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快要自我毀滅的時候,持續了幾百年的惡魔入侵卻突然停了下來。他們不再出現在魔法之眼周圍,神域之國保護世界的重任也就被人遺忘了。大家開始勾心斗角起來,世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破爛模樣。”
“總之,神域之國現在已經分崩離析了,大家互相攻擊都想要獨霸魔法之眼,遺憾的是,傀儡帝國快要成功了。他們控制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魔法之眼了,所以他們可以制造出更多討人厭的傀儡。”
“問題是,就在我們忘了魔法之眼最開始的模樣,準備自相殘殺打出勝負的時候,魔法之眼的周圍,又開始出現惡魔了。現在我們孱弱的如同嬰兒,可對手強大的好像獸人……”
“所以,格瑞肯在聽說了愛蘭希爾發生的事情之后,就覺得,這場關乎到世界安危的戰爭,應該加入新鮮的血液了。我們打算重新構筑神域之國,打算在魔法之眼附近給愛蘭希爾留一個位置。”
“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要確定一件事情……”薇薇安終于減慢了語速,開口鄭重的問道:“你還有辦法,提升這些武器的戰斗力嗎?”
“我來的這一路上,觀察了你們的武器裝備還有戰斗力,那些飛在天上的機械也好,還有那些不需要魔法就可以行走的機械也好,都是非常有意思的東西……”
“它們太弱小了,弱小到連只能使出十分之一力量的我就可以輕松應對……如果我在魔法之眼附近,我甚至可以殲滅你的所有軍隊。”
克里斯似乎從一千只鴨子包圍中掙脫出來,他的耳邊突然安靜了下來,猛然間還有一種不太適應的感覺。他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享受讓人懷念的安靜。
然后,他吞了一口唾沫,終于意識到對方是在等待著他的回答,這才開口第二次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那個,愛蘭希爾沒有必要摻和到魔法之眼這攤爛事兒里面去……所以……”
“你竟然不打算成為神域之國的皇帝?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你可以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君主……”
“等等!等等!”克里斯伸斷了對方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意圖,趕緊開口插話道:“這個世界是為什么會形成階梯狀的魔法氣息分布我明白了,所以我可以等,等你口中的惡魔把你們都干掉之后,我再加入戰爭也來得及。”
“那些強大的惡魔只能在魔法之眼周圍生存,和你們這些強大的魔法師一樣!而我們是凡人,我們可以在禁魔領域里繁衍生息。”他看著對方,很有一種打斷了對方喋喋不休的成就感。
他不知道為什么對方會派來這么一個話癆,不過他還是很快找到了身為一個君主的感覺:“未來的某一天,等我積攢了強大的軍隊,我可以嘗試反攻惡魔控制的地區,甚至奪回魔法之眼……可這些,跟你們沒什么關系啊。”
魔法是維持魔法師還有惡魔的基礎,無論對方多么強大,在禁魔領域擁有現代工業文明的凡人似乎更有優勢一些。克里斯自然有耐心等下去,反正他的科技樹才使用了一小段而已。
只要有充裕的時間,他就可以搞出更強大更先進的武器來,他可以用原子彈好好給惡魔們上課,讓他們知道什么樣的攻擊才是真正的惡魔。
他可以使用強大的細菌武器,甚至使用病毒之類的攻擊手段。他從未聽說過惡魔有洗手或者隔離之類的衛生習慣,也許一場異界版的H1N1,就可以讓不可一世的惡魔部隊躺在營地里等著凡人給他們收尸。
再過十年二十年,愛蘭希爾就會有先進的噴氣式戰斗機,主戰坦克,有可以一分鐘傾瀉上千發子彈的機炮,有可以俯瞰大地的衛星預警系統……
甚至,他可以攢一些超級武器,用洲際導彈直接攻擊魔法之眼,切斷對方的“傳送門”,來一個關門打狗——反正他可以嘗試的手段太多了,根本用不著急著去管什么魔法之眼。
“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這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毀掉你的愛蘭希爾?”薇薇安似乎沒有料到克里斯會這樣選擇,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慌亂,語速也變得更快了。
“你不殺我,這個世界還有最后的希望,如果你殺了我,那這個世界就只能留給惡魔了。”克里斯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是無所謂,不過你們有沒有這個膽量呢?”
“怎么,怎么會有你這樣無恥的家伙?我第一次被賦予這樣神圣的使命,你竟然就拒絕我……這,這這,這真是讓人惱火!啊!啊!”揉著自己的腦袋,薇薇安似乎有發瘋的趨勢。
然后她就痛苦的彎下腰,同樣開始難受起來:“這個地方真的是讓人難受死了,沒有半點兒魔法氣息,空氣中還滿是焦糊的味道……”
過了幾秒鐘,她才掙扎著站了起來,看向克里斯說道:“我希望你可以為這個世界考慮一下,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生命,是離不開魔法的……”
“可是這些生命,在凡人被剝削壓迫的時候,都沒有站出來對么?”克里斯盯著薇薇安,收起了玩笑之心,開口質問道:“我們又做錯了什么?要遭受這樣的磨難呢?”
薇薇安罕見的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考,她看著克里斯,最終開口艱難的回答道:“有太多的人忘記了他們的使命,只在乎他們的利益了。我知道這個世界有許多不公,不過我把它們看做是每一個人必須經歷的宿命。”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惡魔入侵,就是魔法世界需要經歷的宿命呢?”克里斯開口反問道。
“想過!如果我們難逃一劫,那我們就只能坦然面對。我們是格瑞肯,我們有我們的驕傲,也有我們的信仰。就好像我們不會因為你的拒絕就大開殺戒一樣,我們會接受我們的結局。”薇薇安坦然的回答。
“我想……這就是他們派你來這里的原因了。”克里斯笑了起來:“如果換成是另外一個格瑞肯的魔法師,在我拒絕他的時候,我就可能已經死了吧。”
“不,你不了解格瑞肯,我們不會濫殺無辜。”薇薇安昂著頭,倔強的對克里斯說道:“我們從未忘記過我們的責任,這就是格瑞肯強大的根源!”
“呼……”克里斯長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贊同了對方的說法:“你讓我看到了魔法世界的胸懷,薇薇安小姐……如果來得及的話,我想我會在關鍵時刻,考慮進軍魔法之眼。”
作為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類靈魂,克里斯可以放棄那些拋棄了凡人的魔法師,可以無視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魔法師被惡魔殺死。
可是他不忍心看著面前的這個女魔法師去死,因為她心中還有人類寶貴的品格。只是聽聲音克里斯就可以確認,對方沒有撒謊,她真的會坦然面對自己的結局。
“我說過,只是你愿意還不夠,你要有更強大的武器才行!只是這些還遠遠不夠!”薇薇安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你知道在魔法之眼附近,戰爭究竟有多么可怕嗎?”
“也許你覺得,你的這些武器就已經可以對抗圣魔帝國的軍隊了,可這只是讓我們看到了希望罷了。你必須表現的更好!更強大才行!”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可以讓圣魔帝國不再干擾你的發展!甚至我可以提供更多的支持給你!不過你最好讓我看到希望!讓我看到更強大的武器……”
“這個很容易,只要你給我時間,我就可以讓你見識到工業的力量!”克里斯點了點頭,插話說道。
“容易?這可能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了。好吧,我今天也沒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過我們可以試試,我還可以在這里堅持幾天,你可以讓我看看你說的更強大的武器……不過幾天我就要返回格瑞肯了……你不知道,那里的空氣都是甜的。”
“你確定那里叫格瑞肯?它是不是還有一個別名叫美利堅啊?名煮之地,燈塔之國?”克里斯覺得今天自己要吐槽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薇薇安咳嗽了兩聲,很是不理解的看向了克里斯:“你知道不知道,格瑞肯這個名字在魔法師里究竟是多么神圣的存在?你說的那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怎么聽起來都帶著一股惡臭的味道?”
遙遠的格瑞肯境內,一處被魔法水晶照亮的房間內,一個留著長長白胡子的老魔法師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著一本魔法著作:“薇薇安離開之后,我感覺整個國家似乎都祥和起來了。”
另一張椅子上,一個穿著更加華美的魔法長袍的老人笑著點了點頭,開口贊同道:“希望……那個愛蘭希爾的君主……能忍受她那張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