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進入九月以后,便開始轉涼了,眼看著便要入冬,但漁鄉這邊的熱鬧程度卻并未隨著天氣的轉涼而蕭索,依舊繁華,每日往來商船絡繹不絕,還有不少每天從岳陽城過來進貨的商販。
三年的時間,就算沒有人去刻意操縱,以岳陽城、漁鄉的條件,也已經足夠形成屬于自己的商業體系了,很多事情,只要基礎打牢,根本無需專門去推動,自能水到渠成,如果三年前,劉毅想要將岳陽和漁鄉發展到現在的境況,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人口便沒有達到商業興盛的條件,即便有了硬件,但若當時劉毅便想讓岳陽和漁鄉達到現在的水平,那無異于拔苗助長,結果或許便是適得其反了。
清晨的晨曦隨著朝陽的升起漸漸散去,劉毅自竹舍中走出,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他已經三年未曾如此舒爽過了,果然還是家里舒服些,并非只是身體上,更多的是心靈上有了歸宿的那紅感覺,那是無論如何奢華的地方都難以相比的。
“哈”小劉明跟著自家老爹出來,學著自家老爹的樣子舒展著身體。
這丫頭
劉毅低頭看了一眼膩在自己腳邊的劉明,一股溫馨的感覺縈繞在心頭,明明昨天剛見的時候,還表現的很畏懼,但到了今天,卻已經跟劉毅混熟了。
“爹爹娘親呢?”小丫頭奶聲奶氣的看著劉毅。
“還在梳洗吧。”劉毅回頭看了一眼竹樓,笑道。
三年未見,昨夜有些過了,不過以自家老婆的身體素質,應該是沒問題的。
“吱吱”
狗窩里,一道黑影嗖的一聲竄出來,沒等人看清,已經鉆到劉毅腿邊,悟空一雙眼睛帶著無盡的委屈,抓著劉毅的褲腿吱吱亂叫,一邊還指著狗窩的方向。
“咦”對于小劉明來說,猴子顯然是屬于未知生物的存在,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家父親身邊的猴兒,一雙大眼睛里,盡是好奇的神色,伸手便想去抱。
“吱吱”悟空顯然對于這突然出現的女娃娃有抵觸心理,齜牙咧嘴的對著小劉明做出威懾的表情,只是看上去挺萌的。
“汪”旺財從狗窩里出來,威懾的瞪了猴子一眼,原本還想攻擊的猴子打了個冷顫,悻悻的收回爪子,對著旺財亂叫個不停。
“好玩兒”在小悟空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里,小劉明得償所愿,將小悟空抱在懷里,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劉毅蹲下身,摸著旺財的頸皮,旺財舒服的閉上眼睛。
三年未見,旺財似乎比過去更壯實了一些,劉毅索性坐在閣樓前,摸著旺財的狗頭,看著東邊漸漸升起來的朝陽,心中有股難言的滿足感,其實日子若能一直這般下去,也不錯吶。
“明兒!”呂玲綺不知何時從房中出來,看著劉明抱著一臉生無可戀的猴子在那里玩耍,面色一沉,呵斥道:“不得胡鬧。”
猴子這生物,性情容易暴躁,如果突然發難,傷了劉明可就不好了,畢竟這猴子劉毅也只是剛剛收養,不像旺財那般。
“娘親……好美”劉明連忙放開悟空,扭頭看向呂玲綺,奶聲奶氣的說著,同時還湊到呂玲綺身邊,不斷地蹭著呂玲綺。
嚴肅的表情被破功了,為了維護自己嚴母的形象,沒好氣的瞪了一旁看戲的劉毅一眼。
劉毅:“……”
搖了搖頭,劉毅看著得了自由,想要跑來自己這里找安慰,卻又因為旺財在這里,不敢過來的悟空,有些無語的摸著旺財的腦袋另一只手對悟空招了招,他知道旺財是有馴獸本事的,尤其是對同類,很短時間內就能讓對方服服帖帖,但這種能力,用在其它物種上就被削弱了許多,更多還是對比較弱小的生物有效。
比如當初的小雞仔,如今悟空好像也有些效果,但沒那么明顯。
看著小心翼翼過來抱著自己腿的悟空,劉毅搖了搖頭,這表現有些愧對這個名字,猴兒哥怎能這么慫?
不過也好,如果真讓這喉頭放開撒歡,天知道自己這家會不會被弄得雞飛狗跳。
“夫君,這猴兒……”呂玲綺來到劉毅身邊,擔憂的看著悟空,昨夜劉毅也跟她說過這悟空的來歷,雖然心下生憐,但家中養了這猴子終歸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在呂玲綺心里,丫頭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她還是更喜歡旺財這樣的忠犬。
“夫人放心,有旺財鎮著,不會有事兒的。”劉毅看了一眼狗窩,他記得這狗窩不但有啟慧、成長的屬性,還有個忠犬屬性,不知道放在猴子身上頂不頂用。
劉毅回來并沒有大張旗鼓,漁鄉舊日的熟人也是幾天之后,才漸漸知道劉毅回來了,不少人熱情的上門拜會。
劉毅這些天不是陪著妻女游覽四周風光,就是在家里教女兒讀書識字,給女兒啟蒙,為了能讓這小家伙能夠聽得進去,劉毅并沒有強迫她識字,而是編出一些故事講給小丫頭聽,光怪陸離的童話,在成年人眼里有些不知所謂,但落在天真好奇的小孩子耳朵里,卻比那枯燥無味的啟蒙書更有意思許多。
不止劉明,漁鄉里不少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兒,聽聞劉毅要講學,都紛紛把自家孩子送過來請劉毅教。
或許在外界,尤其是士人階層里面,對劉毅的學問是抱有懷疑態度的,甚至許多高士到現在,也不過是將劉毅當成個匠人來看,但言論上,多少對劉毅保持著尊重,畢竟不管他們再看不起劉毅的出身,劉毅的功績是實打實的,岳陽、漁鄉的繁榮,也是實打實的,沒辦法不敬。
當然,劉毅本身對這些人的評價并不在意,經過這次封賞,劉毅心中也漸漸警覺起來,這種無形聲望,或許有用,但劉備老了,人老了以后想法跟年輕時就不一樣了,或許劉備已經開始考慮如何讓劉禪更順利的接手自己的事業了,名聲人望這種東西太多,或許會給自己招來災禍,所以在回到荊襄之后,有不少荊襄士人邀請劉毅參加詩會,這是個結交人脈的好機會,卻都被劉毅給推了,他現在缺的不是人脈。
讓劉毅覺得有意思的是,悟空在安頓下來,漸漸適應了這里的生活之后,倒是多了不少玩伴,除了呂玲綺之外,過來這邊的孩童也喜歡跟他玩兒,小家伙也不像以前那般怕生,但不知道是不是天賦。
在見過一次呂玲綺訓練武藝之后,小家伙每天竟然跟著呂玲綺開始習槍練棒。
一開始,呂玲綺也沒在意,但見小家伙耍的似模似樣,也生出了玩兒心,不時還會指點指點。
“夫君,悟空武藝天賦,可比你強呢。”看著在一群稚童的圍繞中,悟空拿著一根棒子耍,不時迎來稚童們的叫好聲,呂玲綺靠著劉毅的肩膀,打趣道。
“嘿,把為夫跟只猴兒比,夫人究竟如何想的?”劉毅有些好笑道。
事實上,劉毅雖然不練武,但眼光卻是有的,小悟空耍的似模似樣,但實際上也就是花架子,不少時候棍子能直接被自己玩兒脫了,之所以引來大家的注意,更多的元嬰還是大家沒見過一只畜生練武,覺得有趣而已,真拿出來比,別說呂玲綺這樣的高手,便是一些將門出身的孩子,都能甩這猴兒幾條街。
“不過我突然有個想法。”看著在那里耍著棍子的悟空,劉毅突然笑道:“不知道能不能將這猴兒訓練成一只武藝高強的猴子。”
“這怎可能?”呂玲綺覺得劉毅有些異想天開。
“誰知道,說不定真的可以。”劉毅有了這個念頭之后,心里的想法便多了起來,常人不能,但不代表他不能,給這猴子打造一些專門的訓練器材,還有訓練場所,平日里住在旺財的狗窩里面,猴子本來就是最接近人類的動物,學習能力很強,再加上狗窩里啟慧的屬性,調.教的好,說不定真能培養出一只弱化版的齊天大圣出來也說不定。
“夫君開心就好。”呂玲綺看著越想越出神的劉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劉毅已經跟她說了,這次回來,會在這邊待上好幾年,除非有大事發生,否則劉毅輕易不會再出山,算是半隱退狀態。
既然劉毅有這個興趣,又不是什么大事,呂玲綺也不會去阻止,甚至心中也有些好奇,要真培養出一只厲害的猴子,那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昨日鄧家嫂嫂來與我說,鄉里的百姓希望能夠建一座學院,畢竟孩子們每日往這里跑,多少有些不妥,不如趁此機會在漁鄉也立一座書院,夫君可以專門在那里教學,鄉民們愿意湊錢為夫君建造。”呂玲綺突然笑道。
“哦?”劉毅聞言想了想,最后點點頭,雖然岳陽城里有專門建造的書院,但劉毅短時間內,也不想回岳陽城,在這漁鄉挺好,過得也很舒服,鄉里鄉親,基本都是認識的,而且這段時間,這些孩子跟著啟蒙,自己印刷術的計劃劉備一直沒再提,劉毅現在也不想多提,但在自己這里試驗一下,卻沒問題。
思慮片刻后,劉毅點頭答應下來,至于建書院的錢財,劉毅倒沒有拒絕,一座小書院,劉毅自然不在意那點錢,但不能讓人覺得自己為他們付出就是應該的,自己出功出力,學院建好之后還幫他們教孩子,這書院的錢,自然該由他們來出。
“我給三個數目。”劉毅想了想道:“你讓鄧嫂去跟百姓們商量,花錢越多,建造的學院自然越好,效果也越棒,看他們愿意接受哪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