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二貝勒的兵馬已經攻上了義院口,斬殺南兵數十,并殺散余眾!”
“大汗,二貝勒的前鋒已經在義院口內和南兵步騎約2000人接戰,雙方射箭如雨,我軍正在鏖戰,二貝勒請大汗發兵支援!”
一個個騎兵飛也似的策馬而來,匆匆的匯報軍情。黃臺吉坐在擺在青龍河邊灤河的支流,靠近界嶺口,距離義院口也不遠的大帳地址.cc之內,面前放著大幅的地圖,都是孫得功、李永芳這些熟悉薊遼各處地形的漢奸替黃臺吉繪成的。如果沒有這些人幫著帶路,黃臺吉可沒那么容易摸到長城邊上來。
他現在的計劃其實是聲東擊西,山海關和遼鎮的那幾萬精兵都不是他的目標,他的目標是入口飽掠,先搶上一大票,緩解了大金國的糧荒再說。而且就算要捎帶著打死一些遼鎮精銳,也不會在山海關內決戰啊!
在山海關內打,打敗了不說了。即便打勝了明軍也可以往山海關和撫寧內躲避這些城堡雖然不如寧遠山海關對內的防御能力不強,但是遼鎮軍守城還是很厲害的。天命老汗在寧遠城下吃憋一次,黃臺吉在寧遠和錦州各吃一個大虧。一住無彈窗免費閱讀!
這回黃臺吉是虛國遠征,重兵深入,怎么可能跑到山海關內去打遼鎮軍固守的堅城?這要是久攻不克,那可就是白來一趟,來去的差旅費都沒人報銷!即便打勝了,還考慮自家的損失打山海關這種堅城,守城的還是袁崇煥,贏了也得死傷個兩三萬!
這種仗怎么能打?
所以派二貝勒阿敏攻打義院口就是佯攻!嚇唬一下明軍,好把三屯營的薊州鎮主力吸引到義院口,然后黃臺吉就能指揮大軍從喜峰口攻入了。
入了喜峰口,才有大魚大肉可以吃啊!
黃臺吉都已經計劃好了,入了喜峰口就先吃遵化縣城,吃完遵化吃玉田,吃完玉田薊州,吃完薊州吃平谷,吃完平谷吃順義,吃完了順義再虛晃一槍假裝打北京,把明軍都吸引過去后再去吃大通州吃完了通州就凱旋而歸,直撲密云,走古北口出關。
遵化、玉田、薊州、平谷、順義、通州這一路吃下來,大金國就發財啦!
那么多大肥肉不去吃,入義院口干什么?去尸山血海的啃山海關?黃臺吉的大汗不想干了嗎?
“阿敏怎么搞的?”黃臺吉當下就怒了,“讓他去虛張聲勢,他怎么直接打進去了?還在義院口內和南軍干上了他想干什么?”
“大汗,”守在黃臺吉帳內的多爾袞這時插話道,“二貝勒跟隨老汗多年,久經戰陣,不會那么糊涂的,他既然打進義院口,一定是有道理的。”
被多爾袞一提醒,黃臺吉也覺得有點蹊蹺,他知道自己這個年僅17歲的兄弟腦筋很靈光的,考慮問題非常周密,是可以委以重任的。
他對多爾袞道:“帶上你的白甲兵去看看,順便支援一下二貝勒。”
“嗻!”
多爾袞答了一聲,就退出大帳,然后領上正白旗的白甲兵飛馬去了義院口。等他到達義院口的時候,二貝勒阿敏已經打退了在義院口內和自己交戰的明軍。不過他也沒乘勝追擊,而是收兵義院口關上。多爾關見到他的時候,他正站在義院口長城的墻頭上,手里還拎著裝了美酒的葫蘆,一邊喝酒一邊在看風景。
“二貝勒,怎么回事?大汗讓你佯攻,你怎么把義院口給打下來了?”多爾袞見著阿敏就問。
阿敏不是努爾哈赤的兒子,而是努爾哈赤的兄弟舒爾哈齊的兒子,他爹曾經和努爾哈赤鬧分裂,想要投靠朝廷,結果被幽靜致死,他的兩個兄弟也被殺死。不過他卻因為黃臺吉等人的求情免于一死,后來還繼承父親的部眾跟隨努爾哈赤、黃臺吉二人南征北戰。但是在后金國的諸貝勒中,他始終是一個異類。
所以多爾袞的年紀雖然比他小了幾十歲,也沒有位列大貝勒,但依舊敢在他跟前吆五喝六。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阿敏也不和多爾袞置氣,只是兩手一攤,“我也是佯攻啊,可是南兵太無用,一打就跑”
這是佯攻遇上了誘敵!
“什么?一打就跑?”多爾袞一愣,“這里是義院口啊!”
“對啊!”阿敏點點頭,“我也覺得蹊蹺,于是就帶兵往里探了下,結果于是了2000南兵。”
“打得怎么樣?”多爾袞忙問。
“又跑!”阿敏道,“射了幾輪箭,放了一陣銃,然后又跑沒影了!我擔心有詐,所以沒去追,就收兵回來了。”m.78zw
“的確有詐!”多爾袞道,“山海關內的南兵應該是遼兵,不至于那么無用。”他想了想,“南軍會不會是想誘咱們深入,然后在山海關和兔兒山之間設伏吧?”
“不大可能,”阿敏搖搖頭,“山海關內的地形還算平坦開闊,不是設伏的好地方,倒是可以打堂堂之陣南軍應該是想在關內決戰!”
“決戰?”多爾袞一愣,“他們就不怕被咱們殺得大敗?”
阿敏嗤的一笑,喝了口酒:“哪有那么容易?遼軍守家的時候還是能打的咱們可不能在人家家門口打。”
“我明白了!”多爾袞的腦子到底轉得快,“南兵就是要在山海關內消耗咱們啊!”
“差不多”阿敏又是一口酒,“不過咱們這樣,也算是把南兵吸到義院口一帶了,喜峰口那邊應該容易打了吧?”
“恐怕不行啊!”多爾袞搖搖頭,“南兵既然在山海關內張網以待,那么他們一定在山海關上集結了大兵我們如果破喜峰口而入,他們的大兵一定會轉向西行。”
“那又如何?”阿敏道,“南兵遲緩,跟不上咱們的。”
“可還有那個勇冠三軍的少年天子呢!”多爾袞道,“如果讓他們一路跟著,直到和南帝的騎兵匯合,我們可就難打了。而且關內的那些城堡到底好不好打也不知道,萬一都很難啃,麻煩就大了。”
阿敏一想也對,問了句:“那怎么辦?”
多爾袞一笑,“不著急,大汗會有辦法的!”
“大汗萬歲,大汗萬歲”
當一片黃色的旗幟出現在義院口長城是城墻上時,歡呼的聲音在空中連成了一片。
趙率教領著兒子趙光榮,在少數親衛的護衛下,就義院口長城下的一片山林中,背靠一顆大樹,舉著千里鏡,死死的看著對面山坡和長城上的狀況。
義院口長城和周圍的山坡上,這時已經到處都是黃、白、紅、藍等顏色的旗幟了。透過千里鏡,趙率教隱約還能看見大批的建奴八旗兵正在山坡和長城上搭建帳篷,挖掘壕溝,修建柵欄。
看著樣子,建奴的大軍是要在義院口長城周圍安營扎寨了!
“父帥,黃臺吉!”趙光榮忽然驚叫了起來,叫了一聲后,他就抬起一條手臂,指著義院口長城上的一處墩臺,“那邊,在那邊”
趙率教連忙將千里鏡對準了那處墩臺,仔細一看,果然有一個彪形大漢,穿著明皇色的布面甲,在一群同樣穿著黃色布面甲的建奴兵簇擁下,出現在了墩臺的高處,身后還有個人打著遮陽的黃羅散蓋。
趙率教吐了口氣,心事重重地說:“是黃臺吉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