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朝著聲音的來源疑惑地望了過去,竟抬頭見到了姜芷歌和葉笙笳被掛在了藏書閣屋檐之下,一晃一晃地晃過了他的眼。
荒蕪臉色微微一變,遲疑了片刻,試探著問著寒舍真人說道:“真人,不知那兩人犯了何錯,要被吊在屋檐之上這般懲罰?”
“一個間接害死了我兒子,一個將我藏書閣弄得一塌糊涂砸傷了門中書童,荒蕪公子你覺得罰他們吊上三日為過嗎?”
寒舍真人提起葉笙笳和姜芷歌心中便有氣,將手負于身后,冷冷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是該罰……”
荒蕪見正面求寒舍真人放了兩人希望不大,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便當成沒聽見一般走開了。
姜芷歌見他竟沒有絲毫的反應,沮喪地將頭一低,整個人掛在了那兒,喃喃自語道:“扯破了嗓子喊了都沒反應……唉……天要亡我啊……”
“我就說荒蕪那小子不靠譜吧?你還不信。”
葉笙笳心眼兒小的很,見荒蕪沒什么反應,當下便埋汰著他。
“比你靠譜一些。哪像你,還不是在這兒陪我一起掛著?”
姜芷歌又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說道。
“那也比他坐視不理的強啊……好歹還陪著你吊著呢……”
葉笙笳十分幽怨地說道。
“不急。他定是來找乾坤鏡的,說不定便能找到我們呢?”
“拉倒吧,我們這乾坤鏡是假的!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們?”
“好像也是哦……”
兩個人便這般你一言我一語地打發著時間,很快,夜幕緩緩降臨,雨簾垂掛而下,兩人也說不動了,各自打起了瞌睡。
于不遠處的青瓦屋檐之上出現了一道飄逸絕倫的身影,只見他不顧雨色的迷蒙,徑直掠過了屋檐之上,一路朝著藏書閣而來。
他的指尖微微一動,便以修為之力瞬的朝著兩道縛仙索而去!
只見兩道光觸碰到了縛仙索,縛仙索便應聲而落,化成了一道光刺破了雨夜的黑!
姜芷歌忽然之間驚喜,卻見荒蕪的身影從她身旁擦身而過,輕輕抱住了她,對她微微一笑。
似雨夜之中的星辰,耀眼而又燦爛。
“荒蕪?原來你聽見了?”
姜芷歌歡喜不已,急聲問道。
“白天便聽到了。礙于寒舍真人,不能前來施救,讓你吃了苦頭。”
荒蕪輕聲溫和地說道。
卻見一旁得了救的葉笙笳落在了朱廊之上,切了一聲不滿地扭過身,滿臉都寫著“老子不爽了”的字樣。
“還是快些離開這里,不然一會兒被發現了,就要連累你了。”
姜芷歌說道。
“我還要在此處找乾坤鏡,你們不如先走。”
荒蕪猶豫了片刻,說道。
“別找了。這里出現的乾坤鏡,是假的。是有人故意引我們至此的。只怕真的乾坤鏡,現在還不知道在何方。”
姜芷歌急速地說著,拉著荒蕪便要走。
“你怎么知道這里的乾坤鏡是假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荒蕪被姜芷歌拉扯著,心中疑惑不已,連忙問道。
“別管那么多了。先走便是了。”
姜芷歌不由分說地便拉著荒蕪朝前走去,卻聽到身后傳來了一名男子的一聲輕笑聲。
“看來,焠蓮上神也非徒有虛名,竟識得這乾坤鏡是假的。有意思。有意思。”
“你是誰?!做這假的乾坤鏡引我們來此處究竟為了什么?!”
姜芷歌猛地一回頭,卻見那位男子身著一身黑,只露了個眼睛在外面,詭異地笑著盯著他們三人!
聽完姜芷歌的質問,這人只是不屑一顧地冷笑一聲,輕蔑地說道:“你們既然知道這乾坤鏡是假的了,那我當然是來殺人滅口的了。不然,我千辛萬苦地來這里做什么?”
說罷,他的指尖微微一動,便有一記凌厲的掌風朝著姜芷歌打來!
其中的靈力竟一絲一毫也不低于姜芷歌的靈力!
“怎么會!這世間比我靈力高的少之又少,幾乎沒有。怎么眼前這人看起來那么奇怪?!”
姜芷歌一邊使出渾身的靈力抵抗著此人,一邊難以置信地低吼道。
“芷歌!以靈力打他的胸口處的那一顆靈珠!”
葉笙笳站得稍遠,一下子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原來,他的靈力竟不是自身的,而是倚靠著靈珠的力量不斷索取而出,當然會更為凌厲一些!
“好!”
姜芷歌眼中一喜,將指尖對準了那人的胸口處的靈珠凌厲打去!
“看來,葉公子你的話太多了。”
那人眉眼之間一陣寒意,立刻轉過了身,將凌厲一擊朝著葉笙笳打去!
葉笙笳正欲急忙躲避之時,卻見寒舍真人的身影飛速地擋在了他面前,以拂塵接住了這一記,又朝著他的胸口的靈珠凌厲地打去!
“啪!”的一聲極為清脆的靈珠碎掉的聲響響徹在了雨夜之中,那人的眸色猛地一抬!
只見他的眼中掠過了一絲不甘心之色,一咬牙,不得不一撤身,轉身消失在了無邊的雨色之中!
姜芷歌想奮力去追,卻聽得寒舍真人高聲道到:“姜姑娘,窮寇莫追!小心有詐!”
“真人?”
姜芷歌疑惑地看了一眼寒舍真人,不禁問道:“難道真人早就知道了這其中的緣故?”
“姜姑娘和葉公子一來,我便知曉了大概的情況。又見到了葉公子懷中那把假的乾坤鏡,自然料到了幾分。吊著兩位不過就是想引出這人,卻沒有想到荒蕪公子心急姜姑娘的安危,這才亂了計劃。”
寒舍真人微微一笑,輕聲細語地說道。
“難道真人不怪我連累了寒冰?”
姜芷歌有些內疚地低頭說道。
“寒冰并非一定死于你之故。而且就算是因為你而死,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做父親的,只有尊重他,不應該再去為難你。”
寒舍真人眼中有落寞之色,卻仍然寬慰著姜芷歌說道。
“真人……您這般說,我姜芷歌要內疚一輩子了。”
姜芷歌面露內疚之色,輕聲說道。
“不必內疚,若真的覺得對不起我,便將那人捉住,也算是給我一個交代,便好了。”
寒舍真人淡淡一笑,緩緩說道。
“此人到底是何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