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制服元彪的,自然便是一直蓄勢待發的龍兒。
她本就是邪教圣女,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
江湖規矩什么的,對她而言,都是浮云。
好吧,事實上,朱玉壽手下的反派們,基本上也沒人在意這個。
“這個,應該就是毒火的解藥吧。”
朱玉壽笑著從元彪手中拿過瓷瓶,打開塞子聞了聞,只覺一股刺激性的藥味直沖口鼻,不由地眉頭微微一皺。
“你這解藥的味道也太次了,簡直不是人吃的,還是讓我來幫你調下味吧。龍兒——”
朱玉壽將瓷瓶舉到趙無極面前,微微示意。
龍兒立即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子,那瓶子上,還貼著一個標簽。
赫然是神龍教的整形神藥,能令瘦子長肉,胖子變瘦,矮子長高,竹竿變樹墩的“豹胎易經丸”。
在元彪那絕望的眼神中,龍兒從瓶子里倒出一枚豹胎易經丸,又取過一枚解藥,將兩者揉搓到了一起。
朱玉壽接過丹藥,放在鼻下聞了聞,方才滿意的道:
“這就好多了嘛!”
說完,將那丹藥輕輕放回了元彪手中,并且示意龍兒解開了他的穴道。
恢復自由之后,元彪臉上非但沒有絲毫喜悅之色,反倒是一副死了姥姥的樣子。
看著手中的丹藥,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神色復雜無比。
眼前這個連洗髓境大成高手都能夠任意指使的小魔頭,難道真會為了解藥味道的問題,幫自己調味嗎?
信你我就是智障。
元彪覺得自己還不是智障。
所以對方剛剛摻進解藥之中的,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一種專門用來控制手下的慢性毒藥。
至于藥效發作的后果嘛,那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元彪也是老江湖了,想也想得到,無非就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之類的。
一時間,元彪臉色發苦,但奈何體內火毒逼命,真氣已經頗有些壓制不住的跡象。
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取出那枚摻了料的解藥吞了下去。
還別說,這原本味道刺鼻的解藥,經這小魔頭調和之后,味道果然好了不少,酸酸甜甜,還帶著一絲蜂蜜的清香。
吞下這加料的藥丸之后,元彪立即便運功催發藥力,調和體內的火毒,同時暗暗檢查自身狀況。
果然在真氣運行至心脈附近的時候,隱隱感覺到一股奇特的藥力盤踞其上。
至此,元彪最后一絲僥幸之心,也徹底消散,聳拉著腦袋站在一邊,靜靜等著朱玉壽發落。
至于出其不意擒下朱玉壽以換取解藥,元彪倒是想過。
但先不論趙無極和龍兒這兩位高手,任何一人的實力都遠在自己之上。
就連看上去年紀輕輕的朱玉壽本人,也有著曾經擊敗洗髓境高手的彪悍戰績。
元彪思忖,自己若是以火器偷襲,或許能將朱玉壽當場擊斃,但若要生擒活捉,得到解藥,恐怕是希望渺茫。
看著元彪的模樣,朱玉壽滿意的一笑,道:
“元彪堂主,服了這豹胎易經丸,以后咱們就是自己人了,可不可以告訴我,朱家奪寶的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哈哈哈哈……”
元彪剛要開口,卻聽到周圍傳來一陣笑聲。
這笑聲飄忽不定,似遠又近,好似從四面八方一齊傳來,辯不清是男是女,時而猶如少女枕邊低吟,蕩人心魄,時而又猶如將軍沙場長嘯,熱血鏗鏘。
聽著這笑聲,趙無極和龍兒均是眉頭一皺,身形閃爍,已經護在了朱玉壽身前,神色緊張的警惕著四周。
來人修為之深厚,就連趙無極和龍兒,都產生了一絲高深莫測之感。
朱玉壽氣聚丹田,高聲道:“何方鼠輩,可敢現身一見?”
“呵呵,小輩,你想見老夫之面,可別后悔呦!”
那縹緲的聲音剛剛落下,院落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修長的黑影。
其中當先一人,相貌英俊,神情瀟灑,氣度不凡,手持一把折扇,渾身散發著絲絲眼高于頂的傲氣。
正是那位林家三少爺,林清水。
在林清水身后,則是跟著一位頭上戴著頭套,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中,連眼睛都用特制的水晶片擋住,男女都無法分辨的黑衣人。
“是你?”
朱玉壽尚未說話,元彪卻已是盯著那黑衣人驚呼出聲。
黑衣人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朱玉壽瞥了那黑衣人一眼,問道:“他就是給你透露消息的人?”
元彪點了點頭。
朱玉壽若有所思,看了林清水一眼,神情古怪的道:“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那張藏寶圖,是從林家得來的?”
“沒錯!”
元彪尚未開口,林清水騷包的扇著折扇,笑道:“元堂主的藏寶圖,就是從安排在我們林家的內奸之處得到的。”
元彪聞言,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
林清水點了點頭,微微有些得意的道:
“我不僅知道你在我林家安插了內奸,我還知道,若是不動用先天強者,只怕這偌大的北荒郡,也就只有你霹靂堂的火器,才能對付得了那石壁之上的鬼藤妖花。”
元彪有些苦澀的道:“所以你故意讓我得到藏寶圖,其實是將我霹靂堂當刀使,替你去取寶藏?”
“這一切都計劃,原本是天衣無縫的。”
林清水瞥了朱玉壽一眼,眼神有些冰冷,道: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中途忽然殺出了個朱家,居然捷足先登,先我一步奪走了寶藏。無奈我只好再次利用霹靂堂替我打前鋒來對付朱家。
只是沒想朱兄弟的手段竟是如此了得。在邶閩城中情勢已經那般不利,身邊依舊還能隱藏著三位洗髓境高手。這份定力,當真令林某敬佩。”
林清水這一番話娓娓道來,聽的元彪面如死灰。原以為自己算計了得,不想從都至尾,都只是對方手中的棋子而已。
這般落差,當真令人一時難以接受。
朱玉壽卻是冷冷一笑,對林清水不屑的道:
“說的好像算無遺策一般,可你又是怎么知道寶藏在我手上呢?你自以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恐怕這黃雀之后,還有獵人在等待吧?”
“這幕后難道還有更高明的黑手?”
元彪只覺得自己一輩子遭受的打擊,都沒有今晚來的多。
“這城市套路太深,咱還是回鄉下去吧!”
向來自以為老江湖的元彪,忽然覺得自己這幾十年來,莫不是混了個假的江湖?
“你說的沒錯!”
林清水折扇一收,道:“我本來也很擔心,那給我消息之人,是否會在最后關頭,擺我一道。可是托朱兄你的福呀,那幕后之人,現如今正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恐怕沒時間搭理我們了。”
“果然是和城主府有關!”
朱玉壽心中暗暗冷笑,道:“林兄如此直言不諱,好像是勝券在握,我們都已經是死人一般了。”
“不敢,只是難得遇上朱兄弟這般明白人,在下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如今故事講完了,事情也該了解了。”
林清水臉上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對著身后的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禮,道:
“有勞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