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御來的有點不是時候,等他走到村子里時,已經天黑了。
靳御沒忍住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嘖,真是操蛋。
他原來打算挨家挨戶上門去了解情況,現在看來是沒時間了。
大晚上挨家挨戶上門,別人只會當他是不良之徒。
可現在要回去顯然也不現實。
無奈,靳御只好隨意找一家人家戶落腳。
找不到那女孩,他是不會回去的。
他還就不相信了,就幾個小村子,連個人都找不到。
遠遠的看見一家人家戶,旁邊還有家房子,靳御往第一家走去。
這是個土培房子,這村子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土培房。
因為院子里沒人,靳御直接推開木棍扎起來的柵欄,走了進去。
來到主屋門口:“你好,請問……”
話剛說到一半,主屋里的門就被人從里面拉開,緊接著一碰熱水兜頭澆過來。
靳御沒想到里面的主人會那么快開門,更沒想到會得到一盆熱水。
避閃不及,直接被淋成了落湯雞。
許念念不過是出來倒盆洗腳水,沒想到會澆到人身上去。
最主要的是,她沒有想到都這個時間點了,居然有人會來她家。
關鍵還悄無聲息,她連腳步聲都沒聽見。
天色漆黑,許念念愣是沒看清被她用洗腳水澆到的人是誰,只感覺是個高大的男人。
還以為是村子里的老鄉,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嬌軟的聲音,讓靳御一下子回過神。
許念念忘了壓著聲音,那魅到骨子里的聲音,一下子讓靳御雞皮疙瘩豎起來跳舞。
漆黑的夜色遮掩了他眼里的濃墨,靳御咬牙切齒:“許嬌嬌……居然是你?”
這是哪兒來的孽緣,怎么上哪兒都能碰見她?
剛開始聽到許嬌嬌這個名字,許念念愣了一下,她什么時候叫許嬌嬌了?
不對,這聲音怎么有點熟悉?
走近一看,許念念嘴角抽搐:“怎么是你?”
距離近了,兩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的臉。
靳御沒想還真是這個女人。
墨色的頭發還在滴水,靳御隨意的擼了把頭發,按在腦后,漆黑的眼眸直視眼前的女人,眼神犀利。
“你怎么會在這里?”
靳御這個人,漫不經心的時候,都給人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更別說他盯著人的時候。
那犀利的眼神,連窮兇惡極的歹徒都要怕三分。
可許念念完全沒感覺到似的,沒想到這禽獸居然又出現在她面前。
除了咬牙感慨這惡俗的巧合之外,更多的是對他這個人的抗拒。
因此聽了他的質問,就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一下就炸毛了。
“什么我怎么會在這里,這里是我家,我還不該在這里了,倒是你,大晚上不好好在你的縣城待著,跑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來干嘛?”
因為每次遇見靳御都是在縣城里,所以許念念理所當然的把靳御當作城里人。
“你是這村里的人?”靳御雙眼微微瞇起,有危險的光芒從里面流瀉出來。
“難道你才是呀。”許念念沒好氣的回答他。
這個煞神,怎么哪兒都有他,真是陰魂不散。
靳御若有所思的望著許念念,此時許念念已經把臉上的粗布給扯掉了。
屋里昏暗的燈光灑到外面,她就這樣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皮膚白的發亮,一雙又大又明亮的杏眼正瞪著他。
視線轉移到下面,她褲腳挽到小腿上面,露出一節白皙的小腿。
不得不說,這女人真是從頭白到腳,瞇著的雙眼收回,和她四目相對,她那勾魂的大眼睛讓靳御有些口干舌燥。
他雙手叉腰,酷酷的站在那里,嘖了一聲,舌尖忍不住在牙根抵了一圈,這女人還真是時時刻刻不忘記散發她那股狐媚氣息。
見他不說話,還擺出一副酷酷的表情,許念念臉色黑的能滴墨。
正打算關門,不理會這個登徒子。
就聽楊翠花從里面走出來:“念寶,你在跟誰說話呀?”
楊翠花本來都打算睡了,突然聽到許念念說話的聲音,忙走出來看看怎么回事。
一出門就看見站在院子里身材高大的靳御。
靳御的身材還是長相,無論扔在哪里,絕對是頂出色的那個。
楊翠花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好看的年輕人。
視線從他身上掃過,靳御身上攝人的氣勢瞬間收斂,先楊翠花一步開口。
“大娘,你好,我是從別村路過的,來這里辦些事兒,不知道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
面對楊翠花,靳御的態度堪稱禮貌好公民一只。
“可以……”
“不可以。”
兩道聲音脫口而出,一遲疑,一堅定,前者出自楊翠花口中,后者出自許念念口中。
楊翠花當即拉住許念念道:“念寶乖,聽話,趕緊讓客人進來。”
許念念頓時驚訝的雙眼差點凸出來。
這老太太,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這還是那個除了閨女,誰都不買賬的著名潑婦楊翠花嗎?
楊翠花之所以會這樣做,自然是有她的想法。
這年輕人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楊翠花雖然潑辣,卻不是有眼無珠之人。
這點眼力見她還是有的,這人身份不簡單,一來不好得罪,二來嘛……看起來這么不簡單的年輕男人,楊翠花當然是想讓自己閨女多接觸接觸。
靳御似乎沒看到楊翠花放光的眼神,依舊態度得體,笑容親和。
許念念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楊翠花,又看了一眼態度堪稱禮貌的靳御,腦子一時間有些不夠使。
這是天要變了還是她做夢沒醒呢。
最終,靳御還是被楊翠花給迎了進去。
楊翠花這才發現靳御頭發都濕了,臉上衣服上也都是水。
為了讓女兒表現表現,楊翠花趕緊推許念念去拿洗臉帕給靳御擦干。
許念念不情愿,但是在楊翠花面前,她也不好表現的太明顯。
靳御還對她漫不經心的扯了下唇。
許念念哼了一聲,把她用來擦腳的帕子拿來給靳御。
此時楊翠花已經回房休息了,還讓許念念負責招呼靳御睡在堂屋。
靳御接過帕子,聞到帕子上一股似有若無的幽香,沒懷疑許念念給他的是擦腳帕。
然而他不知道,許念念自從喝了泉水之后,腳丫子發出的都是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