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人家出兵講究雷厲風行,為何我們出兵,還不如難民?”張苞百無聊賴的坐在烽火臺上,跟陳二狗聊天,大家一起打過仗,雖說年齡不同,但也算是不錯的關系了,如今倒也能夠聊上幾句。
為了避免因為吵架或是動手,劉毅特地將關興和張苞兄弟倆分派不同任務,關興負責調度斥候探查軍情,關興則在高處負責警戒。
“亭侯打仗,講的那是一個穩字。”陳二狗看了張苞一眼,搖了搖頭,本事不錯,就是太年輕了些,不懂得亭侯的深意啊:“別看我們走得慢,這是讓那孟獲自己趕過來打,我們斥候派的出了百里遠,只要那孟獲出現,我們可以立刻占據有利地形,比打防守戰,我還沒見過誰能贏過亭侯。”
“這倒是。”張苞嘟囔道:“亭侯守城那叫一個穩,曹操都拿他沒轍,聽說以前亭侯還未出仕的時候,還打過機場硬仗,現在是完全放棄了。”
也不知道改鄙視還是佩服,但對于正值熱血年少的張苞來說,有點接受不了這種風格。
“這叫智慧。”陳二狗搖了搖頭,年輕人,終究是太過浮躁了些。
張苞也不再去想這個問題,反正劉毅也不可能聽他的,突然有些八卦的道:“昨日沙摩柯傳來消息,那孟獲娶了蠻族第一美人,如今已經率軍出征,不日便至,你說這蠻族第一美人,有姨娘那么美嗎?”
呂玲綺雖然也已經年近四旬,但劉毅照顧的好,再說劉家不缺的就是緩解衰老甚至延年益壽的功能性建筑,再加上吃的講究,哪怕已經年近四旬的呂玲綺,看起來依舊是英姿颯爽,跟三十歲左右一樣,不知羨煞了多少荊蜀兩地的貴婦。
“嘿不懂了吧?”陳二狗聞言坐直了身體,看著張苞道:“少將軍你呀,還是太年輕,也不想想,夫人麾下那些女蠻兵什么樣子?這幫蠻人的審美跟我們又不一樣,咱們軍中那些蠻女,你不見多少蠻族漢子盯著流口水,反倒是夫人,那些人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你能指望那蠻族第一美人美到啥地步,說不定真碰上了,能把你嚇死!”
張苞回想了一下呂玲綺麾下那些蠻女軍,突然之間,對蠻族第一美人沒有了任何期待,嘆了口氣道:“就是問問,我也不可能娶什么蠻女。”
“嘿”陳二狗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繼續把玩著劉毅交給他的望遠鏡往遠處看。
張苞有些無聊的看著下方的軍營,自從前天劉毅得到孟獲出兵的消息之后,就連夜趕路,疾進百里,這一天都把一個月的路給趕完了,然后就在這一帶開始布置望塔、營寨,梁萬大軍有一般現在都在做工匠的活,看架勢,是準備在這里常住吶,哪像是軍營,分明是在搭建一座城寨,連排水系統都有了。
“看來我們會在這里住很久!”張苞趴在欄桿上,嘆息一聲道。
“不會太久,幼常先生說還要建云南呢,哪有那些時間跟那孟獲糾纏?”陳二狗搖了搖頭:“你也太看得起他了,那些中原名將能跟亭侯耗半年都算是厲害的。”
“狗哥,為何你如此自豪?”張苞很不解,雖然他尊敬劉毅,但這帶兵風格實在讓人很難敬佩。
“因為我跟著亭侯這么多年,未逢一敗!”陳二狗傲然道。
曹操牛不?那一輩子打的敗仗多了去了,孫權更別說,當初在逍遙津,若非趙云趕到的及時,都快被人打出屎來了,就算是劉備,那敗仗也不用數了,放眼天下,有幾個人敢說自己一輩子沒打過敗仗?劉毅敢,為何不自豪?
張苞瞬間無言以對,這話聽著就霸氣,而且沒辦法反駁。
“別說了,狼煙起來了!”陳二狗突然目光一凝,指向遠處,張苞連忙看過去,正看到遠處一道煙柱在視線中升騰而起,神色一肅,連忙命人響號,通知劉毅敵軍距離此處已經不足五十里。
“來了?這么快?”劉毅和馬謖正在核對城寨的各處指標,聽到號聲,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朝著山頭看去,正看到有旗手在山頂揮動令旗。
“五十里,已經相當近了!”馬謖皺眉道,算上雙方相互需要相隔的距離,而且劉毅已經根據地形,算準了對方下寨的位置,事實上,蠻兵只需再走三十多里就差不多了。
“傳令各部,收縮警戒范圍,把河道保護好,下方的蓄水池加緊趕工,水源不能斷。”劉毅點點頭,以這點時間來說,能夠做起城寨的大概輪廓已經很不容易了,后方的補給部隊以及修路部隊要趕上來,至少也得一月時間,他們所帶的輜重補給也就夠一月用度,這是算好的。
“喏!”
劉毅安排各部守好之后,又將關興、張苞二將招來。
“亭侯!”關興、張苞二將來到劉毅身前,躬身一禮道。
劉毅指著地圖道:“我等星夜趕來此處立寨,便是為先占地利之優勢,如今我軍已然占據了地利,但卻并未全占,此三處卻是我為那孟獲留下的下寨之處。”
“亭侯神機妙算!”關興連忙拱手道。
“我叫你們來,并非讓你們來奉承我。”劉毅瞪了這小子一眼,拿著根竹棒點在地圖上:“這三處,之前斥候已經探查不下十遍,十分適合下寨,孟獲此人我已有些了解,雖有雄心,但腹中無謀,且性格有些貪婪,有著極強的侵略性,定會想要將此三地盡數占據,此為主營之處,定是孟獲主力所在,不可輕動,你二人各率一步,趁其未到之前,伏于此二處,待其下寨之時殺出,記住,見好就收,若敵軍主力殺來,立刻撤回,不可有半點猶豫。”
“亭侯,何不驅趕潰軍沖擊其主力,便能大破敵軍!”關興皺眉道。
“想法不錯,你二人做得到嗎?”劉毅看了關興一眼道:“莫要好高騖遠,我們要的是穩!”
“喏!”二人聞言,只得無奈答應下來,領命而去。
看著兩人離開,劉毅搖了搖頭,看向身邊的馬謖道:“幼常,你說這倆小子能規規矩矩的打完就跑么?”
馬謖聞言笑道:“關張二位少將軍年少熱血,兼且本領超群,在下以為……不會。”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劉毅點了點頭,馬謖與他想的一樣,這倆小子對于自己的用兵方針有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此番能夠自己領兵,恐怕會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魏越、鄂煥!”想了想,劉毅對著帳外道。
“末將在!”魏越和鄂煥進來,躬身道。
“你二人率領一支人馬自此處繞道而過,看著他二人,若他們乖乖打完就走,那便莫要理會,但若二人執意驅趕潰軍沖擊孟獲本陣,你二人便率軍自后殺出,與他二人兩面夾擊!”劉毅拿出一支令箭遞給魏越道。
馬謖見二人離開之后,笑著看了劉毅一眼,恐怕這才是劉毅真正的打算,關張二將不像普通武將那樣本分,不是什么老實孩子,如今得了獨領一軍的機會,若不鬧出什么幺蛾子來,反倒奇怪,馬謖可不相信劉毅看不出來,微笑道:“此番作戰,卻是與亭侯往日風格迥異。”
雖然還是防守反擊的那套,但可以明顯感覺到,劉毅這次用兵可是進攻性極強的。
“若對手是曹仁、張郃或是東吳那些大將,我不會如此做。”劉毅點點頭道:“不說孟獲此人,單說蠻兵作戰方式,更像是打群架,但是在軍隊組成之上,他們就很容易炸營,這樣的軍隊,打起來會很容易,更別說那孟獲實際上也并無太大本事。”
雖然打仗本質上就是打群架,但群架和群架也是不同的,加以訓練,輔以兵法運用,那叫打群架的藝術,也可以說是戰爭藝術,而南蠻的作戰方式……那就真是群架了。
況且劉毅此番來云南的目的,也并非是要殲滅多少敵軍,他要的是把這些南蠻打服了,然后能夠為我所用。
“那兩位少將軍的安危……”馬謖隨即想到了兩人的安全問題,畢竟他二人身份不同,算得上是皇親國戚了,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可不是什么好事。
“刀得打磨,人也一樣。”劉毅搖頭笑道:“做人,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但這選擇,是你誘導他們選的啊!
馬謖看著劉毅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顯然是沒辦法說服他的,只是苦了兩個小家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劉毅的誘餌。
不過跟劉毅打仗就這點好,只要條件夠,劉毅會用盡一切辦法來培養人才,當初的馬謖如是,如今的關興、張苞卻是要步上馬謖的后塵了。
在心中默默地為對方默哀了片刻之后,馬謖方才看向劉毅,微笑著詢問道:“若能擊敗孟獲的話,這城寨……”
“留在這里,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