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帶上。”劉毅將一頂鐵制的頭盔套在一名跟自己身量差不多的將士身上,那頭盔還有面罩,除非對方的箭隔著這么遠,能將箭射到那么小的眼眶里,否則想要射殺這將士也難。
“先生,沒必要吧。”那將士有些懵逼的看著劉毅,這么一副頭盔帶在腦袋上,他感覺脖子很重,吹來一陣風都好像能把他給吹倒一般。
“很有必要。”劉毅肯定的看著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放心,若有意外,汝妻子,吾養之!”
將士有些懵逼的看著劉毅躲在盾牌后面縮著頭不露面,朝著天空喊道:“吾乃豫州牧,左將軍,大漢皇叔帳下匠作中郎將劉毅,不知韓太守何在,請出來一敘。”
說這話,劉毅對著那將士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要看自己。
韓玄在眾將的保護下,皺眉看著轅門上,那壓根沒有露臉的將士,只有一雙眼睛能夠看到,身前更是布了兩面盾牌,讓對方只露出個腦袋來。
“漢升,這……”韓玄有些牙疼,這全副武裝的,怎么破?扭頭,有些擔心的看向黃忠。
雖然黃忠射術不凡,但那也只是命中率而已,這種情況,韓玄一時間也不知道黃忠的箭術管不管用。
黃忠看了看那轅門上頂著奇特盔甲的腦袋,猶豫片刻后,對著韓玄道:“此處距離轅門太遠,末將雖能保證射中對方,但對方有頭盔護頭,末將也不能保證能射殺賊將,府君可前行一些,此處距離轅門有兩百步遠,再往前五十步,賊軍弓箭也射不了這般遠。”
黃忠的弓可不是一般強弓,那是五石強弓,弓身乃是鋼鐵錘煉,弓弦也是獸筋拉成,無論射程還是力道,都遠超普通弓箭,兩百步外便能貫穿敵軍頭顱,若是一百五十步,便是鐵甲也能穿透。
韓玄點點頭,別說一般士卒,軍中將領也很少有人能將箭簇射出一百五十步還有殺傷力的,當下,韓玄在兩名武將的護衛下,策馬前行五十步左右,對著城頭方向扯開嗓門兒吼道:“吾乃韓玄,劉備既是漢室宗親,正該以匡扶社稷為己任,何故犯我城池?”
劉毅扭頭,看向魏延的方向,卻見魏延對著劉毅這邊搖了搖頭,距離太遠,哪怕城墻有射程加成的屬性,魏延也無法保證箭射出這么遠,還有準頭。
“府君說什么?恕在下耳疾在身,聽不太清!”劉毅朗聲喝道。
韓玄皺了皺眉,扭頭看黃忠,黃忠目測了一下,默默地點點頭,目光死死地鎖定轅門上方那頭戴鐵盔之人,左手握住強攻,右手悄悄的自箭囊中取出一枚箭簇,屏氣凝神。
另一邊,劉毅透過縫隙,看到韓玄遲疑不前,知道對方不可能再往前了,當即對著魏延喝道:“放箭!”
幾乎是同時,黃忠突然摘弓搭箭,對著轅門上就是一箭射出,同時魏延帶著十幾名射術不錯的將士也同時對著韓玄放箭。
“叮”
劉毅只聽耳邊傳來一聲尖銳的厲嘯聲,緊跟著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身旁頭戴鐵盔的將士慘叫一聲,仰天栽倒,直接從轅門上落下,劉毅連忙看去,心底發寒,對方的箭簇竟然射穿了鐵盔,那將士眼看便是活不成了,也不管魏延有沒有射中,厲聲喝道:“魏延,率軍出擊!”
“喏!”魏延一箭射出,聞言也不看結果,直接伸手往轅門上一按,從轅門上面跳下去,命人牽來戰馬,帶著早已集結好的人馬,打開轅門便往外沖。
營外,黃忠一箭射出,同時心生警覺,來不及細想,一把推在韓玄肩膀上。
“噗噗”兩名保護韓玄的武將直接被破空而至的箭簇射殺,韓玄被黃忠一把從馬上推下去,倒是躲過一劫,黃忠的手臂卻被對方射來的一箭射穿,臉頰肌肉抽搐了兩下,卻是沒有叫出聲來,調轉馬頭一拉韓玄背帶,將韓玄提起來放在韓玄馬上,厲聲喝道:“撤!撤軍!”
說話間,對面的轅門已經打開,便見一員赤面大將拎刀帶兵殺出,黃忠不敢久留,帶著人馬護著韓玄往城池方向飛奔。
“殺!”
人馬剛開始撤,便見遠處的樹林中殺出一彪人馬,往這邊殺來,黃忠心中暗罵,同時護著韓玄催馬飛奔,此刻也顧不得那些將士了。
關平眼見這邊騎馬的穿戴不俗,也不理會那些士氣低落的士兵,直接帶著人馬直奔這邊殺來,嘴中朗聲喝道:“韓玄逆賊,還不下馬受降!”
他的戰馬乃是劉備所賜,頗為神駿,此刻催馬飛奔,卻是遠比韓玄兩人快不少,一馬當先,便攔在兩人身前。
黃忠讓韓玄先走,自己單手持刀,迎向關平,手中拎著一桿銅長刀來到關平面前,二話不說,拎刀便砍。
關平這些年跟在關羽身邊,雖說沒能獨當一面,但武藝卻是得了關羽真傳,此刻見黃忠揮刀砍來,也不懼,拎刀便與對方戰在一處,關平正值壯年,黃忠老而彌堅,兩人走馬盤旋,轉眼間斗了三十余合不分勝負。
“你這老卒,卻有幾分本事!”關平有些驚訝的看向黃忠被箭簇貫穿的右臂,對方傷了手臂,猶能與自己斗三十合不敗,若是未曾受傷,恐怕父親來了,也未必能將其拿下。
“哼!”黃忠見關平停手,將刀往馬背上一掛,咬牙將手臂上的箭簇一把拔出,任由鮮血直流,厲聲喝道:“小兒哪來這許多廢話,吃我一刀!”
關平眼見跑了韓玄,與黃忠斗了十余合,又見對方手臂鮮血直流,心有不忍,揮刀將對方震開,策馬竄出戰團,皺眉看向黃忠道:“將軍雖然年邁,勇武不輸壯年,那走掉的可是韓玄?”
黃忠面沉似水,也不答話。
關平見狀,心中已是篤定,有些遺憾道:“既然如此,平也不愿欺你老邁,今日權且作罷,來日再領教老將軍本事!”
說完,也不管黃忠答應不答應,直接撥轉馬頭便去與劉三刀匯合,將那些長沙將士殺散,而后開始高喊投降不殺的口號。
那些長沙將士眼見主將都跑了,哪還有心思再戰,當即紛紛跪地請降,關平與隨后趕到的魏延合兵一處,收束俘虜,清掃戰場之后,帶著人馬紛紛回營。
腦袋有泡
劉毅聽著這一仗收獲,頗有幾分無語,對方估計是想著狙殺己方主帥,然后就能解了這場兵圍,也不想想就算他們能殺了自己,曹操已經大敗,明顯顧不上這邊了,劉備騰出手來,到時候過來的,可就是諸葛亮、張飛、趙云、關羽這些人了,自己還算溫和的,你要遇上張飛,先給你身上捅幾個透明窟窿出來再說。
只是可惜了那員替代自己的將士,劉毅也沒想到黃忠的箭這么恐怖,雖然那頭盔不算厚,是用釜臨時改過來的,但那也是出自自己之手,有著堅固加成的,黃忠一箭竟然也能射穿?
劉毅剛才檢查過尸體,箭簇雖然射穿了顱骨,但并不深,連半寸都沒有,根據軍中醫匠所說,那將士是從轅門上掉下來,因為頭盔太重,腦袋先著地,結果吧頸骨給折斷了,這才是致命原因。
“記住這位兄弟,回去后將其家人接來,他的家人,日后便由我來養。”劉毅嘆了口氣,對著一旁負責記錄軍功的官員道。
“喏,先生仁義。”官員躬身答道。
劉毅沒有說話,此時魏延等人已經押送著俘虜回來了,關平來到劉毅身前,單膝跪地道:“請先生降罪。”
“坦之何罪之有?”劉毅有些疑惑道。
“末將未能擒殺那韓玄,而且放走了敵軍大將。”關平低頭道。
“那大將,你殺的了?”劉毅有些吃驚的看著關平,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黃忠了。
“本是不能的,但那老將軍右臂被箭簇貫穿,猶能與末將酣斗,若是無傷,末將恐非對手,但方才若是末將與之纏斗,百合之后,必能將其斬殺,何況我軍已勝,若末將將其纏住,安能逃脫?”關平低頭道:“末將憐其年邁,又有一身本事,實不愿……”
是黃忠無疑了。
劉毅點點頭,看著關平道:“雖然此戰,本著能擒殺韓玄最好,不能擒殺也不怪諸位,但放敵軍大將,也是罪責,你此番殺敵有功,便功過相抵吧。”
原本也沒打算要黃忠的命,日后蜀漢五虎上將,劉毅可不想少了一個,再說,這可是關羽的兒子。
“說說收獲吧!”劉毅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纏,看向眾人道。
“喏!”魏延躬身道:“此戰我軍大破敵軍,俘獲降兵五百余人,殺敵近三百,逃亡者有數十人。”
“找些將領,問問城中虛實。”劉毅滿意的點點頭,這也是他下了能俘虜就別殺的命令,否則這八百人少說也得死一半。
“喏!”魏延點點頭道:“已經命人去詢問,應該很快便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