見他。”
“臣領旨。”吳應熊又將一個臘封的信封交給了黃小寶,然后才轉身離去。
黃小寶立即撕掉臘封,取出了裝在里面的奏本,雙手遞給了朱慈烺。這個奏本是朱純杰的密奏,報告的就是待會兒召見時要說的事情。
朱慈烺打開奏本看了起來,眉頭也漸漸蹙起,看了一會兒,他就合上了奏本,遞給黃小寶,吩咐道:“存密檔......再去宣提督東廠潘宇晨和朱純杰一起覲見。”
“奴婢領旨。”黃小寶收好了奏本,應了一聲,就轉身去傳朱皇帝口諭了。
東緝事廠一度淪為了朱慈烺的內衛,不過在老一代的克難太監逐漸年老,無法再承擔內衛工作后,就開始再一次向特務機關轉變。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直屬宮廷的小型特務機關,不能和龐大的錦衣衛相比,但是也非常重要。而且這個機關和錦衣衛是互相不發生交叉的兩條線,錦衣衛屬于大元帥府編制,是個軍事部門,成員基本都來自軍隊,主要負責軍事情報的搜集,也負責肅清軍隊內部的不安定因素。
而東緝事廠的成員都來自民間,也就是江湖,主要負責在民間捉拿反賊——工作重點是應天府和武漢府!
兩大特務機關的頭目,在9月28日的上午,同時出現在了勤政堂二樓的一間大書房內——這里是朱慈烺的辦公室。
“陛下,四川和陜西的漢中還有湖廣的鄖陽一帶,本來就有白蓮教活動,崇禎年大亂的時候,那里的白蓮教妖人也有不少跟著起哄,相應流寇。所以在流寇竊據四川和陜西的漢中、鞏昌,湖北的鄖陽等處后,一部分四川、湖廣、陜南的白蓮教妖人就得了封賞,當了流寇的偽官。而白蓮教也因此得以在流寇的轄區內公開傳播,信眾也越來越多。而相信白蓮教的徒眾,卻少有府兵戶,大多都是貧苦的底層川人......”
正在向朱慈烺介紹大順國內的白蓮教發展情況的,就是主動請見的朱純杰。
“為什么少有府兵戶信白蓮教?”朱慈烺問了一句,“山陜白蓮教不也鬧得挺兇?”
“陛下,”朱純杰道,“這個白蓮教教義對居于上層的人沒有多少意思,卻容易吸引底層的苦人。所以流寇那邊的府兵戶多不信白蓮教,貧苦的川人卻夢想什么彌勒下凡,萬民翻身的事兒......流寇那邊的苦人幾乎沒有翻身的路徑,再加上儒學正道式微,所以信白蓮教的人就特別多,這幾年時不時的有白蓮教徒聚眾鬧事。所以白蓮教在流寇那邊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幾乎處于被禁止的邊緣。如果朝廷可以適當給予流寇境內的白蓮教一點支持,也許就能大鬧起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