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被曹大姐雙手捧著,塞到了朱皇帝手中,這是個皮膚紅紅的小嬰兒,并不胖大,也就六斤出頭一點,鼻梁很挺,眼睛閉著,似乎在呼呼大睡。
“哈哈哈”朱慈烺看著孫子的模樣,開懷大笑起來,那孩子似乎被這笑聲嚇著了,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然后一張小臉就皺了起來,顯得非常生氣,接著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聲很響,中氣十足。
朱慈烺也被他的哭聲嚇了一跳,忽然想到了什么,問一旁已經樂得合不攏嘴的朱和幸道:“好運兒,你的兒子該是怡字輩加金字旁吧?”
朱棣這一系的字派是“高瞻祁見祐,厚載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簡靖迪先猷”,朱慈烺是慈字輩,朱和幸是和字輩,朱和幸的兒子當是怡字輩。除了字輩之外,朱元璋還規定了用“木火土金水”作為給子孫名字當中的另一個邊旁,是依著次序往下輪的。朱慈烺的“烺”字帶火,朱和幸的“幸”字帶土,朱和幸的兒子的名字就要帶金。
“父皇說的極是,”朱和幸笑道,“請父皇賜個名吧!”
“哇哇”
孩子還在哭呢!
朱慈烺笑道:“看這小男孩哭得那么有勁兒,朕就賜他一個‘鈾’,金子邊加個不由人的由,叫朱怡鈾,小名就叫小男孩。”
哭得兇和“鈾”有什么關系?朱和幸實在不明白,而且他也不明白朱慈烺為什么要給孫子起個小名叫小男孩?這個小名比起“土豪兒”和“好運兒”也太普通了吧?
朱慈烺這時又對邊上的朱和壕說:“土豪兒,你的長子就叫怡钚,金字邊加一個不要的不小名就叫胖子吧!”
為啥叫胖子?朱和壕也挺無語的,自己和阿環、阿海都不胖,生出來的兒子一定會是個胖子嗎?
不過再無語也得謝恩照辦,誰讓他爸爸是皇帝呢?別說叫“胖子”,就是給他兒子起個小名叫“混蛋”,他也得謝恩啊!
朱慈烺看見兒子謝了恩,笑吟吟道:“小男孩和胖子怎么都得三四十年后才能干大事兒,到時候天朝國威就看他們的了!”
朱皇帝給這兩個孫子(其中一個還沒出生)起這樣的名字,當然是有所期望的。
因為他知道三十多年后的世界將會發生巨變,路易十四的帝國將會進入鼎盛說不定會完成法蘭西和西班牙的合并!
根據歐洲傳回的消息,路易十四的法國已經在1668年末(洪興20年末)取得了遺產戰爭的完勝。不僅逼迫荷蘭同法國組成“海陸同盟”,而且還擊敗了隨后組成的西班牙——奧地利聯軍(因為路易十四的軍隊入侵了洛林公國,引發了奧地利參戰),并且奪取了法蘭斯——孔泰和洛林公國,加上之前占領的西屬尼德蘭,法蘭西的領土得到了極大的擴張!
而且法蘭西還通過這場戰爭一舉擊敗了三個歐洲強國,并且將其中的一個變成了自己最可靠的盟友,由此奠定了自己歐洲頭號強國的地位。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到了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爆發的時候,恐怕集合英西奧普瑞等國的力量,也沒有辦法阻止法蘭西吞并西班牙了。
除了法國有可能成為西歐的絕對霸主,東歐的羅剎國也會在20年后迎來一位歷史上最偉大的沙皇彼得一世!
朱慈烺可不認為自己能在30年內一路平推到歐洲去現在是工業革命都沒發生的17世紀,大明在太平洋西岸的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投送多少兵力到數萬里之外的歐洲。
在朱慈烺的預測當中,大明和歐洲人的沖突必將是長期的,持續兩三百年都沒一定。而在今后的二三十年中,雙方都沒有實力直搗對方的巢穴。都只能采取遏制的策略打擊對方,雙方碰撞的前沿將會出現在中亞、印度、北美洲和南美洲。
對了,天方教勢力在今后的二三十年間還非常活躍呢!沒準還會變成一匹黑馬,干出一些讓大明和法蘭西都大吃一驚的事兒。
所以三四十年后的世界,肯定是不會讓“小男孩”和“胖子”安享太平的!
他們得奮發努力啊!
昆明的五華宮里面,現在正鼓樂齊鳴。
這鼓樂之音是為了一個遠道而來的西洋使團奏響的,就是陜北民歌的調調,非常高亢。大殿當中,擺上了國宴,還有一些看膚色就知道是緬甸什么地方來的舞女,在賣力的跳著充滿了東南亞風情的舞蹈。
這個陜北民歌配東南亞舞蹈其實還是蠻有意思的。
不過李繼成卻興趣寥寥,只是端坐在龍椅上,瞇著眼睛,一動不動。
今天來訪昆明的是荷蘭人布魯斯.范.迪門帶來的一個聯合使團,不僅有荷蘭國的使臣,還有法蘭西國的使臣,叫什么富凱子的,據說是個非常了不得的人物,當過法蘭西國的戶部尚書!這回是身負重要的使命而來的似乎是為了什么法蘭西在天竺的利益!
這個法蘭西遠在歐洲的西部,距離天竺都有十萬八千里了,憑什么要插一腳啊?
再說了,即便是為了天竺利益,也不必來昆明啊!
天竺不是有個帖木兒帝國嗎?法蘭西人想要什么去和帖木兒帝國的皇帝奧朗則布談判就行了,跑昆明來干什么?
難道是想聯合大順一起去天竺搶錢?這事兒倒是可以考慮的大順丟了四川天府之地,正想要找個地方撈一票呢!
不過這群西洋人的軍事都很強,特別是海軍,根本不是大順可以對付的。如果真的讓法蘭西人在天竺站穩了腳跟,跑到緬甸去的大順國還能有安生日子?
可是大順也不能得罪了法蘭西的盟友荷蘭沒有荷蘭人幫忙,大順根本沒辦法去印度搶錢,沒有印度的錢,大順就是去了緬甸,也是茍延殘喘的命!
想來想去,李繼成一時間居然也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陜西民歌的音樂告一段落,被吵得頭都暈了的法蘭西人的特使“富凱子”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站起身嘰里呱啦來了一通法語。
但是李繼成卻一點兒都沒聽明白,而且他的大臣中也沒人懂法語,只好沖布魯斯招了招手:“范先生,他到底在說什么?”
布魯斯.范.迪門往前湊了湊,笑著道:“富凱大使說,法蘭西國王路易非常擔心大明帝國入侵天竺他擔心富饒的天竺會變成大明帝國的殖民地!”
李繼成一笑:“這事兒不可能殘明的朱皇爺和天竺國皇爺奧朗則布關系好著呢,奧朗則布把親閨女都給他睡了,他再不仗義,也不能去天竺國搶錢啊,而且他也夠不著。他在馬六甲的兵離開天竺那么老遠,去一次可費勁兒了。
范先生,那個路易王是不是搞錯了?把額們兩家去天竺搶錢的事兒給張冠李戴到殘明身上了?”
布魯斯.范.迪門有點無語,這個大順皇爺喝醉了還是怎么著?怎么亂說話呢?荷蘭國什么事情去天竺搶過錢?沒有的事兒,這是污蔑!這是造謠!
去天竺搶錢的明明是你們一家,我們只是為你們提供運輸和信息上的服務,并且收取合理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