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大亮,經那妖異青年的一番阻撓,眾人現在就算施展輕功,速趕到埋伏地點,恐怕江寧城的車隊也早已經走遠了。
朱玉壽原本打算借著這次機會,讓黑風寨與朱家人馬,當著衛武疾的面大戰一場,幾位高手最好還能“重傷”幾個,以此來降低城主的戒心。
如今出了這樣的意外,這個計劃只能擱置了。
事情已經如此,眾人也是無可奈何,趙無極當即帶著眾人返回山寨,準備寫信向朱玉壽報告這里的情況。
誰是猶自心有不忿的曹正淳主動要求,親自前往江寧城向主子請罪。
并且要將這幾天,經過他初步訓練的諜報人員一同帶去江寧城,打探那妖異青年的底細。
對于曹正淳的要求,趙無極沒有理由反對。
一來,來曹正淳是朱玉壽親自任命的朱雀天王,本就執掌夜幕諜報工作;
二來,曹正淳一身修為還在趙無極之上。
在這山寨之中,肯事事以趙無極為首,完是給朱玉壽這個主子面子。
趙無極自然不會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為,自己真的能夠命令得了曹正淳。
趕到了江寧城后,曹正淳命令手下分頭行事,以各種不同的身份在江寧城潛伏下來,打探消息。
他自己,則是是施展輕功,潛入朱府,找到龍兒,請她通報,求見朱玉壽。
然后在朱玉壽的書房,曹正淳見到了朱玉壽,將早上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匯報了一遍。
然后表示自己辦事不利,耽誤了朱玉壽的計劃,乞罪責罰云云。
聽完曹正淳詳實的敘述以及聲淚俱下的請罪之后,朱玉壽眉頭微微一皺。
總覺得曹正淳所說的妖異青年好像哪里見過一般。
當即,他叫龍兒為曹正淳準備筆墨紙硯,讓他將那妖異青年的肖像畫出來。
曹正淳本就是東廠督主,干的就是替皇帝監察百官的諜報工作,畫影圖形,那是基礎中的基礎。
當即潑墨揮毫,不消片刻,已經將那妖異青年的樣貌描繪了出來,而且神形兼備,畫風寫實,堪比現代素描寫真。
古代的畫師如果都是這水平,那么古裝電視劇里那些畫風完走樣通緝令,大約是節省了經費的效果,當不得真。
而曹正淳畫中之人,赫然正是那位在城西莊園,與那丑惡女子一起,被無敵擊敗遁走的面具男。
這結果,即在朱玉壽預料之中,卻又有些不合情理。
那面具男當日不是已經被煉成了藥傀了嗎,可是聽曹正淳所述,此人神智清醒。
而且修為再度突飛猛進,已經達到罡氣境大成之境界,這簡直不可思議。
曹正淳最擅長察言觀色,見了朱玉壽的神情變幻,便知朱玉壽定然見過此人,小心道:
“主子,您可是認識此人嗎?”
“嗯!認識。”
朱玉壽點了點頭,遂將當日城西莊園之戰的經過,仔仔細細的對曹正淳說了一遍。
曹正淳聽完之后,疑惑道:“主子是說,此人與朱家早有舊怨?”
“聽他當日話中之一,應該是如此。”
朱玉壽沉思片刻,然后肅然道:“正淳,你組建情報部門之后,第一個任務,便是要查清此人底細,你可有把握?”
曹正淳神情嚴肅的道:
“主子放心,十日之內,奴才定能查到此人底細,否則,愿意提頭來見。”
“正淳你的能力,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朱玉壽拍了拍曹正淳的肩膀,笑道:
“不過也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盡力去辦也就是了。那人被你天罡元氣所傷,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對我們造成什么威脅了。”
“是,奴才告退!”
曹正淳躬身退出房間,去辦朱玉壽交代的事情去了。
曹正淳離去之后,朱玉壽對龍兒問道:“城主府那邊可有什么動靜嗎?”
龍兒搖了搖頭,道:
“近日也許是因為稅銀之事,城主府戒備頗為森嚴,我們安插的探子都只是外圍伺候的下人,打聽不到什么重要的情報。不如,今晚我再潛入城主府一次。”
朱玉壽搖了搖頭,道:
“每次都讓你去,也不是長久之計。這樣,明日起,你將安插在城主府的探子盡數交給曹正淳,由他打理吧。”
“是!”
龍兒微微一福,表示明白。
接下來幾天,混亂了三個月的江寧城終于迎來了幾天難得的平靜時光。
直到第三天夜晚,朱玉壽接到了曹正淳的緊急報告,城主府正廳屋頂之上的兩只嘲風獸雕像不見了。
朱玉壽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傳令趙無極,稅銀即將運出,命他做好準備。
擔心他們實力不足,同時又讓曹正淳帶著龍兒和董天寶連夜回去支援。
從江寧城通往廣陵城的官道之上,一支車隊,半夜便出了江寧城,正緩緩往廣陵城方向前進。
比起前兩天衛武疾大張旗鼓的出城。
這支車隊就顯得低調很多,車隊護衛不過百人,而且人人布衣麻衫,扎著褲腿,一副山中獵戶打扮。
幾兩馬車之上,雖然蓋著油布,但是從那綁的不是很結實的邊角之處,還是隱隱可以看見一些獸皮,糧戴袋之類的貨品。
讓人一看便覺得是山中獵戶,進城交易貨品之后,返回的車隊。
只是這些獵戶眼中,偶爾一閃而逝的神光,落在靈覺敏銳的高手眼中,還是能夠看出他們人人皆有著一身不俗的修為。
其中一輛馬車之中,油布緩緩掀起,露出一張不怒自威的面孔,對身邊的護衛問道:“前面到哪里了?”
他聲旁的護衛連忙躬身道:“城主大人,前面便是一線峽了。”
原來,這一次稅銀,竟然是城主親自押運,足見其對此事的重視。
從江寧城到廣陵城,由于被荊棘嶺和千秋壁所阻隔,所以只有一條官道,兩小路可以通行。
兩條小路雖然較近,但是道路崎嶇,車馬難行。
而江寧城一年的稅銀,數額巨大,縱然部折合成黃金,也需要十余輛馬車才能運走。
帶著如此貴“重”之物,走小路顯然是不現實的。
“一線峽!”
城主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凝重道:
“一線峽地勢險峻,左靠千秋壁,右臨荊棘嶺,被兩座山嶺夾在中央,最適合埋伏不過,一定要多派斥候偵查,確認無誤,方能進入。”
“是!”
那護衛領命而去,瞬息之間,十幾名擅長輕功身法的斥候探哨,從車隊之中飛身而出。
如同一只只壁虎,沿著兩邊懸崖山壁攀巖而上,占據了最高點,然后四處查看,確認整條“一線峽”都無人埋伏,方才放聲長嘯,發出約定好的信號,示意車隊可以通行。
馬車之中,城主聽到嘯聲,微微松了口氣,這“一線峽”乃是江寧城通往廣陵城的路途之中,最適合埋伏的地方。
若是連這里都沒有埋伏,那前面地勢一馬平川,想要再進行大規模埋伏,恐怕就要困難得多了。
車隊緩緩通過“一線峽”之后,道路兩邊皆是一片連綿無垠的田野,望之令人心胸一闊。
這樣的地形,根本無法埋伏大批人手。
但是城主還是十分謹慎的派出數名斥候,提前三里盡情探查,確認前方無事,方才前進。
如此緩緩前進,不知不覺間,已經日正當空,正午時分。
車隊之人雖然人人皆有一身不俗的修為,但是從半夜開始,一直到如今,已經趕了大半天的路,早已經人困馬乏。
城主正打算讓眾人稍事休息,誰知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前方官道之上,一道烈焰憑空燃起,瞬間布滿整條官道,將之化作一片火海。
那火海還沿著官道,向著車隊方向迅速蔓延過來。
“猛火油!”
城主鼻子微微嗅了嗅,臉色微微一變,連忙下令道:“車隊掉頭,體后退。”
這車隊護衛皆是江寧城巡防營中最精銳之士,令行禁止,接到城主命令之后,立即調轉馬頭,護著馬車迅速后撤。
卻見后方煙塵漫天,一股詭異的黃色煙霧,鋪天蓋地,隨著風向,對著他們席卷過來。
那黃煙飄過的地方,空中飛鳥紛紛墜落,顯然是劇毒之物。
前有烈火,后有毒煙,兩邊皆是原野,眾人若要逃走,倒是沒有問題,但那十余輛沉重無比的銀車,卻是無論如何離不開官道。
面對這等令人絕望處境,城主卻是冷冷一笑,斷然下令道:“結虎煞陣,迎敵!”
巡防營軍士聞言,隊形迅速變化,按照城主指令,擺出一個玄奧的陣型。
這陣型剛一擺出,一百多名軍士力運轉真氣,他們的氣息完融為一體。
一股磅礴凜冽的虎煞之氣,沖天而起,在他們上空凝結成一道如有實質,巨大無比的白虎虛影。
只見那白虎猛然張口發出一聲巨吼,聲震四野。
所謂云從龍風從虎,那白虎一聲怒吼,不僅有震懾人心之效,更有一股颶風,自那白虎周圍,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