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子玉眉頭一皺。
納蘭芷晴這半截話里的納蘭兩字讓他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及蛋疼感。
忽的,白子玉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扯著破鑼聲氣道:“……是你?”
“咳咳……”,許是白子玉太激動了,他費力地咳嗽著。
“啊?”納蘭芷晴沒想到白子玉的反應這么激烈,手足無措道:“你別激動,放輕松,放輕松。”
“呼!”
好半會兒,白子玉才緩過勁來。
他長呼一口氣,幽幽道:“你救了我?”
白子玉昏迷在河灘上,還發高燒,要不是納蘭芷晴把他帶到這里,他必死無疑。
這樣一想,納蘭芷晴還真的不覺得白子玉的這個問題有其它答案。
她眼神有些飄忽,點了點頭,故作輕松道:“確實是我救你,不然你早就喂魚了。”
一股濃濃的中藥味飄入白子玉的鼻子里,他粗略地打量了一番屋子,這里好像只有她們兩個人。
他不覺得納蘭芷晴有必要欺騙他,壓制住心中的氣憤,悶悶不樂說道:“納蘭……你叫納蘭什么?”
納蘭芷晴瞧見白子玉冷靜了下來,不介意道:“我叫做納蘭芷晴,你可以喚我芷晴。”
在船上的時候,納蘭芷晴已經決定要把白子玉帶到大金朝當她郎君,故而她覺得自己并沒有必要對他隱藏真實姓名。
“額”,白子玉被納蘭芷晴這股莫名其妙的親熱給搞得有點迷糊,“那個啥,我們應該算是半個仇人,讓我直接叫你名字是不是有點不妥?”
納蘭芷晴眼神一凝,有些不愉道:“什么意思?你怎么會是我的仇人?”
“啥?”這下子白子玉算是完全蒙逼了,“我可是云無憂的郎君,你和我娘子不是仇人嗎?”
想都沒想,納蘭芷晴說道:“我和云無憂確實是仇人沒錯,但和你……嗯?你不是要和我一起走嗎?怎么還掛念著她?”
等等!
先等一下。
這劇本好像不對啊!
不是應該放我走嗎?
怎么突然又反悔了?
白子玉一時間轉不過腦筋,問道:“你不是答應我娘子說要放我走嗎?”
“我是這樣說過”,納蘭芷晴還記得自己的誓言,“不過,你在船上的時候不是發誓說要跟著我走嗎?”
“不是,等等,你和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在船上的時候,你難道不是和我一起在騙那個林昭華嗎?”白子玉急了,這明顯是劇本不對啊!
納蘭芷晴的玉鼻微微收縮,沉聲道:“看來你是誤會了什么,我根本就沒有打算和你一起欺騙林護法。
還有,你現在已經是白蓮教教徒了,回去普寧城很不安全,更別說回云府或者白府。
而且,就算你不怕死要回普寧城,我也不能讓你回去,畢竟我答應了林護法看住你。
所以,你現在就好好養傷,養好了和我一起去大金朝。”
白子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內心深處卻翻騰倒海。
大金朝?還是和你一起去?
原來她是大金朝人,難怪不怕我娘子殺她一族!
經歷過兩次死亡威脅,和那場詭異的夢境,白子玉已經不會像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那般毛毛躁躁。
他按耐住心中的不爽,連忙安撫納蘭芷晴,說道:“是這樣啊!看來是我自己誤會了。你放心,我不回普寧城了,和你一起去大金朝……額對了,我去大金朝能干什么?還有住哪?”
納蘭芷晴看了看他已經有了血色的俊臉,故意冷淡道:“你以后跟著我住,至于其它事情,你就不用考慮太多,我納蘭芷晴還能養的起你。”
“哦,不要我做什……”,白子玉敷衍著,猛的,他發現了什么,“不是,這個養我是幾個意思啊?”
毛線啊!
這納蘭芷晴不會是想強娶我吧?
可是,我可是有婦之夫啊!她怎么可以亂來?
納蘭芷晴壓下心中的尷尬及恐慌,說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是被我從大周朝帶到大金朝,到那邊你無依無掛,一個人活不下去。
我呢把你從云府帶出來,怎么說也要對你負責,所以,你不必太擔心在那邊活不下去。”
納蘭芷晴的這一番話說得白子玉差點忍不住炸毛,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反正他現在打算要先裝乖寶寶,然后尋找機會偷跑。
至于讓他去大金朝,那是門都沒有。
不過,白子玉還是忍不住嘴癢道:“其實,我一個也能活得好好的,你沒有必要養我,我的生存能力還是很強的。”
“不行,這事沒得商量。你就算再厲害,終究只是一個男人,在大金朝那個強者為尊的社會里,你不可能憑著一個人過好日子。”納蘭芷晴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白子玉不想引起納蘭芷晴的警惕,心不甘情不愿道:“好吧!我聽你的。”
為了轉移話題,白子玉話題變了,說道:“對了,你救了我還沒和你說一聲謝謝呢!……那個,謝謝啦!”
就算是仇人,只要人家救了他,他還是不會吝嗇這一句感謝。
至于報仇,哪也得等他有能力了再說。
現在,白子玉還得繼續裝孫子。
聽到這句道謝,納蘭芷晴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河里對白子玉的所作所為,越想她的臉蛋越紅。
白子玉一直在觀察著納蘭芷晴的表情,此時見她小臉帶粉,暗想,莫非她還會因為我的一句道謝而臉紅?
這個,應該不太有可能吧!?
“咳,我們之間不用太客氣。”納蘭芷晴忍住心中的不好意思,淡淡道。
白子玉一聽,不禁在心里吐槽。
我們可是敵人,哪能不客氣啊?感情你還真的把我當做自己的人了啊!
不待白子玉開口,納蘭芷晴又說道:“其實……其實一開始河里,我……我確實是太過分了,不應該那樣的,要說救命,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也和你說謝,……謝謝。”
謝謝這兩個字納蘭芷晴說的很小聲,這還是這九年來她第一次對一個人道謝,還是一個男人。
白子玉不是納蘭芷晴肚子的蛔蟲,不可能知道她為什么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只以為是她不好意思說謝謝。
不過,白子玉內心可是還記恨著納蘭芷晴在水里搶他空氣這件事。
表面上,白子玉只能假惺惺說道:“不用不用,我們這也算是互相救了彼此一命……”