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玉壽和顧惜朝二人聽墻角正聽得起勁的時候,龍兒聚氣傳音過來:“少爺,法癡來了。”
朱玉壽略有遺憾的停止了竊聽,示意顧惜朝繼續聽墻角,哦,不對,是繼續監視。
然后便跟著龍兒悄無聲息的走下了樓梯。
法癡見他下來,半是抱怨,半是取笑著道:
“玉壽兄弟,你請我過來,怎么又讓龍兒姑娘擋著樓梯不讓我上去。該不會是在上頭作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呵呵!”
朱玉壽笑著拍了拍法癡的肩膀,笑道:“確實有人在做不可告人的事情,但卻不是我。”
說完,對站在一旁,一臉焦急的掌柜吩咐道:
“掌柜,攬月閣我們不要了,幫我們換一個四樓的包間吧。”
“是是是,您請跟我來。”
掌柜聞言大喜,對于他而言,最怕的就是有人在他店里起爭執,如今能夠和平解決,那真是再好也沒有。
連忙拿出十二分的熱情,一邊引路,一邊道:
“其實我們摘星樓,除了攬月閣,觀海閣也是很不錯的包廂,除了比攬月閣低了一層,其它方面,可絲毫不輸給攬月閣。”
朱玉壽和法癡走進觀海閣,的確如掌柜所言,環境布置的十分不錯,便在主位之上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然后揮了揮手,阻止了掌柜的喋喋不休。
“行了,酒菜快點,你出去吧。”
“是!”
掌柜點頭退出了包廂。
法癡在朱玉壽對面坐下,笑道:
“聽說你把自己關在玄兵閣里十幾天了,怎么今天忽然有興致,請我喝酒啊?”
“稍安勿躁!”
朱玉壽只說了這四個字,然后一直等到小二上完了酒菜之后,命龍兒守住門口,方才道:
“法癡兄可知道朱霆來了廣陵城的事情嗎?”
“知道。”
法癡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道:
“夢玉山莊送來了請柬,請我師傅今晚去當陪客,為朱霆洗塵。但是師傅以出家人,需持齋守戒,不愿攪擾別人雅興為由,婉拒了。”
“原來如此!”
朱玉壽點了點頭,靜空和綠蓉之事,法癡想必已經告知了靜海大師。
天寧寺之所以一直都毫無動作,無非是有兩個理由。
一是天寧寺上下大多以精研佛法的僧侶為主,對于仇恨殺戮之事,比一般武林門派要看的輕得多。
二是因為凌霄閣的實力,遠在天寧寺之上,憑一己之力,他們根本報不了仇。
但若是向七星聯盟求助,則牽連又太廣,若是蒼梧郡和丹陵郡的武林勢力因此對立,恐怕便要血流成河,這絕非靜海大師所愿意看到的。
如此一來,天寧寺會選擇隱忍,倒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靜海大師再怎么四大皆空,恐怕也不可能毫無芥蒂的作陪客,為凌霄閣閣主接風洗塵。
想通了其中的關竅,朱玉壽笑道:“你可知,朱霆此時前來廣陵城,究竟所為何事嗎?”
“哼!”
法癡冷笑一聲,道:“明面上是說,他寶貝兒子朱雨辰在廣陵城遇刺受傷,他關心兒子,特意過來看看,順便接兒子回家。”
想不到服部半藏那一刀,反倒給了朱霆一個不錯的借口。
朱玉壽心中苦笑,臉上卻是不屑的道:“這等小事,竟要他堂堂凌霄閣閣主親自出馬?難道凌霄閣的高手都死光了嗎。”
法癡搖了搖頭,苦笑道:
“人家愛子情深,再加上朱雨辰確實在廣陵城遇刺受傷。七星聯盟的眾位掌門,縱然對他此行的目的有所懷疑,一時間卻也沒什么話說。”
朱玉壽笑著道:“法癡兄可知,那位遇刺受傷的朱雨辰少閣主,現在何處?”
“莫非不在夢玉山莊?”
朱玉壽指了指樓上的天花板,笑道:“那位少閣主,此時正在咱們頭頂上的攬月閣中,和他父親的侍女胡天胡地,逍遙快活呢。”
“什么?”法癡卓然變色道:“如此說來,搶了你包廂的,就是朱雨辰?”
“就是他!”
朱玉壽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果然,玉壽兄弟的酒菜,不是那么便宜就能吃的上的。”
法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猛的一劃拉,將桌上的酒菜盡數推到地上,高聲叫道:
“什么垃圾觀海閣,連個夜景都看不到,瞎糊弄老子,老子今天非要去攬月閣不可。”
說完,臉上已經是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異常粗魯的“哐當”一聲推開房門,然后臺步往樓上走去。
樓上傳菜的侍女見了法癡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都嚇傻了。
那掌柜聞聲跑來,見了法癡的樣子,連忙上前勸阻道:“這位爺,您這是……”
“此事與你無關,給小爺讓開。”
法癡不耐煩的一揮手,將他推到一邊。然后到了五樓攬月閣外,直接就是飛起一腳。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豪華的大門整扇被踹飛,直接往攬月閣內撞了進去。
“終究還是鬧起來了。”
掌柜的臉色發苦,心里不住的祈禱,希望別打的太厲害。
朱玉壽笑呵呵的經過他的身邊,道:“掌柜的放心,拆不了你的酒樓的。今晚一切損失,你全都去城西紅巖寺,找靜海大師報銷就可以了。”
而此時樓上攬月閣內,傳來了朱雨辰氣急敗壞的聲音:
“哪里來的不長眼的王八蛋,想找死嗎?”
想來是好事進行到了關鍵性的時刻,被人橫加打斷,心情是極度郁悶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么心理陰影。
朱玉壽惡意的揣測著。
而這時候,法癡嗤笑的聲音也傳了下來:
“媽的,玩女人你去妓院啊,搶老子包廂干嘛。還敢威脅老子,今天不打你個王八翻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朱玉壽走到樓上的時候,正好看見法癡運足了功力,一記凌厲無匹的金色佛掌印,猛然對著攬月閣中轟了過去。
而包廂之內,一塊紅色桌布被人以真氣激發,懸浮在廳中,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但透過那薄薄的桌布,依舊依稀可以看到廳中,兩道赤裸的身影。
尤其是那女子,身形修長,體態婀娜,誘人的嬌軀如山巒起伏,在薄薄的桌布遮擋下,若隱若現,更加惹人遐思。
而隨著法癡一掌擊出,凌厲的掌力瞬間將那遮擋的桌布撕扯的四分五裂。
朱雨辰臉色一變,百忙之中,雙手在地上一抓,扯起兩塊地毯,分別罩住了自己和那女子赤裸的身軀。
法癡得勢不饒人,雙掌一揮,漫天金佛掌印浮現,頓時朝著朱雨辰劈頭蓋臉的狂轟過去。
一陣陣令人心情空明的梵音應掌而生,響徹包廂,和其中香艷,旖旎的氣氛大相徑庭。
“禿驢,你欺人太甚!”
朱雨辰怒喝一聲,左手死死抓住裹身的地毯,右手單掌一揮,一道凌厲的掌力呼嘯而出,迎向法癡發出的漫天金佛掌印。
凌厲的氣勁呼嘯之聲,碰撞之聲不斷在包間里回響。
朱玉壽看了幾招,便暗暗皺眉。
朱雨辰的修為,比想象中更為深厚,已達洗髓境。
只見他以單掌對上法癡的雙掌猛攻,竟然猶自游刃有余,甚至偶爾一道劈空掌力隔空劈出,還能將法癡的攻勢逼的一滯。
若非他左手死死抓著一塊厚厚的地毯裹在身上,左手不能出招,而且身法被地毯拖累,不便施展,早就能夠發動反攻,將法癡逼退了。
至于剛剛和他歡好的女子,似乎是被人撞破了好事,羞于見人,渾身上下,包括頭面都包裹在了地毯之中,蜷縮在朱雨辰身邊一動不動。
法癡與朱雨辰交拼十幾招,雖然大占上風,但任憑他雙掌攻勢如狂風暴雨一般,卻始終無法將朱雨辰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