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飛機舷窗外出現黃澄澄一片的大沙漠時,所有人從飛機座位的小屏幕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現在,已經到了非洲。
看看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就要達到目的地。
大家開始起來活動手腳,然后整理自己的服裝和行李。
國內出去的時候,氣溫只有十幾度,但是這里的氣溫會在40度以上。
一切的準備都必須做好。
忙完,所有人靜靜坐在座位上。
每個人的心情又開始變得亢奮起來。
非洲,會是怎么樣的?
M國,那里又會是怎樣的?
腦海里不斷閃過資料片上的情形……
低矮老舊的土黃色樓房,窩棚一樣的民居,還有馬路上的拒馬和鐵絲網……
裝載著德什卡重機槍的武裝皮卡還有穿著破爛,身上掛著彈鏈手持AK47的武裝民兵。
最后半個小時,大家在機艙里集合,取出國旗,宣傳干事上來為大家拍合照。
還有人想和漂亮的空乘小姐姐拍照,磨磨蹭蹭半天不敢開口……
終于,在當地時間晚上七點多時,飛機終于在M國的機場降落。
飛機門口打開,走到門邊的莊嚴感到熱浪撲面而來。
飛機下,我國駐M國大使和參贊等人,還有在聯M團工作的幾個參謀、M國國防部的人已經在那里接機。
全部人員下機,集隊伍,整隊。
“稍息,立正!”
許衛國站在隊伍前,一臉的嚴肅。
隊伍立正,許衛國轉身跑向大使,在他面前立正報告:“報告大使同志,中國首批赴M國維和部隊先遣隊214名官兵安全抵達,請指示,指揮長許衛國。”
“請稍息。”
大使回答完后,來到隊伍前面致辭。
媒體一擁而上,開始各種拍照。
莊嚴發現,這里除了新華社之外,其余全是外媒。
簡短的歡迎儀式過后,維和分隊需要再次轉機。
因為這里不是最后的目的地,距離目的地還有數百公里。
這里是B市,而目的地是在J市。
停機坪不遠處,停著一架巨大的軍用運輸機。
莊嚴仔細看了一下,即便在黑暗中,龐大的身軀和特征仍舊告訴自己,那是一架美制的C130大力神運輸機。
幾個機場的非洲哥們開著那種機場運貨的小平板車過來,停在那里看。
他們不動。
反正也不幫忙,只等著維和部隊的PLA官兵將物資運到C130那邊,然后再讓官兵們自己搬山去。
就是這么爺們,怎么著?!
“工兵分隊的,全部放下行李,然后去民航機那里卸貨,搬運到那邊那架C130運輸機上去!“
許衛國和大使、聯M團的幾個參謀還有M國國防部的人談了一陣之后,過來指揮工兵分隊的人去搬運物資。
莊嚴等人沒事干。
因為目前機場的警衛是非洲X國派遣的兄弟部隊負責,莊嚴他們暫時接不上手。
于是大家在原地坐了一會兒,莊嚴看著工兵的兄弟們一個個很快汗流浹背——能不汗流浹背嗎?這都四十多度,即便剛剛傍晚,也是熱的夠嗆。
“警衛分隊的兄弟們,我們去幫忙!”
莊嚴坐不住了,站起來振臂一呼,所有人呼啦啦放下背囊,背著槍就上去幫忙搬東西。
將東西從民航機上卸下,搬到平板車上,讓工兵分隊的隊員送到C130上。
整個流程本來是這么走的。
可到了物資全部卸下民航,開始搬運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
“許指揮長!”
工兵分隊的分隊長宋懷玉從C130運輸機那頭一路小跑過來,滿頭大汗地邊跑邊喊。
“什么事慌慌張張?”
許衛國有些不高興。
畢竟這里還有大使和M國國防部的人在。
宋懷玉說:“我們把東西運過C130那邊,但是飛機上沒人,他們的艙門不開,我們裝不上去。”
許衛國頓時也傻眼了:“啊?”
這顯得有些烏龍了。
他趕緊問那幾個負責聯絡的聯M團參謀,聯M團參謀滿臉狐疑地開始詢問國防部的人。
國防部那幾個黑哥們嘰哩哇啦說了一通之后,仿佛自己也很一頭霧水。
莊嚴一看,心里就覺得不妙了。
我日。
肯定有事了。
結果一個國防部的黑哥們拿出手提電話,走到一旁開始打電話,打了一陣,回頭對聯M團的參謀說:“這飛機是你們聯合國租用的,我們管不著。”
聯M團的參謀只能又拿出電話,走到一旁開始聯絡。
莊嚴笑聲問許衛國:“指揮長,搞什么啊?誰負責都搞不清?”
許衛國微微搖頭:“別問,這里跟我們想的不一樣……”
他之前來過這里考察。
當然對這里的情形有所了解。
這里的辦事效率和軍隊的運作都以一種十分魔幻的形式存在。
如果不是這樣,又怎么會亂呢?
過了一會兒,聯M團那位大鼻子藍眼睛的H國參謀回到了許衛國和大使面前,手一攤,開始用英語說開了。
“很抱歉,這架飛機的確是我們聯合國租的,機組成員是德國人,但是他們目前在B市的賓館里休息,不過來了。”
許衛國聽了,頓時驚得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什么?不過來?!”
大鼻子軍官擺擺手,聳聳肩:“嗯,他們不過來了,說明天還要飛行,他們每天固定要保持10個小時睡眠時間,所以不肯過來了。”
莊嚴聽了也目瞪口呆。
雖然他去過T國,去過E國,也和東南亞某些國家的特種部隊搞過聯訓。
但是沒聽過軍人還可以這樣拒絕執行命令,僅僅因為自己要保持足夠的睡眠……
說好的第三帝國呢?!
說好的日耳曼民族的戰斗力呢!
也許連許衛國都沒這樣的機組,在PLA部隊內,會發生這樣的事?
想都別想!
別說要打電話去催你了,你老早就該來到這里等,等大家登機才對!
但是,這里是M國。
這是聯M團,自己只是在別人的管轄之下,沒有決定權和指揮權。
“那我們怎么辦?”許衛國壓住心頭的火,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平靜一些:“總不能讓我們不要物資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