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兵不吭聲,莊嚴心中早已經猜到了幾分。
現在繼續追問下去也沒意義。
作為偵察兵,當然不會輕易泄露情況。
“把他們先帶到營部的帳篷看管起來。”
莊嚴說罷,開著全地形偵察車先回去了。
1連的幾個兵上來,二話不說架著倆紅軍偵察兵就走。
由于心里尤其,手腳上自然不干凈,推推搡搡,有人還趁機在那個新兵蛋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新兵蛋驚叫一聲,轉過身怒目相視,雖然手被綁上了,可是人倒是挺有骨氣,一頭撞向踢他的兵。
很快,又被人按倒在地。
“你大爺的!我艸你大爺的!”
新兵蛋子在地上罵罵咧咧。
老兵不高興了,掙扎幾下,掙不開,旁邊都是人架著。
都是偵察兵,架人很有技巧——雙手來個反綁,一左一右倆人,手穿過被困住的胳膊,直接壓在脖子上,這樣一來,人不得不彎下腰,不好發力。
“這只是演習,你們玩真的!?”
“演習又不是過家家,當然要從嚴從難,貼近實戰了!”負責帶隊抓捕紅軍偵察兵的許二馬上反駁:“你們不也黑燈瞎火跑來我們這里偵察營地嗎?難道你們來這里曬月光啊?”
“就算我們是俘虜,你們也不能虐待人!”老兵還是不服氣。
牛世林嘿嘿一笑,說:“多新鮮啊!我們可是藍軍。知道什么叫藍軍嗎?說白了就是敵軍。你見過敵人是好人的嗎?”
“你——”老兵罵道:“虧你他娘的還是個軍官,就這點覺悟?”
許二本來就是個胡不吝,直接就頂了回去:“咋了,我就是那么胡不吝,咋了!不服?要不要放開你跟你練練?”
“練就練,誰怕誰!”老兵梗著脖子,一點不認輸。
“嘿!這小子……”許二興致來了。
雖然當了軍官,可這脾氣一時半會還真改不過來。
偵察營的人早就被他練了個遍,早沒人是他對手了,難得來個1師的偵察兵,練練多過癮吶!
說著,捋起袖子過來對自己的兵說:“你倆,松開他!”
邊上倆個兵立馬給老兵解開了繩子。
那紅軍老兵活動了下手腕,然后脫掉吉利服,扭了幾下脖子:“拳腳無眼,待會兒別傷了就哭唧唧,打完回去傷了都只能說是摔的。”
許二豎起大拇指:“好!是個漢子!我喜歡你這樣的兵!”
說完又問:“你叫啥名字?”
“王勝利!”老兵說。
許二點點頭:“王勝利,怕你今天是沒辦法勝利了。”
其實許二倒不是真的盲目好斗,見誰都想較量一下,他只是憋屈。
莊嚴剛才簡單地問了幾句王勝利,王勝利避開莊嚴的問題,沒說是怎么如此“神速”出現在偵察營和營地周圍。
但許二也不傻,不,應該說周圍的兵都不傻。
大家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答案。
說白了,就是事先“通水”了。
當藍軍就這鳥待遇。
一切都是有劇本的,你的劇本就是進駐什么地方扎營,然后在哪布防,采取什么模式布防,在那里展開攻擊,兵力和武器部署在什么位置。
這種感覺怎么說呢?
就像玩星際爭霸,你鍵入一個“black
wall”的命令,把地圖全開了,對手在哪你一清二楚。
更要命的還不是這個,好歹玩星際對手還可以自由發揮,而這種紅藍對抗還真的輪不到藍軍自由發揮。
一切都必須百分百按照劇情來走。
不按照劇本走,就是違反演習紀律。
所以,這才是許二冒火的原因。
既然演習注定了要受氣,現在就先撒撒氣。
以他的身份,欺負人家一個士官算不上英雄,但許二也沒打算傷他,順帶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看響當當的王牌師偵察營,到底是個怎樣的水平。
月光之下,王勝利活動好了手腳,突然喊了一聲:“來了!”
人像閃電一樣撲上來。
典型的武偵部隊散打動作,上來就是一個右沖拳。
王勝利的速度很快,幾乎一個墊步就到了王勝利跟前,拳頭對準的是許二的臉龐。
只要挨上一下,在沒有護具的情況下,許二就算不掉倆牙齒也要變烏雞眼。
王勝利快,沒想到許二更快。
一個閃身,下蹲,人沒退,反倒前沖,右手張開,沒有握拳。
王勝利的拳頭直接從許二的右臉邊擦過,打空了。
本來他打算右拳不中,即便許二近身,大不了左手立即補個下勾拳,擊倒對方。
沒想到對方直接沖上來,降低了姿勢躲過了自己的第一拳,人直接撞在自己身上。
許二張開的右手一攬,直接將王勝利整個身軀環住,然后右腳上步,直接別在王勝利的腳后跟上,一個別摔。
王勝利頓時騰云駕霧般飛了起來,然后重重摔倒在草地上。
沒等他清醒過來,許二的拳頭已經到了距離他鼻子上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不過,拳頭挺住了。
如果這一拳打下來,鼻梁骨怕是要報廢。
王勝利感到一股寒意從腳板底直往腦門上沖。
面前這個少尉,是個高手!
一招!
僅僅是一招!
勝負已分。
王勝利失去了斗志。
差距太大了。
沒法打。
人家還是留手了,用這種幾乎沒有多少傷害性的反擊摔法,就是不想傷了自己。
許二的拳頭懸在王勝利的鼻尖上方不到兩秒,忽然松開拳頭,變成了手掌,伸向了王勝利。
王勝利疑惑地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許二一拉,將王勝利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錯,出拳夠猛,擦過我臉邊的時候有風聲,基礎打得不錯,就是技巧還是需要鍛煉鍛煉。”
王勝利垂下頭:“我不是你的對手。”
許二轉身,指了指新兵說:“給那小子松綁,都別綁了,帶回去營部,在我們這里想跑也跑不了。”
莊嚴回到營部,通訊員又過來找,說是師部那邊找。
莊嚴猜到是誰了。
進去拿起話筒一聽,果然是負責師部警衛的那個連也抓了四個偵察兵。
和這里的情況一樣,是紅軍派出的。
師部的意思是,人既然都是偵察營抓的,就交給偵察營處理。
最后,新上任的副參謀長王練軍在電臺那頭罵娘了:“奶奶的,查查他們是怎么過來的,我們才到這里不到三小時,他們會飛啊?”
莊嚴放下話筒,苦笑了一下。
王練軍其實也就是罵罵娘,發泄一下。
其實作為副參謀長,他當然也能猜到這些紅軍偵察兵是怎么來的。
四個紅軍偵察兵很快被人送到了偵察營。
莊嚴也沒搞什么審問那套。
其實沒意義。
他知道,就算把這幾個兵懟得再無地自容也沒意義。
反正現在人在這里了,將信息傳遞給導演部,讓他們自己通知紅軍過來領人。
莊嚴要等紅軍過來領人的時候,對那些來領人的軍官好好嘲諷一番。
果然,到了第二天中午,副參謀長王練軍來了聯系了莊嚴,說他馬上過來。
莊嚴知道,時候到了。
副參謀長親自過來,當然是因為要交人了。
留個紅軍偵察兵一夜未歸,通訊中斷,加上導演部的通知,他們今天當然是要來的。
1師,自己的老部隊。
來的會是誰?
莊嚴倒是有些興趣。
只是有一點讓他很不爽。當年自己的老部隊都墮落成這樣了,當了紅軍還要派人過來裝模作樣偵察,這他娘的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說白了,就是為了之后的演習增色,給1師掙臉。
到時候讓那些蒞臨指導的首長們看看,瞧瞧,我們的偵察兵早就將對方的指揮部偵察得一清二楚,一切情況盡在掌控之中,想斬首就斬首,想突襲就突襲。
莊嚴毫不懷疑,對方甚至會想過派人突入藍軍司令部,活捉藍軍司令姜錦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