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亭廊中的白衣白發女子,本體是一頭刺猬。
窮奇和葉北都能聞到,聞到其人身上比起黃皮子還要濃烈的臭氣。
見此妖物踱步而來,面容清冷,此處的“清冷”不指冰山美人,而是真真正正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瓜子臉,下巴能作兇器使,白毛又粗又尖,兩眼大而無神,面無表情,鼻頭渾圓,配著不足一米五的袖珍身高,看上去像是孩童。
第一百九十五章小鎮上的殺人狂
守在庭院中的白衣白發女子,本體是一頭刺猬。
窮奇和葉北都能聞到,聞到其人身上比起黃皮子還要濃烈的臭氣。
見此妖物踱步而來,面容清冷,此處的“清冷”不指冰山美人,而是真真正正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瓜子臉,下巴能作兇器使,白毛又粗又尖,兩眼大而無神,面無表情,鼻頭渾圓,配著不足一米五的袖珍身高,看上去像是孩童。
簡而言之。
——就像是眾生欠她五百萬的面貌。
女人走到亭廊四合院的花壇邊,離葉北還有十來米的距離。
她面若冰霜,口中的語氣卻如沐春風,微微欠身,撩起白衣漢服邊擺,翩翩有禮的樣子,從臉上的妝容來看,像是特地梳妝打扮過。
“客人吶,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這不識好歹的黃鼠狼我就先帶走了。要去棉布莊子看看花,喝喝茶也好。孟老爺的大院,是不許外人隨便進去的。”
葉北:“噗——”
窮奇:“噗——”
主仆倆皆是捧腹大笑,窮奇更是笑得形象都顧不上了,在亭廊石路上滾來滾去。
女子面色變得愈發清冷,眼中隱有慍怒。
直至葉北和窮奇笑夠了。
她心中郁悶,也不曉得這些不速之客在發什么瘋。
黃皮子蹬著腿,從大榆樹的泥巴里,使著誠實的身體,挪到了亭廊小道上,逃到了同伴身邊。
聽黃先生口中傳出驚顫憤怒的話語。
“大白!快逃!你打不過他的!他不是人……”
“閉嘴,丟人現眼的玩意兒。”白衣女低聲暗罵,依然是一副死媽臉,就像是面部神經壞死了,沒有任何表情。
“大白……大白呀。”小黃扯著同伴的衣擺,身體老實極了,要把同伴救出火坑,“別去!千萬別去!”
大白暗嘆一聲,心念一動,黃鼬的小爪子像是觸電一般松開,定睛詳看
,黑漆漆的肉墊上,已經多出五六個觸目驚心的血孔。
“一邊呆著去。”
說罷,她不依不饒地朝葉北而去。
身后傳出黃先生的呼痛慘嚎,還有幾句告誡。
“別過去!千萬不要接近他!”小黃告誡同伴,“為了孟老爺你可以付出性命嗎?你就那么關心一個人類的死活?等一下……要提防他的拳頭……一定要提防他的拳頭啊!”
女子微微歪著頭,對身后同伴的好心提醒置之不理,一門心思都撲在了葉北身上。
她在觀察敵人,也在欣賞男人。
聽她輕聲喚出一句:“要是沒了疤,是個俊俏的公子哥。”
說罷,窮奇先笑為敬,葉北緊跟其后。
又聽大白眼帶怒色,眉頭輕擰。
“容妾身問一句,兩位在笑什么?是妾身長得不夠好看嗎?還是妾身失禮了?”
“不……不是……”葉北笑得佝下了腰,拍著大腿,“你是葫蘆娃救爺爺一樣,沒叫上同伴就跑出來送人頭了,想到這里我又看見你臉上的脂粉,聞見刺猬腺體的臭氣和香水混在一塊的味道……我都能腦內補完你這頭小妖精在鏡子面前拼命遮丑來接待客人的場面了,那可是超——”
“——超有趣的!”窮奇接過了話茬:“冰山美人唷!說話都要用妾身自稱喔!你家大清早亡了呀!哈哈哈哈哈!你怎么會想起穿這么一身出來打架的?是不是還得讓天樞堂口那位說書人,用十六字出場韻腳來給你挨揍的時候加一段美若天仙的形容詞?來訴說你被揍得親媽都不認識的事實?哦……不對,現在你的同類應該也認不出你來了,看樣子你是拼了命想要活得更像人。”
大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自己謹慎卑微的一言一行,在客人們眼中都變成了跳梁小丑的戲。
她端著雙手,強忍著不適。
“難道,客人是不喜歡被以禮相待了?我可是個弱女子,要……”
沒等她說完。
葉北瞥著黃鼠狼,從這頭小妖身上傳出的味道雖然臭,但只是單純的臭味。
“雖然它也很臭——”
他嗅出了藏在白刺猬情緒中的惡臭,是狂妄與高傲,厭世又嗜殺的味道。
“——但不及你萬分之一。”
窮奇狠狠地兇了古風刺猬妖精一眼,在她眼中,這頭作怪矯情的刺猬,是正兒八經的偽善之妖。
什么禮數?什么示好?
從這頭刺猬踏進庭院的瞬間
,看清葉北的一瞬間,這種臭味變得更加濃郁。
摻雜著私心和占有欲,隱隱作祟的貪念更是藏都藏不住,變得臭不可聞。
葉北問:“所以你真的要穿著這身來干架?”
“妾身并沒有動手的意思……”刺猬精似是有恃無恐,“要真的動起手來,只怕客人你的拳頭受不住唷,而且呀,你當真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人?都說相由心生,你這人長得好看,居然會打女人?”
“我不打女人,因為我遇上的女人通常都能把我揍得死去活來。”葉北嘴上掰扯著其他廢話,卻在暗中觀察著黃鼬的傷處。
——這妖怪有刺甲加身嗎?
從小黃的爪子來看,這“古風陸依萍”能把一身的刺藏在衣服里,只要稍稍觸碰一下,都會受傷。
“客人倒是識相。”刺猬妖攔住了去路,跨在大路中央,“就在此處,陪妾身好好聊聊吧。”
葉北恬不知恥道:“我收服務費的,況且現在我已經從良了,不干牛郎的生意。要我老婆知道你這么調戲我,你會變成一頓干煲砂鍋。”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葉北在說垃圾話的同時,也從黃先生的氣色中觀察到了更多的特征。
毛刺的穿深大概只有幾毫米,傷口很淺,連黃鼠狼的小爪子都扎不透,沒有明顯的中毒征兆,看來無毒。
——那么,該做的謹慎都做完了
甜蜜野獸蠢蠢欲動。
葉北:“你吃過幾個人呢?”
大白笑而不語。
葉北又問:“你殺過幾個人呢?”
大白依然保持沉默,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家,說出血腥殘忍的話來實在有失禮數。
如一禪師凝視著這頭妖精。身后的法器鋼刀的火焰更盛,隱隱要透出胯兜皮囊,是遇上業障的征兆。
“不打算說話嗎?”葉北右手以拳相迫,眼中有熊熊惡火,內心的野獸在咆哮,“等我把你打得只會說真話和實在話時,我會得到你的答案!”
砰——
甜蜜野獸轟向刺猬妖的頭顱。
對方卻不避不讓,沉心靜氣地凝視著葉北。她的眼中有驚有怒,表情古井無波。
怒濤一般的拳頭轟了個結結實實。
甜蜜野獸的臂膀在霎時化成無數塊碎冰。
只見葉北臉色變得蒼白無比,魂威受到傷害時,他的靈體宛如針扎,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大白也被這記拳擊打得腦袋歪向
一旁,顱骨都凹了進去,叫甜蜜野獸的水形之身澆得腦袋浸水。
妖怪的頭顱在轉瞬間恢復如初,只是兩眼開始變得渾濁不清,再也沒了剛才的沉靜。
窮奇鄙夷道:“一開始覺得你是個王者,沒想到居然是個青銅。”
葉北拄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要緩解靈體的損害。
他隨即對敵人大聲發問。
“孟家莊子的主院有那么多房間,你的主人在哪里?”
大白的腦子受到了甜美野獸的魂威能力影響,她已經失去了說謊的能力。
“在賓客間……”
就在大白說完這句話之后,又猛然捂住了嘴,像是難以控制腦皮層的語言區,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了。
“你對我做了什么?難道你會控制我的思想?我才四百來歲,在妖怪里算未成年,你這樣做是違法的!”大白厲聲呵斥,丟下了那份知書達理,開始撒潑:“dnd!居然是這種能力嗎?我現在好想吃榴蓮千層來調劑一下糟糕的心情啊!我要去買蛋糕了!你們給我滾開!我的心情很糟,吃完了蛋糕肯定會發胖……”
話還沒說完,她便使著刺猬最為便捷的移動方式,一路滾出大門,要往太平鎮的商鋪滾去。
葉北回身就是一塊武寰石伺候。
飛磚精準命中這食人刺猬妖怪的腦袋,將其砸得不省人事。
此時此刻,亭廊再無異動,變得靜悄悄的。
化身失了一臂,突然冰雪消融,變作空氣中的濃郁水汽。
葉北身子一頹,差些倒在窮奇身上,如一禪師見狀立馬扶住了葉先生。
“并無大礙……只是有點虛脫。”葉北倉促地拉開挎包拉鏈,取了一罐忘憂茶來補充透支的精神力,不過一分鐘,他又變得龍精虎猛神采奕奕。
他的魂威,是一種極其消耗精神力的攻擊手段,如果再晚上幾秒鐘喝茶,葉北能當場睡死過去。
只是……
葉先生望著剛剛清醒過來,找回身體控制權的黃鼬,又對院落外邊睡得四仰八叉的刺猬精多看了一眼。
“甜蜜野獸,解放天性,揭開真實的能力。”
如一禪師面露冷汗,稍稍想象了一下自己這張面具被揭開時是什么光景。
——極有可能,是一位肌肉壯漢穿著夏威夷草裙跳舞的光景。
想到此處,如一更害怕了。
“這種力量真是可怕。”天才一住三五第一35d1.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