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軍官的莊嚴已經有些年份沒有參加過競賽了。
上軍校之后至今,他已經沒有參加過什么大型的比武了。
和當兵時候幾乎每年都要和國外軍隊聯訓,要在國內參加特種部隊比武不同,他是軍官了,當了軍官,不能事事都去搶著去做。
一個優秀的軍官必須找準自己在部隊里的位置。
你不再是一個戰士了。
你是培養優秀戰士的人,是領頭的那個。
但是今天,那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又回到了身體里來。
有些人天生就是軍人的料。
也許莊嚴入伍的時候并不算一個好兵。
但是當他體內的某種精神被激活之后,他已經徹徹底底完成了轉換。
他現在就是一個優秀的軍人,這一點毫無疑問。
當槍在手,那種亢奮而勇猛的精神仿佛瞬間從早已經沉靜的骨髓里滲出,讓整個身體變得如同下山猛虎般勢不可擋。
那種屬于軍人的殺氣,瞬間從每一個毛孔里散發出來。
第二個掩體墻僅僅只有三十厘米高,按說這是個臥姿的掩體。
但是它中間有一個三十厘米寬,十厘米高的射擊孔。
要求是從這個射擊孔中對目標進行射擊。
莊嚴距離矮墻還有兩米的時候,人朝前一滑,貼著地面滑了出去。
人到,槍到。
呯——
一槍命中。
靶子倒下。
他飛快爬起來,繼續發起沖擊。
太快了!
觀眾席上的一些國外特種部隊隊員們兩手都驚得摸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從前他們從未想過莊嚴居然那么厲害!
適應期訓練的時候,莊嚴整天帶著PLA的分隊進行訓練,大多數時候都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倒是他手下的那些兵里有幾個十分耀眼的,例如開戰車的陳政,又或者狙擊手牛世林。
莊嚴一般就在旁邊指導。
所有人都覺得,這也許就是個指手畫腳的軍官罷了。
但是有人對他的軍銜表示好奇。
一個準尉(其實他們不懂實習軍銜),手下居然有個少校?
卡西姆曾經和其他人說過,莊嚴是所有參賽隊員里最厲害的角色。
當時很多人都吧卡西姆的話當笑話聽。
最厲害的角色?
把人家格魯烏的軍官放哪去了?
把人家尼克萊少校放哪去了?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幣貨。
如今倆人在同一個場地上競技。
左右兩側,一目了然。
差距一下看出來了。
尼克萊少校的槍法無疑也是非常優秀的,開槍速度極快,從不失手。
但就是比莊嚴慢。
沒人能說出原因,反正現在才打了三個靶子,莊嚴很顯然領先了將近一個靶子。
噹——
這次的掩體是一個側射掩體。
莊嚴還是極快,根本沒有任何的卡頓,完全行云流水。
人到,槍到,然后靶倒。
不少人總算看出來了。
尼克萊輸在了戰術動作上!
成也蕭何敗蕭何。
尼克萊牛高馬大,所以在動作上反倒不如莊嚴靈活。
雖然戰術動作也不差,只是高手過招,零點幾秒都是時間。
這一點點的積攢起來,落后就已經明顯了。
當尼克萊少校還在第四個掩體旁開槍的時候,莊嚴已經完成了五個靶子的速射。
他沖到了狙擊射擊底線上,迅速占領掩體,趴下。
嗶——
剛到位,哨聲就已經響了起來。
遠處,一個大木板出現在了視線里。
觀眾席上人全都不坐了,站起來伸長脖子看,不少人還連望遠鏡都自帶過來了,開始放大倍數,盯著莊嚴方向的大木板。
那塊巨大的板子上面是整整一副撲克牌。
乍一看去,花花綠綠,亂七八糟。
撲克牌這東西有個好處,那就是長得差不多,而且大小也差不多。
但這副撲克牌是特制的,比一般的撲克牌要大不少,30厘米X30厘米,數字特別大,很容易辨認。
但是,在400米距離上,這個還是一個很小的目標,需要視力極好的人才能分辨。
更重要的是,打不打中是另說,關鍵是記憶力。
狙擊手要一邊分辨那張牌是自己看過的,還要努力辨認上面的字體和花式。
然后,你還要移動你的瞄準鏡,找出正確的牌面。
別以為容易,因為距離遠,動一下也許就錯過一張正確的牌。
莊嚴決定從第一行開始,逐行逐個辨認,逐個射擊。
一般人看一下,估計就得頭暈。
狙擊手受過嚴格訓練,心態的穩定性和分辨能力、雙手的穩定性都是優于常人。
呯——
莊嚴開始開槍了。
剛剛打完五個靶子跑到掩體旁的尼克萊少校心頭微微一震。
這對他的打擊很大。
莊嚴這個中國人,居然比自己至少多打了一個靶子。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個中國軍人能不能打到正確的撲克牌上去。
呯——
莊嚴沒有任何的猶豫。
槍聲一槍槍響起。
莊嚴開了第二槍后,尼克萊才趴在了掩體前。
觀眾席上的人都覺得自己的眼珠子都比平時凸出多了兩分。
這特么不是在做夢是吧!
整個場邊鴉雀無聲,除了很有規則的槍聲,一聲聲傳來。
主席臺上,趙彥軍和許衛國的臉上洋溢著輕松的笑意,而格羅巴耶夫少將和彼得諾夫上校臉色就像被人從炊事班的灶底下抹除一把灰,然后毫不留情地涂了上去。
格羅巴耶夫少將看了一眼旁邊的彼得諾夫,似乎想說點什么,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在一旁的趙彥軍忍不住轉過頭對許衛國說:“姜錦霖是從哪挖來這么一個小伙子的?”
許衛國一愣,旋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然后說:“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莊嚴正式參加這種比賽,以前在集訓隊都知道他的槍打得準,但沒人知道打得這么準。”
趙彥軍哼哼兩聲:“姜錦霖是有眼光啊……但是放在他們4師,是不是有些屈才了啊?我說你們軍的特種大隊恐怕都沒人能勝過他對吧?”
許衛國是教導大隊大隊長,和C集團軍特種大隊倒是經常有交道可打,情況也再熟悉不過。
“我看沒有。”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